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晚会还没有结束，江凛就带着陈落薇先走了。
要问宋喜为什么知道，全是因为厉承来她面前加油添醋。
厉承他们都很袒护陈落薇，应该是因为陈教授的原因。
但凡是陈落薇有一点不高兴的地方，他们就会以为是宋喜的错。
参加晚会宋喜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比如，那份出了问题的合同，周重蕙说会安排人单独和她对接。
宋喜受宠若惊，“周总，那就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毕竟……”周重蕙上了自己的车，冲她微笑。
“毕竟这份合同所带来的利益也不少。”
周重山故意刁难，她也是知道的。
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更何况，因为这个合同的事，有人要欠她人情了。
她没有什么好为难的。
“你回去等我安排，我会让我的人来接洽。”
周重蕙说完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这大概是宋喜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悬在头顶的一把刀就这样移开了，危机解除了。
周重蕙是在周氏集团，单独过问分公司的合同，自然没有人会刁难，从中作梗。
宋喜却也不傻，尽管厉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厉渊。
毕竟，上次厉渊带她去参加周重蕙的生日。
她不相信，他是真的没有女伴。
但那么，问题又来了。
如果是因为厉渊的话，厉渊又是为什么要帮她？
她现在已经不敢欠人情了，而且，欠厉渊的不是一般的人情。
宋喜本来想问，但她还是没有问，因为厉渊不一定会说。
但她琢磨了一下，还是打算等发了工资以后，给厉渊买一份礼物。
尽管他那个身份的人什么都不缺，但礼物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合同的事情弄完之后，
很快就到了元旦节，宋喜离职申请已经报到人事部快一个月了，但是还没有走完程序。
最后的程序是让江凛签字。
宋喜以为离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慢，她打算在年前离职，带着蒋丞去国外。
这么拖下去，怕要等很久了。
年终的各种事情都很多，江凛都很忙，宋喜忙完一阵子就打算去人事部那边问问，现在离职申请到哪个流程了。
结果宋喜一出秘书处，就撞上了朱姐。
“宋秘书，你去吧，盛世娱乐的人在会议室等江总。”
“那个顾小姐太难应付了，拜托，你最有经验了。”
朱姐显然是被刁难过了，脸色都很难看。
这是江氏集团，不是盛世娱乐，凭什么顾家的人那么嚣张啊。
想是这么想，但是朱姐也不敢得罪，毕竟是大客户不是？
盛世娱乐是娱乐公司，公司里有很多当红艺人，盛世娱乐这次是想高价买下江氏集团手里的一块地。
但对方太吹毛求疵了，朱姐这样的老人都被刁难怕了。
她只有回来找宋喜出马。
按理说，这个项目不归宋喜的，而在一开始就被江凛交给了陈落薇。
只不过陈落薇工作能力有限。
宋喜想拒绝，她听到盛世娱乐四个字就知道对方来人是谁了。
顾宝意。
他们关系更不好，她没必要去趟浑水。
“这个项目是陈落薇的，让她去处理吧。”
“我爱莫能助。”
宋喜可不会惯着陈落薇。
朱姐脸色不好看，低声说，“是江总的意思，让我一起带着小陈跟完一个项目。”
“她这几天都没来公司。”
朱姐抱怨的意思很明显了，陈落薇来了，顾宝意也就不能逮着她一个人为难了啊。
但现在就她一个人。
朱姐不说宋喜还没想起，也不知道江凛和陈落薇是怎么了，上次晚会之后两人就闹矛盾了。
这次闹了得有小半个月了。
陈落薇就生气不来公司。
朱姐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说陈落薇命好，做什么都有人撑腰。
他们这些牛马，一旦做不好就要被开除。
宋喜言简意赅，“没道理她什么都不做，还要坐享其成。”
朱姐狂点头，她也知道这个意思。
宋喜还要说话，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
“来办公室。”
是江凛的声音。
宋喜低眸，挂断电话就离开了秘书处。
总裁办公室。
往日是陈落薇在门口守着，今天办公室空落落的。
“落微休病假了，和盛世娱乐的合同还是交给你跟进。”江凛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仿佛要她看透。
宋喜呼吸一紧。
她皱眉，“应该是不行了，过不了多久我就离职了。”
“我跟不到项目结束。”
宋喜平淡无波道。
她就没想到江凛居然又把合同给她，她说什么都要拒绝的。
江凛冷呵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离职报告。
宋喜呼吸一窒。
“这么急着离职，是打算无缝连接瑞和集团吗？”
“不过，宋喜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从这里离职之后，五年之后你都不能做这个行业相关的工作。”江凛平铺直叙，声音都没什么温度和情绪。
宋喜沉默了一会，“我知道。”
“只要你跟盛世娱乐走完前期的合同，我就批了你的离职。”江凛盯着她。
“你是故意的？”
宋喜握紧了拳头，声音都沙哑了，“你明明知道，顾宝意他们——”
江凛黑眸里闪过嘲讽，眉眼冷冽。
“怎么？你没有把握？连周氏地产的人你都能有办法搞定，区区一个顾宝意你搞不定？”
他言外之意太过针对了，宋喜即便是想装作不知道，也不能了。
她浑身发抖，声音急促。
“你是什么意思？”
江凛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意思是——”
“你上次是怎么让厉渊帮你搞定周氏地产的人，你这次故技重施不就可以了？”
他说这话时候，那眼神里说不出来的蔑视，仿佛宋喜是做了什么下流的事，勾引了厉渊。
好像，她就是一个用身体来搞定问题的女人。
宋喜不自觉地想到了江鹤之说的那一句。
【宋喜，你下贱。】
江凛没有这么说，但是眼神就是个意思。
宋喜感觉不到心有多疼了，偌大的办公室静默得宛如死地一般，她呼吸越来越困难。
“只要跟完和盛世娱乐的合同，你就批准离职么？”
“是。”他语气薄凉。
宋喜深呼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好。”
他的为难太过明显了，但她不得不答应下来。
她是真的不愿意继续在江氏集团了，要尽快的离职了。
其实也可以直接就不来了的，但是，江凛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她得罪不起。
没办法，人啊，就是蝼蚁啊。
宋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总裁办公室的，只觉得，他的眼神依旧挥之不去，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寸寸的剖开她的五脏六腑。
又痛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