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情动(1 / 1)

景瑢率锦骑队进入西锐小镇,两日内没有动静。当时是有三个门派自行上山,剩下的几号人都是不济之徒,来和景瑢打过招呼,要回中原。

景瑢对待名不见经传的小派也心怀谦和,没有什么霸主之气,姿态闲散文雅,书生意气。跟周溢青比起来,简直称得上逊色。

大家知道他身怀绝技,却不真心服从,只觉得别扭无趣。

“庄主,属下一直有个疑惑,不敢直言。”午后,看着景瑢休憩起身,邢风涯微微堵了口气,说道。

景瑢看了他一眼,推开窗户望向街市。

“你们走过闹市没有?好像有些风情,晚上我倒想出去逛逛。”

邢风涯憋红了脸,站着不言语。景瑢对着窗外兴致勃勃,过了一会儿,回头看邢风涯,“邢头领,怎么不说话?”

“庄主,我们既然揭榜来到这里,却为何滞留在此地迟迟不动身上山?望翎阁恐怕都取药下山了。”

景瑢对这番话毫不在意,坐下来喝茶,“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迟人一步么?”

邢风涯闷闷道:“我们有内奸,庄主您也是早料到。”

“这是外在因素。所以你不要沉不住气,好好慰劳你那帮兄弟,晚上去闹市走一走,喝酒吃肉。”

“是。”邢风涯不甘不愿地应承。

景瑢整肃锦骑队多年,却从未有用武之地。他们已经久未在江湖露面,被迫丧失了志气。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却不得大展宏远,心中烦恼,不知庄主意欲何为。

西锐药庐待周溢青一行为座上宾。周溢青安顿好华千之后便见到了西锐老人。虽说西锐药庐中所见人丁并不兴旺,可是周溢青仍旧能感觉得其实力的虚实。而掌庐人年过半百,道骨仙风。两人一见如故,彼此寒暄,西锐老人更是亲手为华千疗伤,使其快速痊愈。

周溢青想等华千伤愈后向庐中求药,也做好了完全准备。

西锐果然不肯给药,周溢青与掌庐人深较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掌庐人有息事宁人之意,只求他们快速下山离去,不要纠缠。

“华千,你收拾下,今日我派人送你下山。”周溢青征询华千的意思,没想到她极力反对。

“为什么要送我走?你觉得我连累你?”

“不是,华千,我怕保护不了你。”

“我们一起下山,不要那个破药了,难道还比命重要吗?”

周溢青面露难色,握着华千的手,说:“你也说了,人不能只为自己活。你是个好姑娘,等此事了结,我就去接你。”

“周溢青,如果你真的心里有我,就跟我一起走。”华千说话的时候,眼里浮现痛苦,好似枉自苦恼,不得结果。

周溢青愣愣地看着她。

“我一定去接你。”他还是只有这句话。

华千抽开了手,站起来走了。

入夜,华千写好辞信,预备凌晨下山。她比计划晚了一日离开,私心逗留,却还是无奈。

辗转无眠,她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坐了会儿,越发气闷,便轻功跃出院墙,来到一处湖边透气。

四处阒静无声,忽然听见一个女子声音骂了一句,自墙角拐出一个黑影。华千连忙藏到石头后面,抬眼打量,迎面走来的人一袭白衣,月色下面容一片清明。华千猛然站起来,中邪了似地朝那人跑去,抱着对方的脖子,失声大哭。

那人吓了一跳,尴尬地僵立原地,慢慢地感觉这个温软身躯的暖意。

“你……怎么了?”听到这句话,华千哭得更凶猛,都要咬人了。

“你怎么才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如杀了我算了!”

那人本想一指点她的死穴,听她这句话,又收了手。

“姑娘,我们认识?”

