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朱衣侯比肩,想必卿也是个美男子了”。【最新章节阅读.】
江染从未领教过苏凰歌的无厘头,这番无厘头的对话让他越发心惊,掌心全是冷汗,“太后娘娘见笑了”。
“哀家记得礼部左侍郎前些日子欲高老还乡?”
左侍郎出列,“是,老臣老迈,欲落叶归根,望皇上、娘娘恩典”。
“礼部——”苏凰歌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江卿的才干哀家一直看在眼里,今擢为礼部左侍郎,望卿修身自重,谋福于民,勿使哀家失望”。
江染不敢置信抬起头,又猛地低下,跪了下去,“臣谢娘娘恩典,臣必当竭尽己力为皇上尽忠,为娘娘解忧!”
众臣就是一默,刚降了江陵就将江染提了上去,太后娘娘这是在打苏少傅的脸啊!
未朝华抬头看了一眼珠帘后那席模糊的身影,那个曾经亲昵无间靠在苏荇怀中撒娇的女孩儿终究是越走越远了……
“右相之位至关重要,卿等以为何人可胜任?”
几乎是一致的,有私心、无私心的大臣均都推荐苏荇,而苏荇也确乎是最适合的人选。
苏凰歌意味不明开口,“苏少傅才干品行,诸卿有目共睹,只是苏少傅刚弹劾了江右相,自己再顶上去,倒是显得苏少傅弹劾之行有所私心了”。
群臣相互使着眼色,太后娘娘这是还在跟苏少傅闹别扭呢,咱们这些池鱼还是离远些!
苏荇面色不变。“臣所言句句属实,无谓私心,身正不怕影子斜,臣何惧人言?”
“那苏少傅的意思就是确实想坐坐这右相的位子喽?”
苏荇一噎,好吧,他家外甥女就是有能将人气死的功力!
“无所谓臣想不想,皇上与娘娘需要臣在哪里,臣就在哪里”。
“说的好,舒侍讲新婚告假,哀家倒是缺个讲书的人。卿可愿去翰林院?”
苏荇掀起衣摆跪了下去。“臣谢娘娘恩典!”
珠帘后静了静,接着便是苏凰歌离去的脚步声,苏荇缓缓勾起嘴角,满是凉薄。事到如今。即便我愿为你讲书。你也不愿听了吧?
事实果然如苏荇所料,苏凰歌日日宣他去来仪宫侍讲,坐在屏风后的却永远是凤十八。苏荇自然读的满心不是滋味,凤十八也是如坐针毡,每每恨不得让苏荇闭嘴,让自己的耳朵休息一下,也让自己噗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休息一下,话说让主子给自己服务很美妙,但自己的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了那样的美妙啊!
在太后娘娘与自家小舅舅闹翻的漫天流言中,苏荇与苏凰歌扛上了,虽然知道屏风后面是凤十八,却精心挑选苏凰歌喜爱或是需要的书籍,极其认真的诵读,偶尔还会配上解释说明外加自己的见解,偶尔也会和苏凰歌说说闲话,屏风后的凤十八一声不吭也扰不了他的兴致,一个人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甚是哈皮。
苏荇忙着给苏凰歌侍讲,钟会忙着讨好小娇妻,未朝华突然就发现自己的人生空虚起来,大家都在忙,而他,好吧,闲的快发霉了!
闲的发霉的未朝华同学甚至没事找事的学吹笛,未大将军一贯够聪明,学起笛子来也比别人快,半个月后就能完整的吹出一支曲子了,动不动听在其次,未大将军突然发现自己又没事做了。
百无聊赖的未大将军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话说他至少还有二十年的岁月要熬,难道就整天在这长安的安宁浮华中慢慢磨去自己的生命?
未大将军一思考,未温朗小朋友就开始腿肚子打颤,原本他以为习武是世上最辛苦的事,现在他才知道,在他老爹深思的表情下习武才是世上最辛苦的事!
在未温朗小朋友经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时,未浮无声息现身,“将军,朱衣侯夫人求见”。
对于太后娘娘的“求见,”未朝华表示很受宠若惊,抬脚就要去迎接,又顿住脚步看向温朗,正好奇看过来的温朗小朋友立即低下头,未朝华挥挥手,未浮无声息消失。
未朝华一步一顿走到温朗面前,无喜无怒开口,“你很不喜欢朱衣侯夫人?”
温朗颤了颤,头埋的更低,未朝华皱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男子汉大丈夫,无论面对的是谁都给我抬首挺胸!”
