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提灯(1 / 1)

在离这些尸体不远处的草丛中,还趴着一只双眼时不时反光的三花猫,一直目光炯炯盯着这边。大概是那只死掉的大猫的同伴。

灾祸中人们顾不上这些宠物,它们已经回归野外好几年,毫不节制地繁衍,所以数量众多,又因为在缺少食物的时候被人大肆捕杀过,早没有以前做宠物时的乖顺。

“这个渗入点的范围很大。”汤豆小声说。

那一处看着与别处并没有什么不同。更没有任何会令人感到危险的东西存在,只是很平常的一片空地而已。但席文文想向前迈步时,汤豆反手就拦住了她,显得非常紧张“别过去。”指指远处,离两个大约五六十米处。

席文文踮脚向前望,那里有五六只野狗和一只野猫的尸体,身上看不到伤,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瞭望员死前说过,自己和同事会出事,一是因为手持仪器距离需要很近才能测得出来,二是因为没有料到门会这么大。

她打开手里的仪器,在短暂地嘟嘟声后,条柱形的灯管亮了起来,里面有像温度计一样的刻度指示。每当她向前伸,刻度指示就会越高,快到达临界时,她甚至能感觉到突然有风吹抚在手背上,立刻示意席文文洒白墙粉。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在时明时暗的月光下急走。

大概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步行,在地势略高的坡顶上停下来。

血迹只到前面不远处为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外面的狗吠时远时近,有时候会传来像狼似的嚎叫,不知道和什么动物在黑暗的荒野上打了起来,狂吠追赶着向远处去了。

两人在塔底的铁门处站了一会儿,倾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安静下来,才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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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说一下吧。

第一个:本文不会有特别大、特别惊天动地的金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blue褂子1瓶;

这里似乎有野狗群来过,墙上有尿味。两人逗留了一会儿,将塔外壁的白墙皮刮下很多,捧着装到口袋里。又将目标地点,用石头刻画在墙上。

两个人手牵着手,席文文无比紧张,时不时突然看向身后的那片黑暗,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从中突然冲出来。有时候又莫明感觉身侧还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站在自己身侧无声与两人同行,一时连话也不敢讲,只紧紧握着好友的手。

然后汤豆带着席文文顺着地上的血迹向西北方走。

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显然当时她把瞭望员弄回来并不容易。

第二个:暂时随榜单要求更新,喜欢的话收藏一下,入v后会更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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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入处应该就在前面一两米左右,再加上被卡在墙中的渗入物肢体可能会向外延伸,这已经是最靠近的距离。

两个人就这样沿着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挪动。

那几乎是一条直线,没有任何弯曲的征兆,洞着坡上最高处,一直向前延伸。走了莫约一百多米的样子,信号突然消失。汤豆企图找到侧面,但当她站到应该是侧面的方向,仪器却什么信号也没有。甚至在这条线的背面那一边,仪器也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渗出点只存在于某个区域中特定的方向与角度?

正当两人感到疑惑,一直在旁边守着的三花大猫见两人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并且两人在这里行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生任何事,大概以为这里已经不再危险,从草丛里跳出来,飞快地向自己死去的伙伴跑去。

走到那条线前三四米处,它顿住步子,犹豫了一下,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而就在它越过了渗入处所在点时,突然顿住步子,然后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再没有任何动静。

汤豆退了好几步,心脏狂跳不止。

这只猫的遭遇,真实地告诉她们,哪怕是已经找到了地点,手里拿着仪器也能起到警示的作用,但渗出点只能从正面被侦测,可能会因为方向错误,而无法察觉咫在近尺的目标,在越过那条线的瞬间,就暴露在危险之中,立刻被卡在门中的渗入物袭击,根本来不及逃走。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有两个瞭望员已经确定了地点与大置方位,两个人很可能都已经遇难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死,因为手里的仪器根本还来不及做警报。

席文文小声嘀咕:“这到底是什么啊。之前虫灾,也是从这里来的吗?”

