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悦荣拿着自己的手机来到叶轩的办公室,“书记,苍松乡那个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
叶轩接过手机,“我是叶轩,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如果事情很重要,我不会少给你的。”
电话那头的人咽了一下口水,显然是在做心理斗争,最后鼓足勇气说道:“秋吉都是为了苍松乡好,我出卖他心理很愧疚,我知道您是大人物,如果我能当上苍松乡的乡长,这件大事我就跟您说。”
叶轩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如果你这个消息可以搬倒余晓东,我可以考虑运作你来接替他的位置。”
“叶书记余乡长在私挖江堤,水利厅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不过被军方的人挡在外面,我看再有一两个小时江堤就要被挖开了。”
叶轩的放下电话,哈哈大笑道:“余晓东真是大胆,我要叫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几个水利厅的干部正在焦急的打着电话,他们看着荷枪实弹的两名士兵,谁也不敢向前一步。
何鸿飞哈哈笑道:“这两个小子,还真像那么回事!”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何参谋长的面色变了数变,然后一个立正说了句坚决执行命令。
余晓东见何鸿飞面色怪异,问道:“何叔叔倒地怎么了?”
何鸿飞摇了一下头,对身边的人说道:“吹紧急集合号,马上撤离苍松乡!”
余晓东又问了一遍,何鸿飞看了看周围,才小声说道:“晓东,我们帮你挖河堤的事情,被人捅到了三军纠风办,刘司令的命令是马上撤离。我也是没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吧!”
余晓东咬牙道:“一定是叶轩,好快的消息呀!何叔叔你们先走,这件事我来善后!”
藏地军区的工程部队训练有素,一刻钟的时间便集合完毕,何鸿飞和余晓东又交代了几句,便带队离开。
十几名水利厅的巡逻队看见军队撤走,顿时来了精神,一起向这边扑了过来。
余晓东没有理会他们,拿起一把铁锹跳入到河道之中,准备用双手将剩下的部分挖通!
水利厅的人,将余晓东团团围住,“别人不挖了你怎么还挖,你们领导哪?你哑巴了,你这是在犯罪,你再挖我们就不客气了。”
余晓东大喝一声,“滚!”
一字之威竟然将几个人吓得做到了地上,他冷冷地眼神扫过,还能站立的人不由得也开始颤抖了起来,余晓东没有再理会他们,继续向前挖着。
“科……科长,咱们要怎么办?”
“报警,报厅里!”
余晓东还在挖掘着,他已经放倒了三波警察,拉萨市局的防暴队此时已经赶来,荷枪实弹手拿盾牌的警察,向余晓东包围过来。叶轩此时就在此处不远,他对着身边的石悦荣大笑道:“余晓东完了,他的引水计划完了,他的政治前途完了,跟我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石悦荣看着奋力向前挖掘的余晓东,又看了看笑得脸孔已经有些扭曲的叶轩,他心中想到余晓东错了吗?他为了苍松乡能做到这样,难道他错了吗?
防暴队已经开始喊话,余晓东仿佛没有听到,继续向前,将所有阻碍水流的顽石土方全部清除,他要给苍松乡打开一扇大门,一扇通往富足的大门。
他突然驻足停步,突然他听到了歌声,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那确实就是歌声,一千多名苍松乡老少,在曲礼、次仁、卓玛、巴桑等人的带领下,唱着歌走向了这里。“在那东方山顶,升起皎洁月亮。年轻姑娘面容,渐渐浮现心上。黄昏去会情人,黎明大雪飞扬。莫说瞒与不瞒,脚印已留雪上。”
余晓东眼睛里挂满了泪水,他对曲礼吼叫着,“都说了我一个人扛,你们都回去,都他娘的给我回去!”