温朗勉强抬起头,却根本不敢看未朝华,未朝华俯身捏住他的下巴,“你是我未朝华的儿子,怎会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
温朗眼眶中泪水开始打转,却倔强忍着不哭出来,未朝华甩开手,“答话!”
“是——”
“哦?为什么?说实话!”
温朗咬牙,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娘说朱衣侯夫人不好,不让我和妹妹靠近她”。
“你娘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未朝华冷哼一声,“我未朝华的儿子竟是个被后院妇人掌控于手心的废物?”
未朝华转身就走,温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强忍着的泪水滑落眼眶,又即快速的抬手擦去,那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未浮在一旁看的心疼至极,然而未朝华教儿子,他哪里敢横插一手,也只好眼巴巴的看着。
“啧啧——”
温朗警觉,“什么人?”
“你不喜欢的人哪——”苏凰歌一身半旧的天蓝色曲裾深衣,一把乌发高高束起,慢条斯理的摸着小貂雪白的皮毛,一边漫不经心的用那双清丽的丹凤眼斜睨着温朗。
被这样的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小温朗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被看穿”的感觉,下意识垂头紧了紧衣领。
未浮现身,“夫人,将军已去门口迎接夫人,不知夫人?”
“噢,我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未浮嘴角一抽,想去通知自家白跑一趟的主子,又不敢就这样将苏凰歌扔在这跟自家小主子一起,开始深切哀悼自家太过优秀,竟连一个比肩者都没有,连一个黄金搭档都没有,造成这么多年来自己完全一枝独秀的现象!
苏凰歌慢悠悠走近,低头,凑到温朗身边,脸几乎贴上了他的脸,温朗吓的一个踉跄,马步再也扎不住了,跌倒在地,于是苏凰歌同学很是愉悦的笑了,“你爹有没有说过类似于站不稳,时间加一倍的话?”
温朗默默爬了起来,扎起了马步,苏凰歌伸手轻轻一推,小温朗再度倒地,苏凰歌捂嘴瞪眼,惊讶大呼,“呀呀,你们习武之人不是最重下盘稳吗?怎么未小将军这马步扎的被我个弱女子轻轻一推就倒啊!”
温朗涨红了脸,未浮默默别过脸,他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呀呀,脸红了,我还以为只有女人会害羞脸红呢!”
温朗狠狠一眼瞪过来,苏凰歌无辜眨眼,“未小将军瞪我做什么?我是小女子,小女子见识少很正常啊!”
温朗别过脸不再看她,苏凰歌走近蹲下,认真打量他精致的五官,温朗与温晴长相并不相似,温晴长相更偏向苏云湘,一双眸子却揉合了未朝华和苏云湘的优点,温朗轮廓很像未朝华,一双眼睛却像了苏家人,虽年纪还小,已有了股天生的温润之质,苏凰歌突然就是一阵恍惚,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小人儿涨红了脸色厉内荏的瞪着他,年纪虽小,一双眸子已流露出天生的温润之质……
未朝华紧紧盯着苏凰歌漆黑一片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那极致的黑仿佛一扇厚重的门,将外界一切紧紧关在她之外,连近在咫尺的温朗也留不下半丝痕迹,未朝华突然就想起苏荇说过,苏凰歌有时候确乎是看不见的,因此才能骗过所有的人……
在这样的眼神下,小温朗表示压力很大,数度要夺路而逃,却在自家老爹眼神的威压乖乖留在原地扎马步,大气也不敢喘,憋的一张小脸通红。
就在温朗暗暗决定要讨厌眼前这个女人一辈子时,苏凰歌忽地将他搂入怀中,双臂越收越紧,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苏凰歌身上那股浓浓的悲伤他看不懂,却奇异的感同身受,也不挣扎,只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春寒料峭,苏凰歌好似一块巨大的冰块紧紧贴着自己,扎马步扎的满头大汗的温朗渐渐觉得冷了,寒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苏凰歌恍然惊醒,手忙脚乱的揉着他的手,“冷?”
小温朗觉得很丢脸,硬气摇头,苏凰歌牵起他,“我们去屋里暖和暖和”。
温朗不动,“爹说要扎半个时辰”。
“不用理他”。
温朗迟疑看向未朝华,苏凰歌这才注意到未朝华的存在,懒懒笑道,“抚远将军,给个面子吧?”
自从苏少傅变成苏尚书后,一直都处于繁忙-ing的状态,所以第n次思考人生的未大将军在见到苏荇缓步而来时,很是意外的挑高了眉头,“你今天怎的有空?”
苏荇面色苍白,精神却还不错,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书,笑道,“那位武仁圣德皇后就这么讨你的喜欢,还在看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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