华千顿住,瞪着大眼睛看人,差点一口气噎住上不来。

“求你不开玩笑了,我以后再也不顶撞你就是了。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想你么?”她雨打梨花,哭哭啼啼。那人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擦眼泪,心甘情愿受她诱惑。

华千一心一意抱着他,享受着天地皆无的宁静。

“看来你和我一样,受人遗弃,所以来和我惺惺相惜。”

华千深情地望着他,哀伤且欢喜。她承受了几生几世相思苦,还带着些恨意,怎么能不悲欢交合。

她情不自禁亲了对方,而这一表情,华千自己也安静了下来。对方有些昏沉,怔怔地看着她美丽的脸庞。

正当华千沉浸在脉脉温情中时,那人突然将她推开,“什么人?!”他安抚了她一眼,向假山那边飞身追去。那儿果然藏着人,可为时已晚,藏身之人已脱身而去。

华千暗暗吃惊,怕泄露了行踪。她自己安慰自己:“不会是他,不会。”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地,回想起刚才的一番大胆举动,心里五味翻滚。

“他会不会厌恶我?可是他没有拒绝,那他是接受我的?他不能再对我那么残忍了,不能……”

华千一直坐到了天亮,等待的人再也没出现。她像个活死人,走回了住处。推开门,看见了里头坐着的一个人。

是周溢青。

华千忽然醒来,想到了昨晚的事。

“你上哪儿去了?”周溢青如常的温声温气。

“四处走走。你起这么早,早上吃过了吗?”

“找你一起吃呢。”

他们一同用了早膳。周溢青一言不发,华千心里打算饭后即收拾行李离开,

可是她已经走不了了,方绪把她堵在了门槛里面,逼问她的来历。

行踪暴露,华千自知性命难保,却为另一个人担心。她是死命不说自身来历的。

望翎阁的人有一套酷法,像对展宁玉那样。可周溢青终究是对华千动了情,不忍下手。他将她带到身前,屏退左右。

“你说话,你说什么,我都信。”周溢青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华千垂着眼,一脸漠然。她如果抬眼看他一眼,肯定会被他眼中的痛苦灼伤。

“华千,华千。华千。我现下要杀了你,让景瑢后悔莫及!”

华千猛然睁眼看他,对他言语里狠毒的杀气感到恐惧。

“周溢青你果然厉害。”她苦笑。

周溢青却对她的反应愤恨至极,掐住了她的腕脉。华千脚下一踢,脱身避过,翻身到桌后。周溢青却快了一步,制住她的咽喉。

华千瞪着他:“要杀你就杀吧!”遂闭上眼。

半晌,脖子上的手却没有动。华千睁开眼,看见周溢青脸上的痛惜之色。

“你既然是居剑山庄的人,为什么又助我破阵?”

“我只受命,不问其他。”华千淡漠道。

周溢青叹气:“你钟情景瑢?”

华千毫不犹疑点头。周溢青捏紧了她的脖子,她便透不过气来,却也不挣扎。

周溢青一字一字地说:“我告诉你,景瑢的命现下在我手里,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二位便阴阳两隔。”

华千伸长脖子,逼出一句话:“凭你?做梦!你最好快点杀了我,不然他一定就我出去!”

周溢青哈哈大笑,推开她,“你看他来不来得了。好,好,他竟让你做了千华楼主人,又敢把你送到我身边,难道有一丝为你着想?”

华千沉着脸,被说到痛处,嘴巴上还很硬气:“对,只是我一厢情愿。所以,他是不会为了我以身试险的,你动手吧!”

周溢青身负天下至高身手,却对眼前的少女无能为力。他倾心于她,以致于疏忽了她身上的疑点,而她却如此辜负人。

他想要杀了她,可是下一瞬间又后悔,动不了手。

周溢青料不到自己有这一天。

他傲立她身前,恢复了沉静。

“你看着,我一定让景瑢死无葬生之地。此刻之前,我还念你的情意要饶他一命,既然他对你流水无情,我为你解脱就是。方绪,”他高声喊了下属,“带她下去,让她好好活着!”

方绪领命,拖了华千出去。周溢青呆呆立着,眼中杀气翻覆,异常骇人。

华千被软禁在自己房中,三餐准时供应,看来是真的要自己好好活着的。她知道景瑢不会轻易受缚,可是心却总是提着。想起周溢青的狠意,身手不凡,她竟有些后悔自己昨夜的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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