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揉着发痛的脑门,勉强从里面打开了门。
一看到容若,她整个人几乎就软在了他怀里。
她脸色苍白如雪,额头却都是冷汗,就连双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你哪里疼?”他撩起她的衣服,在她身上轻轻按压着。
按到下腹的时候,她已经疼得控制不住自己了,低低地呻吟着,眼眶里都含了泪水。
沈婉的手无力地往桌上一指,容若已经抢过了那个盒子,打开一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还是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沈峰也大吃一惊:“闺女,你生日怎么不跟爸爸说啊?”
沈婉却不肯他丢:“那是我最好朋友送我的,不许你丢,不许……”
沈峰连忙跟在了后面:“我也帮忙去!”
后面还跟着一个老是赶不上的老头。
沈婉一进医院,就被放到了急救台上。
“不要吧?我又没有什么大碍。”沈婉弱弱地抗议着。
沈峰被关在门外,心急如焚。
容若解下口罩:“一切指标现在比较正常,排除阑尾炎的可能了。再观察一下,不行我再给她做一个检查。”
她躺在手术床上,简直就像从地狱里溜达了一圈回来似的。
沈婉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这么灾难的一个生日,她却甘之如饴。
此生有这么一个朋友,她值了。
沈婉眨巴着眼:“又不是你做的东西把我毒翻的,干嘛道歉?”
沈婉笑了。
他却堵住了她的唇瓣。
她闭上了眼睛:“既然我要留院观察,就今晚陪我过一个晚上就是了。”
他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怀中已经阖上眼睛的她:“睡一觉吧。醒来的时候,就一切都好起来了。”
不晓得睡到什么时候,她睁开眼睛迷糊地一望时,窗外是黑乎乎的夜色弥漫,身边是空寂寂的一片,她伸手一抓,他已经不在身边了。
病房里,果然只有她一人。
她的身子越缩越紧。
“咔哒”一声,把沈婉吓了一大跳。
清淡的粥香弥漫在病房里。
她刚想说服自己再躺下去睡一觉,天边一声炸响。
这一响之后,天空都被照亮了。
怎么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似的?
她挣下了床,拉开了窗帘,就清楚地看见了窗外迷人的夜空。
一朵朵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交相辉映着。
最后,烟花在两个字“婉儿”的图案中慢慢地谢幕。
在医院的草坪上,他忙得满头大汗。
那人怀里还捧着一大捧玫瑰,见容若始终没有动,对方索性自己把玫瑰梗用力地插进草坪泥土里,歪歪扭扭地,插出了一颗丑里吧唧的爱心的模样。
容若推了对方一把,才从对方背着的大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堆亮晶晶的东西。
红与白,黑与亮。
沈婉眼前也一亮。
另外那人把剩下最后一朵玫瑰花插*到了容若的胸口。
沈婉在上面看得忍不住都笑了。
烟花、烛光、玫瑰,那是他找了多少军师才想出来的啊?
门外的说话声渐近。
容若没有说话。
因为纪默言又叫了起来:“我做的难道不好吗?你怎么不说,你翻了一个下午的百度还想不出一个好点子?我告诉你,我专业泡妞三十年,我的功力,哼哼……”
“打完斋就不要和尚了!鄙视你!”默言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远,“早知道我就不要理你了,让你学百度里说的一样,写一千句话,叠一千颗星星,你到时候不要叫我帮你写……”
屋里很安静,沈婉应该还没有醒。
第一次替女孩子过生日,本来就不善于表达的他,简直是被逼到了绝境。
可不管是哪种哄女孩的方式,对他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他刚走近她,就看见被窝动了动,她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他摸了摸鼻子,也没有打开灯,就替她掀开被子,披上了衣服。
“快看吧,蜡烛很快灭了的。”他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转头,双手环住了他的颈。
容若垂下了眸子,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你明知道的,何必问我?”
在窗外烛火的照耀下,她清楚地看见,他手上被蜡烛和烟火烫过的一点一点痕迹。
他身子一震,只是垂眸看着。
“有你的日子,就是快乐的。”她抬头,星眸之中,泪光闪闪,笑容却夺人心魄的美。
“呀!火烛啦!”外面忽然传来了鬼叫声。
沈婉忍俊不禁:“看来,你这个人,就是不适合做这种浪漫的事的。大煞风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