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总共只有五千兵马,却带回八千降兵,士兵们私下里议论纷纷。
傍晚时分,连生召集所有士兵、降兵,聚集城隍庙,说道:“今天诸位都听见了,我部只有一万人马三日之粮,是以不能在濠州安享富贵,今日大家饱餐一顿,趁夜北上另谋出路。降兵中有想跟着我连生的,就请登记姓名,以后大家一视同仁,生死与共。有不想跟随的,吃完饭各自回家。”
众位士兵,尤其是那些俘虏听后一片哗然。有几个人问道:“连大人,你说的可是真话?莫不是在城外安排了伏兵,只待我等出城,便将我们杀了?”
连生笑道:“我若想杀你们,刚才便不必救。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连生乃圣女教大医王,只管治病救人,何苦为难你们这些兄弟?不愿相随的,尽可放心离去,只是我军钱粮有限,恕无盘缠相送,今后诸位生死富贵,两不相欠。”
大家又是一阵议论,便有六千多降兵愿意加入,其他近两千人准备离去。连生心中高兴,吩咐埋锅造饭,无论相随与否,皆可饱餐一顿。
饭后打点停当,周剑雄、连生、周可馨便领着一万多士兵,出城向北而去。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先行军队停了下来。连生上前询问,见陆陆续续有上千人回到队伍所在处,正是准备自行离去的降兵,还有些当地百姓。众人见了连生,说道:“连大人,切莫前行,前面五里地外钟村新进驻大批靖兵,正扬言捉拿乱党,四处抓人,我等便是见此情形才折回的。”
连生又找来钟村村民询问,一老汉道:“靖兵为首的是车里花将军,准备来攻打濠州,已经驻扎钟村一日多了,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动作。只在钟村一带捉拿男丁,诬为乱党,我等被逼无奈,正准备进城投军。”
连生听了,心中奇怪。周剑雄、周可馨走过来,与连生商量道:“这么说,车里花是不敢贸然攻城,便抓些百姓押送至朝廷邀功。”
连生道:“若果真如此,这场遭遇战,倒可以杀车里花一个措手不及。”
周可馨道:“就是。今晚我们不妨沿路慢行,吸纳投军的村民,子时一到,便杀过去。车里花贪生怕死,定会弃营而逃。”
周剑雄又找来几位钟村村民,详细问过钟村地址位置,决定分兵两路,一路主力由连生率领,子时攻击,另一路两千精兵由周剑雄率领,作为伏兵,务必要车里花一败涂地。
话说车里花听闻定阳一带有异动,便上表朝廷,从颍州府调拨了粮草军资,率兵十万,沿途却是走走停停,专干抢村掠寨的荒唐事,后又听说濠州也给义圣军占了,军队到了钟村便不敢去攻,只是四下抓了几十个村民,冒充乱党,押解进京表功,只等朝廷赏银下来,兄弟们吃喝耍乐,哪曾想到连生会率一万余众趁夜出城,与他在钟村遭遇。
今日正趁着村里抢来的鸡鸭羊犬仍有,车里花与众将士喝了个烂醉,子夜时分,众人皆在梦里。忽然听得喊杀之声,军营顿时乱成一团,多数士兵不及披上铠甲,便倒在刀枪之下。中营、后营士兵更是各自卷了衣裳武器,边逃边穿,前拥后堵,踩踏至死者无数。
车里花从梦中惊醒,不辨南北,急忙备马,带领近万名士兵向西北逃逸。周剑雄两千伏兵又出,靖兵不知底细,闻风丧胆,一击即溃。所幸车里花骑乘的是一匹良驹,才得以在一小股骑兵掩护下,死里逃生。
周剑雄不敢多追,缴获兵器物资,便回钟村与连生会合,清点之下,车里花竟留下十多万石粮食,更遑论战马、武器、兵车等等。众人大喜,连生便早早安排军士们扎寨休息。
第二日清早,钟村附近村民得知连生一举击溃车里花大军,不少青壮男丁纷纷来投。连生见军队士气大振,便领一干将士给被俘靖兵喊话。
连生道:“兵者有三辱,曰不义之师,曰不战而降,曰一蹶不振。不义之师,就是靖国这样的昏暗朝廷,违背天意民心。不战而降,就是车里花这样的饭桶将军,不敢交战便望风而逃。你们既已被俘,难道还要一蹶不振,背负军人所有的耻辱死去吗?”
靖兵中多数俘虏也是车里花最近招募的,昨夜败的糊里糊涂,天亮才发现自己的十万军队,竟然败给眼前一万之众,心中不服,便有人喊道:“我等不愿死于这样的耻辱。”
连生命人推过从孙万思那里缴获的数车财物,打开示众。连生指着大声道:“既是热血男儿的,义圣军有的是赏银、有的是高位等着你们。在列如有大姑娘养的,你但需站出来喊一句‘我是孬种’,我连生马上就放你走。有没有?”
俘虏们放声笑道:“没有孬种!”
“好!连生敬各位是条汉子,现有一条出路,让大家洗刷耻辱,杀出富贵。你们愿意加入义圣军,为民请命,为荣誉和光荣而战吗?”
俘虏受连生话语刺激,纷纷挥舞着拳头,“愿意!愿意!”
首战告捷,一夜之间,不仅得了粮草,连生的军队更从一万扩张至十万。连生将新加入的士兵编成十队,除了自己信得过的连大洪、连大海、白玉荷、郭卉妍、钱三江等等,还从靖兵中挑选了赵继祖、梁时达等五名百夫长,委以领兵重任,又从降兵中挑选了一千名功夫好的,编入自己亲兵。降兵们见连生果然一视同仁,更是心服口服。
周可馨、周剑雄相视一笑,心中都祈祷但愿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钟村离颍州还有至少两日的路程,周剑雄决定,先赶去凤台,了解罗翠花等人的动态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打算。吃完早饭,队伍又备了午饭干粮,连生率领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前往凤台,沿途村民得知消息,四面来投,声势更见浩大。
戌时,队伍已至凤台地界。凤台三面环水,靠北有山,连生选了一处靠山处安营扎寨。这时就见一支人马,从远处而来。连生忙命人前去查探,不多时,探子回报,军队挂义圣军白泽神兽红旗,连生忙和周可馨、周剑雄迎了出来,远远望去,领军的正是罗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