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香一事暂且告一段落,然而在太元的这段时日,宁飞宇自始自终都未曾查出夜出现在长清阁处的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何身份,这让他由觉得烦闷。
窗外的大雨足足下了一夜,翌日清晨方才放晴,屋檐上滴落的水珠“吧嗒”一声落入了台前的木盆中,映着沈秋雨娇美却没有血色的面容。
她竟然在这时染了风寒,却又执意来到被毁的杂役部后院,替已逝的哑婆婆清扫宅院。
尽管杂役部的弟子劝了无数次,她仍一意孤行,周围人只得作罢,任她清扫。
而太元山上的竹林中,南宫绝倚着青石台边,深沉的眉宇间有一丝疲倦,他欲待要小憩片刻,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眼望去,却是碧落前来。
“太子,听底下的弟子说,沈姑娘染了风寒,昨夜又喝酒伤神,今日一早便去了杂役部,不顾弟子劝阻,硬是……”
“说下去。”南宫绝剑眉微蹙。
“硬是在那烧毁的后院打扫,旁人谁都劝不住,您看……”
“胡先生在何处?”
“他一早便去了主山,怕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此事想来他尚不知情。”碧落为难道。
南宫绝缓缓起身,将尘落的袍子抖了抖,开口道:“去杂役部。”
“哎!”碧落欣喜着应道。
碧落起初对沈秋雨并无好感,觉得她与寻常女子一般仅仅是芥蒂太子的身份,可后来发觉这位让太子隐隐上了心的姑娘当真是独特,且不说她性子耿直,敢爱敢恨,对待他这个仆从也是一视同仁,从未有任何歧视,这让他打心里底里感激这个少女。
“常隐近来可有何异常举动?”
碧落知晓南宫绝此话的意图,忙道:“不曾,他一直安分的很,不过大殿因得他留任于您身边颇为不满,怕是……”
“他那边倒不必顾虑,只需盯着他身边的那位叫做云痕的暗卫便可,此人心思毒辣,能力着实不容小觑。”南宫绝嘱咐道。
“是,那飞鹰护法的妹妹飞霜……太子打算如何处置……毕竟她是……”碧落欲言又止。
“此事再议,她三番四次失手,然而大殿却仍留了她,自然她还有用处,性命尚不会丢了。”
南宫绝与碧落一路低声交谈,穿过了主山的结界,随后便沿着甬道一路来到了杂役部,见了南宫绝,几名看守的弟子忙施礼而道:“参见太子殿下。”
“沈姑娘所在何处?”
“太子,她尚在后面宅院,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如何也规劝不住师妹她。”灰衣弟子无奈摇头。
“无事,我们且去看看她,你们先忙吧。”
碧落言罢,便随南宫绝一同前往杂役部后院,这处宅院本就荒落,加上之前一场莫名大火,周遭的檐壁已损毁了大半,留下满地的灰烬碎瓦,南宫绝停下脚步,仔细打量,随后道:“可知此处原是何人居住?”
“奴前段日子询问过周围弟子,皆说从他们来到太元,这里就一直居住着一位叫做哑婆婆的妇人,平日里做些清闲的活计,偶尔给他们弟子缝补一下衣服,甚是归隐。”
南宫绝听着碧落的陈述,缓缓挪动脚步朝这宅院的正门走去,示意碧落不必上前,他迈过歪斜的石阶,走进了近乎要坍塌的屋内,见沈秋雨正在细心地擦拭着已经灼烧得发黑的木椅,不由怔了怔。
“听说你病了?”
沈秋雨听得这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忙转身而看,却是一愣,“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只是听闻你病了,还执意要来此处,便寻了过来。”
“哦,太子找我有何事?”沈秋雨问道。
“本太子若是无事便不能来寻你了?”
“当然不是,只是这里尽是灰尘,太子涉足此地,怕是不妥。”
沈秋雨随后不再做声,只是仍旧在规整着一地狼籍,不料还未做多少活,手腕便被南宫绝紧紧握住,她当下一惊,抬头正对上他狭长深邃的眸子,随后南宫绝将修长好看的手覆在了她的前额上,略微皱眉,道:“你烧的很重。”
沈秋雨身子略微后挪了些,避开了南宫绝的手,心中微感苦涩,道:“太子,我没事,只是想在临行时替哑婆婆打扫好这里。”
南宫绝适时的收手,又恢复了往昔的清冷,负手道:“你倒是有心了,只不过或许你口中的这位哑婆婆并不希望你这般做呢?”
沈秋雨身子微微一震,随后问道:“为何?”
“她该是位长者,与你想来也十分亲近,自然不愿见你这般病着还强撑着做些活计。”
“可……哑婆婆是因我而去,若不是因为帮我缝制大殿的华袍,她又怎会……”沈秋雨哽咽道。
南宫绝听着这番话,双眸微闪,随后一手拿起桌上的擦拭残布,一点一点打理着桌角余下的灰尘。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沈秋雨惊道。
“你且坐好,若是因病无法启程,本太子绝不饶你。”
南宫绝熟练地取来一些木板,开始修复破损的宅院,沈秋雨见他这般放下架子亲力亲为,不由地心头一暖,随后更加笃定这个太子曾经必有不同寻常的经历,如今才能这般得心应手地应对一些杂务。
“太子……你曾经在外历练过吗?”
见南宫绝并未回应她的问题,沈秋雨撅起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正在专心钉板子的南宫绝,待到日落,他不曾让任何人相助,将宅院里里外外修补了一遍,还特意差人去取了暖炉和披风给了沈秋雨。
二人同行在小路间,一时俱无话。
穿过了一片翠绿竹林,沈秋雨玉唇轻启,道:“今天的事,谢谢太子了。”
“无妨。”南宫绝吐出二字便已无话。
“太子这般话少,日后若是有了妃子可如何是好?”沈秋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南宫绝神色古怪,问,“这与本太子娶妃又有何关系?”
“王宫的妃子大多不都是谨言慎行,如若都这般,岂不是闷死?”
南宫绝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好笑,可面上却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与君行,就要做好适应君的准备,接下来的日子,你亦也要适应本太子。”
沈秋雨不明觉厉,但觉得浑身轻松,与南宫绝一路随行,回至了长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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