曲礼没有理他,在他旁边开始挖土,他对着苍松乡的百姓们咆哮,但没有人理他,所有人全部向前,无论是耄耋之年的老人,还是垂髫稚子的幼童幼童,他们全部向前挖掘。
歌声还在继续,只是余晓东也加入到歌者的行列,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唱道:“守门的狗儿,你比人还机灵。别说我黄昏出去,别说我拂晓才归。人家说我的闲话,自以说得不差。少年我轻盈步履,曾走过女店主家。”
防暴队的队长制止住了正在前进的警员,“不能再往前了,这样容易造成群体事件。马上给局里打电话,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很快河堤就要被挖通了,最后只剩下一块足两米多宽的巨大石头,余晓东叫别人闪开,自己来到这块大石之前,双臂一用力,伴着一声大吼,巨石被他从土里拔起,然后一点点的举过头顶,苍松乡的百姓们忘情的高呼着:“秋吉!秋吉!”
余晓东举着巨石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围着他的防暴警察纷纷让步,带队警长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这是人吗?这块巨石少说也有两千多斤,有这个劲头当什么乡长呀!去奥运会还不包揽所有的举重金牌!
余晓东将这块巨石,重重地放在河岸上,对着苍松乡的百姓们说道:“阻碍咱们苍松乡的最后一块大石头被搬走了,我们放水!”
水闸被余晓东一点点打开,奔腾的雅鲁藏布江水流了进来,滋养着这片贫瘠的土地,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干枯的荒原被一点点的吞没,渐渐地一小片一小片的形成了水洼,就像是美人的眼睛。
县纪委就在云木大院中,余晓东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审讯他的纪委工作人员,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谁也不想充当这个恶人,但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余晓东对着纪委书记王建军问道:“苍松乡的水灌满了吗?”
王建军叹了口气,“苍松乡的水差不多了,这几天苍松乡的百姓轮流在闸坝上守着,水利厅的人劝说了几次也没有用,县里面和市里面已经和水利厅在沟通,据说水利厅的态度也有所松动,但他们的条件就是必须严肃处理你。我说秋吉你傻呀,要是等一段时间,水利厅的批文没准就下来了。”
余晓东笑道:“这是绝没有可能的事情,我给他弄了个既定事实,这次水利厅恐怕不批也得批了。王书记今天你们还没有询问哪,怎么今天给我放假?”
王建军道:“你小子还有心说笑,今天省纪委就要下来专案组,你的事情闹大了。”
余晓东疑问道:“我这个科级干部,怎么也轮不到省里面关注吧!”
王建军看了看左右,“据说有人举报你在经济上有问题,再加上你破坏江防,殴打警察和水利厅的工作人员,还有组织群众闹事,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够你喝一壶的了。”
余晓东笑了,“我的王书记,我头上怎么多了这么多顶帽子,不会是他们搞错了吧!”
王建军怒道:“你还笑,赶紧想想对策吧!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已经是违反纪律了,你好自为之吧!”
余晓东道了声谢,王建军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下午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就到了,真正的风尘仆仆。
余晓东的审讯也开始紧张了起来,省纪委下来的调查组规格很高,由副书记郑明亲自带队。
郑明到来之后,就提审了余乡长。
“藏地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年轻有为的乡长余晓东,百姓眼中的秋吉,你曾经有很光明的前途,但这一切都因为你的莽撞断送了,我们来不是审问你的,是来挽救你的,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余晓东点头道:“有什么您就问,我也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郑明说道:“我问你,那天阻拦警方执行任务,殴打水利厅的工作人员,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余晓东点头道:“这些我承认,那时我想的不多,只是想尽快尽快的挖开河道,把江水引过来。”
郑明催促旁边的工作人员记录着,自己接着问道:“苍松乡一千多乡民都去了挖掘现场,和警方对峙,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
余晓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些乡亲们回来,更谈不上去组织。
郑明冷冷道:“和我们的估计差不多,你来苍松乡并没有多长时间,恐怕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但这件事我们会一直调查下去,组织人也许是曲礼,也许是次仁!”
余晓东眉头拧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们是调查问题来的我很欢迎,如果是有其他目的,或者是当谁的走狗,那我无可奉告!”
郑明一拍桌子,“余晓东你太放肆了,我代表的是组织,我们可以大胆猜想,小心求证,你说不是你组织的,我们猜想其他人有什么问题吗?”
余晓东说道:“我明白了,乡亲们是我组织的,这件事和其他人无关。”
郑明嘴边浮现出一丝笑意,趁热打铁道:“有这种态度就好,我们下一个话题是你们的京城考察,以及藏香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