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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靖偃旗鼓(1 / 1)

连生将钱三江扶起,说道:“明日我向群臣宣布,钱三江已斩首伏法。从今而后,你钱三江便从这世上消失了,明白吗?”

钱三江哭得涕泪纵横,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用力地点点头。

罗翠花道:“皇上,娘老了,前些日子,你乐斋师叔还说想找一处僻静之处,闲度余生,不如娘和乐斋师叔一起去四川吧?大家有个照应,娘百年之后,就由钱三哭灵守孝。”

连生眼中滚落两行泪珠儿,半天无语,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连成棣跪地道:“父皇、母后,向宋大将军提亲之事,事关重大,是否待宋将军接管北定军,万事平定,儿臣也从四川赶回金陵时,由儿臣亲自登门较好?”

周可馨看看连生,见他并不反对,便道:“你想得周到,就依你,速去速回。”

第二天上朝,连生突然宣布钱三江已正法伏诛,太子连成校、中丞章泽权都大吃一惊,想不到连生如此雷霆手段,下手无情。

连成校心想:钱三江都杀了,只怕叶令难保!

下朝后,连生召宋达如御书房,说道:“魏国公,你即刻准备动身去应昌,接掌郑宇青北定大军,遣将分道出塞,追击靖兵余部,以防他们滋扰边民。”

宋达点头允诺,连生又秘嘱任天一机密事,命其安定兰玉在军中,只命人押解任天一回金陵。宋达道:“我听说太子詹士府曾派人赴北,欲求兰玉、林冒回京,为叶令求情。”

“不用担心,叶令立即处斩,军中有异动者,我赐你当机立断之权。”

“臣遵旨!”

叶令被处斩,连成校痛心疾首,与齐泰等人商议道:“陈荣、涂节,受了章泽权指使,将矛盾焦点转至叶家,我们须给兰将军一个交代,诸位有何良策?”

齐泰道:“叶令事已定,应转告兰将军安心在军中立功,至于制衡章泽权,当从新一任知府、县丞名单中想办法,户部、大都督府、各省布政使司,我们争取草拟个单子,尽可能将王可义的旧部排除在外。”

连成校微微一笑:“廉佑德主持科考数年,门生故吏已遍布天下。黄子澄、方孝孺,各地知府的单子,你们多听廉先生意见,品性第一,能力第二知道吗?父皇为人,最恨贪腐,万一查出我们的人出事,就不好了。名单中不要多,必须个个经得起吏察。军粮案是第一次,后面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章泽权扑腾不了多久的。”

方孝孺道:“这几年在御史台调查中岿然不动的,竟都是皇上钦点的人,比如赵艺群、卢胜乾、柳寺臣、陶冶等人。”

“好办,我们的举荐折子,就着力推荐提拔这几个,待他们进京时,好生礼待,替天子行表彰。关键是大都督府,掌管天下兵马,如今宋达又老迈,我想皇上可能会倾向于曹国公郑宇青为大都督,我们便共同举荐兰将军为大都督府佥事。”连成校道。

齐泰道:“这件事,我看廉先生一人便可办妥。我们都上举荐折子,反而会令皇上犹豫。”

“哦?你说说看。”

“兰将军为太子殿下姻亲,于情于理,于国于家,都该逐步将兵权移交于太子近臣。我们着急,反让皇上觉得心有所图,不如请廉先生从旁提示即可,以皇上大智力,焉有不察之理?”

连成校点头道:“好,回头我去探探廉先生口风。”

郑宇青攻下应昌后,连生大封功臣,获封为曹国公,军中颇有将士不服。郑宇青看在眼里,求功心切,宏启六年即领兵北上和林,不带辎重,轻骑突进,不想在土剌河遭遇王保保大军顽强抵抗,敌我双方都损失惨重。

连生对此战未予赏赐,并下旨“严兵备之”,不鼓励轻骑突进。

无巧不成书,宋达领着五万兵马赶往应昌,行至怀柔一带,突遇一支北靖兵马,正打算悄悄突破长城关卡,偷袭怀柔。宋达随即命大军在长城外埋伏,待靖兵进入包围圈,挥旗呐喊一通围杀,领兵的竟是北靖大将军王保保。

原来,王保保得知郑宇青二十万大军屯兵应昌,于是领着数万兵马绕道而行,想偷袭关内,打郑宇青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王保保万万没想到,长城外突然杀出一支宋达的大军来,几经突围,仓皇北去。经过这次大败,王保保突然感到天命已定,再无力言出兵南下之事,一年后,病逝于和林。

宋达与郑宇青会师后,命郑宇青节制任天一兵马前往北平、山西边境清剿靖兵零散残部,自己派一支两千人的亲兵,护送任天一、叶升长子叶常回金陵。

兰玉早期得到太子来人禀报,心知不妙,向宋达请命道:“大将军,应昌已克,北靖名存实亡,驻守和林,处草原深处,车马难行,不利驻兵久战,敌军皆以骑兵为主,突击来扰,进退无常,故皇上命我等严兵以备。今大将军驻应昌,末将愿请命护送任天一、叶常将军班师回朝。”

宋达道:“我领兵北上,在怀柔巧遇王保保欲偷袭关内。你即领兵出雁门,驻扎于土剌河一带,只等王保保北还,引兵击之,当立战功。叶令将军已死,皇上念及你又立战功,必不会为难叶常将军。若你冒然回朝,皇上一怒之下,反疑心叶常将军与你等早有所图,则陷叶常于不复之地。”

兰玉听宋达说得有理,与林冒商议之后,依宋达之计,在土剌河守株待兔,五日后,果然见王保保败兵北还,出而击之,掳获靖兵万余,车马兵器无数,兰玉上表朝廷,连生大喜。时值吏察,廉佑德曾建议连生应将兵权逐步移交太子近臣,连生深以为然,便下旨封兰玉为大都督府佥事。

三个月后,连生见北定军安然无恙,下旨命宋达、郑宇青还朝休整,留兰玉、林冒驻守北平、应昌。王保保死后,北靖元气打伤,威胁日萎,连生逐渐将目光盯紧山东沿海的倭寇、云南靖梁王和西部吐蕃侵扰,陆续委任卫良、连大洪、郑宇青等人,沿海平倭寇,西北征吐蕃。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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