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压着脾气走过来一把将他拽到身后,“这件事跟靳燃没有关系,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跟他结婚也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让他走。”
靳燃站在他身后笑,眼底眉梢全是温柔,靳绍原重重咳了一声,“表情收收,口水都流出来了,丢人玩意。”
靳燃斜了一眼,“我乐意,您管我呢。”
方志珩则环胸看着两人,他倒不妨跟靳燃打这个赌,只除掉裴行遇照这架势靳燃说不定会彻底疯起来,到时候更难收拾,裴行遇是ega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任他怎么都改变不了。
靳燃输的心服口服他便可以一起除掉,靳绍原在场,如果他也答应那便可以永绝后患,任他也没话可说。
“答应你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这件事总有个期限,你调查个十年八年我不能等你十年八年。”
靳燃问:“您想要多久?”
方志珩说:“一个月内。”
裴行遇蹙眉刚想说什么,又被靳燃抢先一步,“成交。”
裴行遇一怒,“靳燃!”
靳燃走上前来将他手腕一拉护到自己身后,压低声音说:“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没有离婚之前只有我才能欺负你。”
“这不是欺不欺负的问题,你为了我把前途甚至命都赌上了不值得,听我的话你……”裴行遇话未说完便被靳燃按住唇,截过话头说:“在我眼里是一样的,他们不配教你受委屈。”
“可是……”
靳燃单手揽着裴行遇的腰,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朝向自己,旁若无人地问他:“你信不信我?”
裴行遇看着他的眼睛,半晌点了下头,“好,我信你。”
靳燃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就算是死,这次他也毫不犹豫地信任。
“元帅,老婆我带走了?”靳燃松开裴行遇的腰,越过他肩膀朝方志珩看了眼,含笑问:“咱们赌约都成立了,你该不会还要扣着人不让走吧?万一在你这儿再受个枪伤什么的,那我是接人还是收尸。”
方志珩是这么打算的,但话都叫靳燃说完了,他也无话可说只好道:“既然你这么怀疑我,那我就让你把人带走,我倒要看你怎么证明,当然这期间裴行遇不能离开霍尔。”
靳燃目的达到不再废话,揽着裴行遇的腰靠在他耳边说了声,“回家了老婆。”
裴行遇舒了口气出来却丝毫未见放松,靳燃跟方志珩打的这个赌必输无疑,实在忍不住便问他:“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舰上告诉你。”
靳绍原不爱坐悬浮车,一贯是开车,将钥匙丢给两个人,冷斥了声:“回什么舰,晚上回家吃饭。”
靳燃接住钥匙僵了半秒,扬声冲着自己亲爹的背影咋呼,“我不会做饭。”
靳绍原转身骂他,“家里难道没有阿姨吗要你做过一天饭?晚上我有事跟你说,你要敢出去老子扒你的皮,滚回家去。”
“您也就会这一招,腻不腻啊。”
裴行遇看着父子俩斗嘴,忍不住一笑,总算知道他这个狗性子是随谁了,往那儿一站眼睛一瞪话都不用说就能看出是亲生的。
“你不会做饭?舰上那些都是谁做的?”裴行遇问。
靳燃理所当然道:“做给你吃的怎么一样。”
“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是我老婆。”
裴行遇一怔,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一阵阵发麻。
靳燃把车随便停在院子里,还没下车就听见狗叫,眉头一展跳下车抱住扑过来的狗,拎着它俩前腿冲裴行遇笑,“来,叫爹。”
裴行遇无语,“净胡闹。”
靳燃将狗放下过来要抱他,被裴行遇推了一下,“刚抱过狗别抱我。”
“不抱就不抱,还嫌我脏,我这狗可干净了我跟你说,自己都会洗澡,一天洗三遍。”靳燃说归说,还是殷勤地给老婆开了门让他先进去。
裴行遇站在客厅里稍微打量了一下,还和几年前的摆设一模一样,几张合影,相框里是靳绍原的勋章,冷硬过分人情不足。
“少爷,您回来了!”一个矮胖女人擦这手从厨房出来,惊喜地小跑过来,揉揉眼一脸不敢置信。
靳燃抱了她一下,“哎哟大美人又胖了,该减肥了啊。”
女人嗔怒拍了他一把,“这嘴还是这么坏,怎么这会回来了?部长知道吗?他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高兴,答应我这次可别跟他吵了,你爸也不……”
靳燃被她絮叨的脑仁儿疼,掏了掏耳朵,女人便知道他不想听了,叹了口气这一转头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人,眼睛忽然一瞪。
裴行遇略微颔首,礼貌温柔,“陈姨。”
陈姨不敢置信地愣了半天,又看见靳燃手臂亲昵地揽在裴行遇腰上心下就明白了,热泪盈眶地直点头,“哎,哎!你俩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晚上多做几个菜!”