汤豆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仰头看看,月亮已经当空而照,但两人谁也无法凭借月亮就判断出现在据离午夜的来临还有多久。

按照上次大头所说的,如果在凌晨天亮之前开始渗入,那在午夜左右渗入就会完成。留给两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两人心情都无比沉重,无言地又将白线加深了一次,并拿碎石围绕起来,以防止有风将它们吹散。还找了好多长树枝,汤豆将红外套咬成长条,绑在树枝,深深地插成一排。这样就算站得很远,也会看到这个标记了。

就在两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月光渐渐黯淡下来。一点一点,厚厚的云遮盖了星月,世间万物都迅速地地沉入黑暗之中。

汤豆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黑夜。

以前城市之中总有灯火,后来到了13区,也总会有些光亮,不是路灯,就是青年们在街上点着的篝火。

可这次不同,当星月的光辉被阻挡,整个世界再没有半点光源,就像一切都消失了,即使是努力地睁大眼睛,也有一种‘可能根本没睁开’的错觉,她甚至都无法判断,自己还存不存在。

就像坠入了一场噩梦之中。

席文文摸过来碰到她的时候,她差点吓得叫出声来。但席文文手上的温度也让她有了一丝丝的真实感。

自己没有消失,世界仍然存在。

席文文似乎是吓傻了,不说话,不吱声,只是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像是怕惊醒躲在黑暗中的怪兽。

“我现在要蹲下把灯拿出来。”汤豆努力保持镇定。

“恩。”席文文松开她的手臂让她能自由动作,换作抓紧她的肩膀,人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地跟着她蹲下来。

打开盒子原本是很简单的事,但失去了视觉之后也变得麻烦起来,特别是两边的扣眼,汤豆摸索了半天才解开。小小的盒子,构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她摸到了灯,但却找半天也没找到火柴盒。

她突然想到,会不会妈妈打开看过,并且把火柴扔掉了。

这个想法让她一阵发慌,又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在塔里时没有打开来检查一下。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最终她也没有摸到火柴,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小长方体。

据硬度,大概是金属制成,似乎是打火机。她试了一下,‘叭’地一声火星飞溅,火苗一下窜了起来,席文文猛地松了口气。

两个人头一次感觉到,火是多么可贵。

汤豆就着光,把那灯拿出来,席文文蹲在旁边,看着这灯也感到奇怪“你妈怎么让你带了这么个东西。”哪怕她在外面需要照明,那也应该塞个手电筒呀。哪有带油灯的。

汤豆也回答不出来。

妈妈一直很珍视这个灯,所以才会放在最高处。被她拿出去一次后,就一直放在自己卧室的柜子顶上,生怕遗失或者碰坏了。

“有油吗?”席文文伸头看,结果很惊讶“有哎,怎么会不洒出来?”

“装油的内胆有轴。”汤豆曾经认真地研究过“点的时候要摆正,让灯芯从外面玻璃罩的小口子那伸出来。点着以后随便灯怎么颠簸,歪斜灯也不会泼,灯也不会灭。”

整个灯身是圆形的,里面又有很多轴体,粗看像一层套一层的琉璃球。最外层的玻璃上雕刻着许多奇怪的花纹,所以透光度明暗不一,虽然好看但降低了亮度,让太多光线被阻挡,于是灯变得不太实用。

她把灯摆好,打开外罩,将灯芯小心地拨出来。

火机才凑过去,灯芯一下就着了。

但火苗却非常的小,豆点儿大。虽然并不太明亮,但在这种黑夜之中却已经足够让两人深感安慰。

收了打火机,汤豆把盒子仍背上,拿起雕花杆提着灯“走吧”两个人站起身,准备要离开这里,但她有些不放心,想检查一下那些标记,转头看向身后,却一下愣在原地。

席文文察觉到她不对,立刻回头去看。

但荒凉的矿野上除了她们两人竖起来的那些标记,和动物的尸体、血迹,并没有多出什么来,更没有什么东西能叫人露出那么愕然震惊的表情。

“怎么了?”她伸手想去扶一扶前面有些歪的树枝,汤豆却一下将她伸出去的手拉回来。“别动!你看不见吗?”

“什么?”席文文不知道自己应该看见什么。

汤豆感到不解可怎么会看不见?甚至还把手里的灯让席文文也拿着试试,但就是不行。

可明明就在那里呀。

那巨大的裂隙,和卡在其中面目可憎的怪物们。

它们像是被雕刻在墙上的雕像,大体像人的样子,可又并不是人,身体干瘦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一张巨口几乎占据了整个脸三分之二的部份,半边身体凭空地挂在空中,露出来的部分奋力挣扎,一点一点向外挤,想要脱离缝隙的束缚,向离缝隙最过的两个人冲过来,似乎是饥饿到了极致,一秒也无法忍耐,口中不断地有涎水滴落,一点一点浸湿裂隙下的荒地,而那只全力向外伸的手和头,正一点点,一点点地越过标记线向着两个人伸过来……

