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男人漆黑冰冷的眼睛，将这份柔和彻底的毁灭。
“周淮墨？”虞遥走过去，“大半夜的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周淮墨幽暗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虞遥，不言不语。
虞遥拧眉：“问你话呢！”
“许明思。”周淮墨终于开口。
虞遥叹气，对上那双幽暗的眸子，满是无奈。
“有什么事？”
周淮墨眸色沉下来：“你什么时候和顾程分手。”
虞遥愣了下，没说话。
“什么时候？”周淮墨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
虞遥蹙眉，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我暂时……还没打算和他分手。”
周淮墨：“……”
那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阴翳，定定的盯着虞遥。
“为什么？”
虞遥叹气，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那点事呗。
虞遥没想到周淮墨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毕竟这是她的私事。
在私事这方面，周淮墨想来都很尊重她，不会主动提起来。
说来也奇怪，今天的周淮墨……
虞遥看向周淮墨，眉头皱起来，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一番，最初总的评价。
“你今天很奇怪。”
周淮墨眼神越发的深沉。
“奇怪吗？”
“嗯。”虞遥一本正经的点头，“刚才在饭店前面，我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回应我？”
周淮墨仍旧固执的盯着虞遥，贪婪的关注着虞遥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不方便。”
简单的三个字，就解释了刚才的行为。
可虞遥并不是好糊弄的人。
“那你现在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问我和顾程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换成是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求之不得。
他的心声，如同心跳一般，越来越大声。
像是有人拿着一个小锤子，在不停的敲击着周淮墨的脑袋，提醒着他，他现在的处境，他现在的情况。
“不奇怪。”
得到否定的回答，虞遥不由得好笑。
“你都做出这种事情来了，怎么会觉得奇怪？”
虞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周律师，你要是觉得压力大就去看看医生，我不是心理医生，没办法给你治病，你找我也没用。”
你有。
周淮墨静静的盯着虞遥，沉默不语。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虞遥冲着周淮墨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周淮墨抿唇，如墨的眸子，幽暗而深沉。
“你上楼，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虞遥蹙眉，想说什么，但是对上周淮墨那深邃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行吧，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小跑着进了公寓楼的大厅。
突然，虞遥停下来，回头看去。
周淮墨还是站在那里，笔挺的身姿，几乎快要和身旁的电线杠融为一体。
虞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走进电梯。
回到家，虞遥第一时间走到窗户前，往楼下看。
对面的人行道空荡荡，周淮墨走了。
看见那里空无一人，虞遥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想到今天周淮墨的举动，虞遥有些心惊。
具体是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睡觉之前，虞遥给周淮墨打了电话，然而对面没接。
就在虞遥准备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短信来了。
【周淮墨：到家了，准备休息。】
虞遥挑眉，立刻发消息过去。
【许明思：怎么不接电话？你确定到家了？】
【周淮墨：嗯】
【许明思：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周淮墨看着屏幕上的字，沉默的放下手机。
海浪拍打着岩石，让这本该宁静的夜晚，变得喧嚣。
呼啸着的海风，抽刮着周淮墨的脸颊，他却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周淮墨靠着车门，静静的看着海平线。
漆黑的海平线，连接着天空，同样的森然，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这一夜，注定有人难眠。
翌日，虞遥刚起床就听见外面传来顾程的声音。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我就过来坐坐。”
“跟我还这么客气，小顾，你身体没事了吧？”
虞遥推开门，顾程正好被护工搀扶着坐下来。
“你怎么从医院出来了？”虞遥蹙眉，走过去，“医生不是说要躺着静养吗？”
顾程浅笑，拉着虞遥的手，看着她坐下来，这才开口。
“我已经躺了一个星期了，伤口都在结疤了，医生也说可以起来活动活动，放心吧。”
虞遥不赞成的摇头：“那也走太远了，赶紧回去医院。”
“诶诶诶！来都来了，吃了午饭再走。”
温如意拦下虞遥，坐在对面和顾程聊天。
“小顾，思思说得对，你可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能马虎。”
顾程看着虞遥，笑容温柔。
“阿姨你放心吧，为了思思，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虞遥：“……”
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扯，这人可真行。
虞遥不想理会顾程，沉默的坐在那里。
见虞遥沉默，顾程转而看向温如意。
“阿姨，其实今天我来，是想来和你商量一件事的。”
温如意连忙道：“什么事？”
顾程笑容越发的灿烂，温柔的视线几乎要溢出来。
“我和思思结婚的事情。”
温如意震惊的捂着嘴巴，视线在顾程和虞遥身上游走，见虞遥没有拒绝，温如意这才敢确定，这件事是真的。
“太好了！”温如意站起来，激动的拍手，“我可算是等到你们结婚了！”
虞遥：“……”
还真是让温如意等到了，不过可惜了，这个婚礼不会真的举行。
“我现在就去找大师算算，把日子定下来，小顾，你父母也不在，这件事交给阿姨，你放心吧？”
顾程点头，笑容里带着感激。
“当然，是我要麻烦阿姨你才是，这些事都只能让你来操心。”
“哎呀！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温如意急匆匆进了房间，门虚掩着，温如意讲电话时那兴奋激动的声音，尽数传出来，进入了虞遥的耳中。
虞遥看向顾程，那双深情的眸子，坚定且温柔的看着虞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