靳燃被他这声陈姨喊懵了,“你俩认识?”
裴行遇和陈姨心照不宣地笑了下,都不告诉他,陈姨眯眼笑着去忙了,留给小两口地方腻歪,裴行遇轻车熟路地上了楼,靳燃在后头亦步亦趋,“告诉我呗。”
“老婆。”
“裴司令。”
“裴将军。”
“爹。”
裴行遇猛地一转身,靳燃下意识后跳了一步躲开冷冷剑光,扬着手边投降边躲,“哎哎哎老婆你怎么还谋杀亲夫呢,等一等轻点我靠衣服衣服,命根子命根子,老婆别冲动啊,喂喂喂裴行遇你小心点儿啊。”
剑招凌厉身形轻巧,靳燃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个细碎画面,彼时还有一丝凌厉骄矜的裴行遇,眼角眉梢都是不耐,生人勿近似的。
剑尖一停精准抵住靳燃额心,裴行遇握着剑从眉心下移落到鼻尖,冰凉剑尖一路划过,最后落在喉结上,将那些细碎片段拼接成一幅完整的画。
“记起来了吗?”
靳燃看着裴行遇此时早已褪去凌厉张扬只剩内敛沉静的脸,低头看了眼剑尖,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在紫微垣上你怎么那么嚣张让我跟你打,原来是我师父。”
裴行遇也笑了下准备放剑却一下子被靳燃攥住手腕拉过去,剑尖险些打中他下巴,忙松了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徒弟想冒犯一下,不知道师父您介不介意?”
裴行遇往后仰头,手捂在他嘴上先说:“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说完再考虑介不介意。”
“我之前就找人调查过关于改变性征的事情,现在有种技术但是还不确定成不成熟,切除原本的腺体植入芯片,芯片写入alpha信息素程序,由此改变性征。比用药物要安全一点。”
裴行遇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让我切除腺体?”
靳燃点头,“只是你要吃点苦,腺体切除之后没有信息素帮你修复身体机能,恢复期会有点难受。”
裴行遇轻皱了下眉,他也知道这种技术,但没上舰的时候这种技术还不够成熟,现在趋近成熟了却没法去做,一旦去切除所有人都知道他是ega。
现在也为时已晚。
靳燃知道他在想什么,趁机亲了他一口,说:“我只答应方志珩一个月后给他一个不是ega的裴行遇,又没说不能切除腺体。”
裴行遇无奈敲了下他的额头,“你呀你。”
靳燃攥着他的手拉下来,无限眷恋地吻了下,“舍不得你吃苦。”
“你舍不得我吃苦,但你更在意我的尊严,虽然你一样能护住一个ega身份的裴行遇,但是你更希望我作为一个alpha活着,做紫微垣的指挥官,永远骄傲,俯仰天地无愧于心,对不对?”
靳燃“嗯”了声。
裴行遇摇摇头,轻轻扣住靳燃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我不在意性别,ega也好alpha也好,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称,我希望能和你并肩作战携手同行。”
靳燃心底大石一下子落了地,裴行遇这么懂他。
“靳燃。”
“嗯?”
裴行遇捧着他的脸,头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主动亲了他一下,“委屈你了,你跟我在一起失去了这么多东西,现在连孩子我都没法给你了,以后咱们都老了你看着别人儿孙绕膝会不会觉得遗憾。”
靳燃接过来加深了这个吻,直到裴行遇微微皱眉有些喘不开气,眼角和耳根都染上绯色才稍稍放松,咬着他的嘴唇含糊道:“有一点挺遗憾的。”
裴行遇垂下眼,“再想想办法,总……”话音骤然一停,靳燃含住了他耳垂轻轻舔了一口,弄得他从尾椎骨一路往上发麻,声音平白颤了下,“总能想、想到办法的。”
靳燃的呼吸撩拨耳膜,齿尖轻咬他一下,低声说:“你变成alpha之后我就不能彻底标记你了,而且生殖腔没有那么软,以后还会萎缩进不去,狠了我怕你又哭。”
这个黄腔说的一本正经,裴行遇都不好斥他胡闹,只觉得从颈后发热,有什么东西冒了芽,悄然生长。
“你见我哭过?”
“现实没见过,梦里见过好几次了,每次你一哭这个梦就短的很,还要洗床单就很麻烦,不过我不怕洗床单,老婆哭给我看看好不好啊?”靳燃恬不知耻地笑着去往他颈窝里亲,弄得裴行遇发痒还不撒手,大型犬似的讨嫌。
“什么话都说,没遮没拦。”
“那我少说话多干事,媳妇儿晚上跟我睡呗。”靳燃去挠裴行遇的腰,听他轻轻“嗯”了一声还不够,非要他答应,还要大声。
裴行遇烦不胜烦,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手劲儿不重,眼底眉梢都是笑。
“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