随着它们的挣扎,裂隙越来越大,它们每前进一点,空气中都会有滋滋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裂。

汤豆拉着席文文下意识飞速后退,当裂隙离开灯光的范围,一切又都消失了。

高高系在树枝顶上的红布条微微的随风飞舞,荒野上一片宁静,似乎刚才恐怖的场景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而已。可她当鼓起勇气,把灯伸过去,一切又出现了。

“怎么了?”原本神经紧绷的席文文因为她突然的这些动作感到惊恐,像受惊的动物,紧张地环视周围的一切,细小的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肉跳。

好友看不见。

只有她能看见。

那些东西大部份身躯都已经挤了出来,裂隙一点一点地缩紧,死死卡在它们膝盖和小腿附近。

而卡在缝隙中的位置较低的那些半趴在地上,用力地向前奔,高的那些挣扎的扭动,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一群恶鬼,将要爬出来吞噬人间的一切。

具体有多少?这根本数不清,一个挤着一个,密密麻麻,裂隙虽然已经在缩小,却还是有三四层数那么高大。远看就好像像一捧巨大的珊瑚

而在最低下,其中有一个已经马上就要完全脱离裂隙了。

“走。”她喃喃说了一声。

“什么?”席文文没有听清。

“走!”她拉了一把席文文大声叫:“跑!跑!”虽然明明知道没有用。

席文文被拉得踉跄一步,转身就狂奔起来。她知道汤豆在自己身后,想回头看,就马上听到汤豆大真喝止“跑!”

她在这声声地断喝中,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停下来,只借着黯淡的油灯光亮跌跌撞撞地大步奔跑着,哪怕心脏像要脱腔而出,胸腔似乎要爆裂。直到听到身后汤豆摔倒的闷哼声她才猛地停下下子。

油灯摔落在地上,却似乎并没有摔破,还在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可汤豆的声音却一直不停地传来“跑啊!”催促她不要慢下步子,不要回头。就好像有什么紧紧地跟在两在身后,就要一口将两人吞下。

是那种看不见的东西来了吗?

但她还是停下来,拔出腰上的菜刀,转身往汤豆摔倒的地方冲过去,想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汤豆万分慌张,伸手推打“走!”抢过她手里的刀向后面一顿乱挥,就好像在砍什么东西,对方不知道受伤还是忌惮,令得汤豆有喘息的机会,停下来胡乱地喊她走“别管了,我动不了。口水溅到我腿上了。”

什么口水?

席文文强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行的,行的!”奋力地搂着汤豆的腰,把她向后拉,想带着她一起逃离这里。。

汤豆看着四脚着地徘徊在不远处的怪物。

当它走近,就会在光线中显露出真容,她手里的刀也可以伤到它,可当它退走,就隐入了万物之中不见踪影。

它似乎也很明白灯的作用,很快就懂得退开之后,突然从换个角度急冲过来,攻之不备。

汤豆头一次体会到无可奈何的绝望。一个人,面临危险时,却什么也不能做,即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保护朋友,可却又不能放弃,只能无助地奋力反抗,努力挥砍。

很快那怪物又改变了策略。

它躲在光线之外,不再把拿着灯的汤豆做为攻击对象,而是转向俯冲向席文文而去,它的口水飞溅到旁边的汤豆手上,顿时那只拿刀的手臂就被麻痹失去了力量,而眼看它那一大嘴就要咬向席文文的头。汤豆顾不得太多,利用腰的力量,一头向它撞过去。

而就在要接触到的一瞬间,那怪物突然从中间裂成两半,那两片身躯因为向前的惯性,在分裂开后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倒地滑行,离开灯光范围之后便无影踪了。

几道人影飞速从它身后的黑暗之中窜出来,他们穿着一色的制服,手里拿着黝黑的短刀,头上带着护目镜,飞快地越过两人,又冲入她们来时的那一片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便有光在远处两个人做标记的地方亮起,看着像是手电。一众人站在那,灯光四处晃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有一道光线向这边过来,停在惊魂未定的两个女孩身边,驾轻就熟地灭了汤豆手里的油灯,取下护目镜大喘着气,看看汤豆又看看席文文。

手电灯从下照亮他的脸,看着有几分狰狞。席文文打了个哆嗦。

但汤豆认得出他。

是诸世凉。

虽然是想对两个女孩说什么,但他实在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她们摆手,让她们等会儿,把鞋子脱下来丢到一边,专心地喘气。

