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宾虹病逝,连生加封鲍有幸为亲军都指挥使,又为鲍有幸、白玉荷指婚。白玉荷虽满腔悲痛,可念及连生大业未成,自己重任在肩,鲍有幸又是多年亲近之人,也点头同意了。
连生同时还任命钱三江为金陵府文书,协助王可义打理金陵元帅府建制,官员文书往来等等。经王可义推荐,其弟王可诚、王可敏分任句容、粟阳主事,定阳县章泽权任和州主事。普利斋周至广之子周贵桥调芜湖任主簿。卢毅成之子卢胜乾任太平主事。
周可馨得到消息,自和州赶赴金陵主持鲍有幸和白玉荷婚礼。
厚葬上官宾虹及靖兵守将福寿后,连生即率十万大军奔赴盱眙,会师林茂生镇江大军,军威大盛,恰逢王保保所拥立的靖顺帝太子达腊联合丞相思监,想篡夺欢睦皇位,以王保保军队为外应,急招王保保回京。欢睦则与御史大夫加尔汗联手,以贴木尔之子孛罗大军为外应,率先控制京都卫戍。太子达腊出逃太原,王保保与孛罗大军为争夺地盘,开始了长达两年、断断续续的内战。蔡诚得知王保保撤离,连生、林茂生大军一到,便仓皇退回苏州,盱眙之围豁然得解。可怜郑宇成部队因盱眙断粮,几乎全军覆灭。
郑明龙、郑宇青和连生兵力会合,有二十万之巨,救出郑宇成之后,大军北上,顺势夺了安丰,郑明龙便暂时将安丰作为新的义圣王府。
郑宇成心有不甘,多次向郑明龙奏报:“王保保和孛罗在京都与上都之间内战,打得难解难分。金永寿趁靖兵主将失和之机,已回复元气,夺取湖广、江西大部分城池,迁都汉阳。连生攻下集庆之后,已贯通大颂版图,如今义圣军最大的敌人便是蔡诚和金永寿,何不趁此机会,领兵攻占苏杭、江西?”
连生听郑宇成虽为报盱眙被围之仇,但说的不无道理。可在郑明龙看来,天下义圣军本是一家,靖国不灭,他想都没想过与蔡诚、金永寿为敌,便喝道:“我派三路大军北伐,申坤、卢登锋在凤翔遭遇靖兵主力,不知避让,全军溃败,已退入四川一带盘整。你这支东路军,原本形势大好,可以拿下整个山东,后来却连出昏招,想着攻打集庆,坏我全盘计划。为今之计,当然是继续北上,一举攻入京都为上。”
连生心想:靖兵主将不和,最好是坐山观虎斗,我们杀将过去,反而让王保保、孛罗放下私怨,共同对外,北上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连生忙道:“义圣王,我军今年连续作战八个多月,足迹踏遍半个中州,兵困马乏,粮草不济,我建议是否先行休整,明年再战?”
郑宇青道:“连生说得极是,只等王保保和孛罗斗得两败俱伤,我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可安丰城小,消息不通,义圣王不如移居金陵,休整半年,明年再战。”
连生听得大呼不妙,心道:莫非你们郑家又欲重演颍州、滁州故伎,要我交出金陵兵权不成?他转念后便说道:“义圣王,金陵新遭战火,我即刻命将士们巩固城防,兴修义圣王府。如今盱眙、安丰新克,义圣王可利用金陵整修之际,章明此地法度,宣示义圣王仁德,两个月后,我来迎义圣王入城。”
郑明龙点头道:“也好,宇青,你与陈雪岚去盱眙,宇成与裘士礼去镇江。两个月后,我们齐聚金陵,商议明年大计。”
连生点头称是,第二日即率兵匆匆赶回金陵。
周可馨听说郑明龙要来金陵,气得七窍生烟,怒道:“连生,这次绝不可再交出兵权,我看不如在郑明龙来之前,将兵马分成三支,分赴苏、浙、赣。您亲领队伍去浙江,联络马恒煊势力,一举夺得浙东富庶之地,顺便也该把翠儿接回来了。”
连生笑道:“你倒好,公私兼顾。”
“我还不是为你好?”
连生一把抱住周可馨感激道:“我知道。就按此计行事。”
第二日,连生召集众将军宣布:“蔡诚本为圣女教护教,以义圣军为名起事,如今却归顺朝廷,与义圣王大颂为敌,围攻盱眙,助纣为虐,我军当讨伐之。命:宋达为先锋将军,连大洪、鲍有幸为副将,进军江苏,讨伐蔡诚部。方国珍收留陈兆先余部,此仇不报,难平众愤。命:林茂生为先锋将军,焦六发、郑之敏为副将,进军浙江,讨伐方国珍部。孔有亮暗杀圣女教护教刘静云,夺其兵马,操控金永寿为傀儡。命:董朋为先锋将军,郑化强、乔建松为副将,进军江西,严控孔有亮兵马及靖兵残余势力。三日后整军出发,不得有误!”
白玉荷、郭卉妍出列请战,连生摆手道:“你们出身戎马,武艺超群我知道,但既然嫁与人妇,就该想着为众将军齐家教子。一来免去他们作战时的牵绊,二来也可鼓舞他们奋勇杀敌,凯旋后早些回家团聚。以后凡成婚女子、将士眷属,皆不可随军出征,着为定制。”
白玉荷、郭卉妍领命退下。连生道:“此战关乎我军生死安危,我处理好金陵城防及义圣王府兴修事宜,即赶往浙江与林茂生将军会合,作为居中策应,望众将不负所望,旗开得胜。”
宋达关切道:“元帅,三路大军开拔,金陵只有康茂才、王长春、吴伦水路两军总共不到四万兵马,万一有什么不测怎么办?”
连生笑道:“放心!有你的东路大军讨伐,蔡诚没有机会来金陵。北面义圣王、左帅郑宇青和知枢密院事郑宇成都在,靖兵南下也有屏障。所以你们只管一路凯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班师回金陵。”
“是!”三位主将各自领命退下。
连生回到住处,就见郑依玲笑眯眯等在房里,说道:“连生,我姐夫出资兴建的元帅府就要竣工了,他还说愿意出资加固城防,但他想见见你这个妹夫呢。”
连生道:“百姓传言黄百万一毛不拔,现在突然这么大方,不会有诈吧?”
“我也奇怪,难得他如此大方,不过他要是提什么过分要求,你不必理会便是。”
“那好,宣他进见吧。”
不一会儿,郑依玲就领着一个大胖子进来。那人一见连生便拱手道:“久闻妹夫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气概,器宇非凡!”
连生道:“姐夫客气了。请座,上茶。”
黄百万呷了一口,皱眉道:“妹夫,我听说元帅夫人是经营大红袍的,怎么元帅府上只喝这等的茶叶?”
“怎么,入不了口?如今兵荒马乱,到处都是用钱的时候,我可比不得你们家阔气。光是帮我打赏有战功的兵士、将领,馨儿的家底子都快给我掏空了。”
“要不我怎么说呢,做大事的,往往都亏欠着自个儿。”
连生哈哈一笑:“听依玲说,你不光出资兴建了元帅府,还愿意出资加固城墙,你是商人,可是有求于我?”
“不敢不敢。我就是想啊,钱都是赚不完的,要是元帅您愿意,能否在城墙上挂一幅我题写的字儿,比如‘金陵府’、‘金陵元帅府’什么的,落款‘金陵黄百万题’,将来我脸上也沾点光不是?”
连生一听就不是滋味,说道:“你的意思,是要金陵城跟你姓黄呗?同时让天下人知道,金陵元帅府也是你黄百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