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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1 / 1)

林牧之自小体弱,更似个姑娘一般养在家中,鲜少外出走动。不多时便累出了一身汗,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得一人迎面过来,林牧之站直了身子,连喘息声都轻了,冷眼看向那人。

赵王察觉到这敌意,却也不在意,笑问道:“你师父可在?本王找他有要事相商。”

在赵王面前,林牧之可算得惜字如金。下巴一扬,示意了魏谦游的所在。

赵王依旧笑如春风:“多谢告知。”点头答谢后,便去了魏谦游屋中。

魏谦游早就看到了赵王过来,却是躲瘟神一般,将门上了闩。不想林牧之却是个不识趣的,将他打发走就是了,还将他引来做什么。

赵王最喜欢清风寨的一点,便是在这里不用端着身份。左右瞧瞧,四下里无人就直接翻窗进去。

“魏兄真是好雅兴,奈何这屋里布置太过简单,实在不适合捉迷藏。本王府上倒还有几处景致适合藏身,不若魏兄同去瞧瞧?”赵王施然坐下,看魏谦游努力地想要伪装成地板,不由面露笑意。

魏谦游狠狠地看了赵王一眼,堂堂的赵王殿下竟然做出翻窗户的勾当?你要是再不走,信不信我立马就到城中贴告示去,叫你颜面尽失。

赵王自然看出了其中威胁的意味,不管不顾道:“本王原是不愿打扰魏兄的,可魏兄也知道,铭钊新婚燕尔无暇顾及本王,许多事情自然就搁置下了。本王倒是等得起,就怕穆晟那两兄弟不安分,故此只得厚颜再来求魏兄一回。”

早知道赵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魏谦游并没有过多的惊讶,目光淡淡地落在赵王身上。

魏谦游故作为难:“殿下开了口,我本是责无旁贷的。只是韶儿近日执意要留在国公府照顾漪桐,任我如何相劝就是无果,我对旁事也实在提不起兴致。”

赵王就知道,魏谦游没这么容易答应下来,悻悻道:“就再给你个美差,吏部尚书知法犯法,皇上已经下了抄家的命令。这差事可以交给你,你却也该知道收敛着些。”

魏谦游灿然一笑,云韶听了这消息,定是愿意放下手边的事情,来捞上一笔。

欣喜之后,魏谦游面色又转为凝重。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吏部尚书是太子一派,而赵王虽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暗中还是维护太子的。明明自己各方面都不比太子差,真不知赵王是只有看着精明,还是大义凛然。

“这好处倒是诱人,想必殿下此番托付我的事情,也不会好办吧?”魏谦游不敢一口答应,能叫赵王给出这般丰厚的好处,岂是难办二字就能形容了的?

赵王也是正色:“吏部尚书这人我知道,说不上奉公守法,却是一向谨慎的,绝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因此本王猜测,他这次的过失是被人给捅出去的。”

赵王顿了顿,魏谦游接道:“而那人有极大的可能,与穆晟或林昭元之一有所勾结。就算没有,也是存了和他们一样的心思。”

“不错。”赵王赞许地点头,此事交给魏谦游去办,他从没担心过,也不枉他许了那么大的好处。

魏谦游却不觉轻松:“殿下是要我查清这人的身份,好想法子对付他?只是眼下半点线索没有,查起来可有些困难。”

赵王这次却是摇头:“此人的身份已经明了,本王是想借魏兄之手将他除去。还要提醒魏兄一句,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务必要做得不留痕迹。”

魏谦游递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就见赵王手中托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魏谦游接过小心拆开,里面却只有一片花瓣,嗅之便觉香气扑鼻,只是这香气多少叫人觉出些异样。

“这是吏部尚书府里一个仆役身上沾的,本王见腊月竟有花开得艳,觉着好奇,就跟去看了看。待得吏部尚书出事之后,本王却是找遍整个宅院都没见到那仆役。”赵王解释着,语气逐渐变得凝重。

魏谦游又将那花瓣托至鼻间,细细分辨了一会儿:“这是夜兰?此花极怕严寒,该是被人精心培育的。难不成穆晟那两兄弟,还有养花草的癖好?”

赵王叹了一声:“你做好心里准备,本王初想到这个可能性时,也是不信的。”

魏谦游做了示意,赵王继续道:“穆晟和林昭元有没有摆弄花草的癖好,本王是不知道的。但本王知道,金陵有一人酷爱此道,而且这夜兰,正是百花毒中占比极重的一味。”

魏谦游脸色连变几次,沉吟道:“既然赵王殿下有了目标,何不奏明皇上。意图夺权可是不小的罪过,岂不比叫他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强?”