不一会儿有队员小跑过来,大喘气说“很及时。扫描了一下,一只渗入,已清理,渗入点正在进形封补处理,一会儿就好了。”

诸世凉只顾喘气,不想说话的样子,伸手示意他也坐下休息会儿。

那队员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直接瘫在地上,气喘如牛。一只脚没大事,一只脚光着又是血又是泥灰,边把扎在里面的石子抠出来,边时不时倒吸几口冷气。

不一会儿其它的队员也都过来,谁报了一声“处理完毕。”,就地瘫下一大片。

个个好像跑完两万五千里长征,东倒西歪。有人相互叫骂“是不是你他妈的踩我的脚?”

最先回来的队员已经开始骂娘“谁他妈一直在队伍里乱窜,才刚开始跑没几步就把我鞋踩掉了,老子一路光着脚跑过来的,你他妈看我这一脚血!”

有人嘀咕“太黑了看不见啊。又说怕看漏渗入物,不能开手电,那能怪谁……”

“夜视仪被你吃了?你戴夜视仪那一只,是义眼啊?”

有人大声喝止“别他妈胡说了。随身记录仪开着呢。是不是p股痒,想被风纪委员干了?”

有人笑骂“劝你谨慎放屁。”

然后一队人开始疯狂骂分局的人。

这一队人是开一辆车过来,按照常规起码两辆。但其它的车分局的随行人员死活不给,结果这车子开了半路抛锚了,前不前后不后,分局随行人员已经送学生们上路走不知道走了多远,要追上去拿车更耽误时间,最后一队人干跑过来的。

诸世凉不理会他们,缓过了气,示意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女队员带着席文文到一边,给她看看有没有伤在哪里。

自己半蹲在汤豆面前,看看那灯,又看看她,但没有多说什么“收起来吧。”问她“汤白龙是你什么人?”

“我爸爸。”

诸世凉点点头问:“能动吗?”

汤豆摇头,好奇地问:“你认识我爸爸吗?”

诸世凉没有回答,看看她手和脚,上面有被灼伤的小点。

“这东西溅到头上,人就死了知道吗?什么不懂,胆子挺大。”说着从怀里抠头天,抠出个凹凸不平的小铁皮盒,打开里面装着像固体清凉油似的白膏。沾一点给她把溅到口水的地方涂一涂“五六个小时就好了。”

本来只是麻木,涂了药之后本来发木的地方钻心地痛起来。

“家里还有什么人?”

“妈妈。”

“过得还行?我记得你们是不是王永昭的家属?”

“恩。”

诸世凉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汤豆原本只是一头雾水,现在更是不解茫然“我得去学校报道呀。”

“报什么道。”诸世凉吊儿郎当地点了只烟叼着,眯眼不耐烦地说:“回去吧。”

她不服气“我提灯能看得见。”

诸世凉冷眼看她“看得见又怎么了?看得见是什么奇事吗?这里谁看不见?”

“你们不戴眼睛就看不见。”

“那你不提灯你看得见啊?”

汤豆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诸世凉看她半天,见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就地坐到她对面,抽了一会儿烟,仰着头望着天,良久说“是不是发现自己能看见之后,觉得自己简直是天选之人,是上天派来拯救世界的,特牛b……小丫头,你还太小了,世界上的事不是这么简单。能看见算什么呀?”

见她不吱声,又说:“你爸爸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能够安全地生活?”

所以,爸爸也提灯去杀过怪物吗?可她从来不知道。

汤豆在因为刚才的事感到害怕之后,又因为诸世凉的话而充斥起了不忿。

回去?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来。

凭什么叫她回去!

回去做一个对那个怪物时只会恐惧胆怯的、无能为力的弱小者吗?

她忿忿地抬头看着诸世凉“想做和老爷爷一样的人,想做王永昭一样的人,想做和你们一样的人有什么错?”她想有能力保护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朋友、亲人,有能力去保护其它人。这有什么错呢?

“难道我想做懦夫,才对得起死去的爸爸吗?”她不相信。

爸爸不会这样想。那是妈妈才会有的想法。

诸世凉看着面前稚气的脸庞,弹了弹烟灰,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开翕却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孩子啊。”

世界非常的丑陋。

可她还不懂。

大家的评论留言都看了,但回复一直显示‘请稍后’总不成功,所以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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