嘴上说着,魏谦游心里则是冷笑。如今赵王认定了晋王与穆晟两兄弟勾结,于其说是来找他帮忙的,不如说是意图试探,在他和晋王面前,我会如何选择吧?

赵王也没想着瞒过魏谦游,直言道:“一来本王手中的证据不足,二来到底是兄弟一场,本王不想面上过不去。几经思忖之下,还是决定来劳烦魏兄。”

魏谦游烦躁地抬手:“殿下先回吧,容我想想,三日内给殿下答复。”

赵王微笑起身:“魏兄是个明事理的人,在大是大非和私人交情面前,相信魏兄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赵王走了不久,林牧之便敲响了屋门。进来看见魏谦游面色凝重,顿时大为气结,一个劲地鸣不平。

“弟子就说那赵王不是什么好人,与大哥处处过不去也就罢了,方才又不知说什么话叫师父为难。”

魏谦游抬头望去,看林牧之不像是在做戏,心中稍觉安慰。林牧之虽比起婉绾二人显得木讷,但规矩上做的比那二人都好。至少师父在屋里说话,不论是又多好奇,都不会来偷听的。

心念至此,魏谦游笑道:“你也不必这么义愤填膺,赵王不过与你大哥理念不同,在事非面前你我都不好置喙。”

林牧之点头受教,也没问方才赵王与师父说了什么。如果师父认为他该知道,定是会和他说的。

魏谦游思索片刻,教了林牧之后半部分的口诀,特批他下午不用练功。上午练完了就回去将口诀记熟。

不过魏谦游也知道,照婉绾二人的性子,巴不得偷着半日的闲,林牧之却是不肯的。反正也是为了将他拖延着,魏谦游也不管他具体如何决定。

得空去与云韶知会了一声,好容易才将云韶劝得离开了国公府。看着邓铭钊感激的目光,魏谦游更觉讪讪。

“这么丰厚的好处,你我还是赶快去一趟,我还是第一次抄家呢。此事宜早不宜迟,省的赵王变卦。”云韶激动得语无伦次,也不知具体在期待哪件事。

魏谦游无奈道:“不忙,待我将事情办完了也不迟。说句实话,这次的事情我没什么把握,可别那了人家的酬劳,却是将事情办砸了。”

云韶这才想起,魏谦游还没说赵王到底托付了什么事呢。虽说她并不关心,也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魏谦游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道:“就是因为不确定此事该不该做,才说没把握。待得事情结束了,我再详细与你说道说道。”

心里头一回惦念着赵王的吩咐,魏谦游只觉时间都变得粘稠,好容易才挨到了夜深。林牧之屋里还亮着灯,魏谦游提着一口气,脚步落的很轻。

许是心里太过压抑,直到了晋王府中,魏谦游都忘记了转变步伐。

晋王府中几乎是不设防备的,晋王可谓是最大限度的给了所有人一份信任。魏谦游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晋王竟会生出夺权之心。

夜凉、月寒,魏谦游面上也不带半点温度。然而装作没有感情,于此时似乎没有半点用处。整个晋王府都睡了,他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然而人又如何欺骗得了自己?

轻轻退开晋王的卧房,魏谦游稳步走至晋王榻前,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晋王的侧脸。咳,开个玩笑……

魏谦游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将晋王看着,睡梦之中,自然能表露出最真实的人格。

见晋王嘴唇嗡动,似是要呓语。魏谦游竖耳去听,全然忘了两人不过隔了半个身位。

就听晋王道:“不知是何人深夜至此,这样浓重的杀气,当真叫人不自在,本王也最是不喜欢。”

半晌未闻答复,晋王缓缓睁眼去瞧。借着月色看清了来人,嘴边便噙了笑意:“我当是何人,多久不见你来一次,怎么偏偏挑了这么一个时辰?”

“殿下不必客气,我此来是受人之托,问问殿下吏部尚书一事。”魏谦游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冷漠,却是难以掩饰地透露出几分希冀。只要晋王否决一句,他便能释然了。

晋王坐直了身子,将魏谦游看了一会儿,却是反问道:“叫本王猜猜,派你来的是太子?若说是旁人,似乎都不大可能,他们都没有这个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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