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年回过神来,已先落入阵台之中,伴随着沈秋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极近的距离,极强的力道,更可怕的是,竟可以徒手掰断这玄铁宝剑。
惊呼声登时炸起,台下的所有人都在议论,坐在宾客席的南宫俊霍然站了起来,就连一向沉稳安坐的白鸣鹤目光也是一滞,长烟更是被这厉杀之势惊得一顿,而黑耀则静立在掌台,凝视着沈秋雨,心里想着:
看来这丫头,竟未曾用我的方法,偏偏这般剑走偏锋,倒是有趣。
“你输了。”沈秋雨一字一句再度重复道。
“秋雨,你的剑术为何……”
夜卿年欲言又止,之前他陪伴沈秋雨练剑,从未察觉她竟如此强悍,以至于今日他在一众弟子面前丢尽了脸,更是让王室中人失了颜面。
“沈秋雨!”
“沈秋雨,沈秋雨!”
演练台外是如潮水席卷而来的惊呼声,一众弟子激动地呼唤着沈秋雨的名字,叶知秋目光晦朔立在弟子中央,抬头看向沈秋雨。
“好了,安静。”
白鸣鹤适时开口,“此次比试,确实是沈秋雨获胜,按照惯例……”
“白掌教。”
南宫俊突然开口打断了白鸣鹤的言语,似笑非笑道:“这夜卿年乃是太元首徒,今日天气恶劣,难免失了手,本殿倒认为,他的资质实力尚在这些弟子之上,可否破例,让他随本殿回宫,也好尽快与夏小姐完婚?”
“这……”白鸣鹤迟疑道。
“大殿这话怕是不合时节吧,明明夺魁之人是这位女弟子,你又何故偏偏要留这位夜公子。”南宫绝冷淡道。
“哦?我倒是还忘了这位姑娘,不过依着这位姑娘跋扈的性格,怕是入了宫也收敛不了自己的性子,与其寻得这般女子还要悉心栽培,倒不如挑选一个上乘弟子回宫,省心许多。”
“大殿此言差矣,这话是在暗中言喻这场比试形同虚设吗?”长烟语气不悦道。
“大殿,如若你认为我的实力不够,那么,这个免试金牌可否再度印证我的实力?”
沈秋雨自腰间布囊中取出一枚金牌,此乃通过玄塔测试的令牌,令牌一现出,一众弟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夜卿年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大师兄,你可曾有令牌?”
“我……弟子惭愧,不曾像沈师妹这般闯过玄塔测试,未曾……有过令牌。”
夜卿年俯身行礼之时轻暼了一眼沈秋雨,额间渗出丝丝汗迹,昔日见得那突破之光,想来就是沈秋雨的了,这般逆天之举,着实不像一个资质颇差之人所能做到的,想到此处,他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查清沈秋雨究竟如何让功法在短时间内这般精进。
“于情于理,沈秋雨都有资格前去长渊觐见王上,倒是大殿,三番五次阻挠于她,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宁飞宇斜睨了一眼南宫俊。
“将军这话倒是意有所指,本殿做事向来磊落,既然她乃是钦定之人,便一同前往长渊好了。”
南宫俊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在出了太元山的某处将沈秋雨秘密处死。
“白掌教,听闻沈姑娘尚未历练,本太子倒是觉得她可与我们一同前往长渊觐见王上后,在长渊历练,掌教认为可好?”
“太子提议甚好。”
白鸣鹤赞赏地点了点头,他明晓南宫绝此提议实则是在暗中保护沈秋雨,一人孤行,难免会遭贼人惦记,更何况又与大殿南宫俊结了梁子这日后想来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实在不忍沈秋雨的日子那般坎坷。
“既然大殿这么希望夜公子也一同前去,便与夏小姐一起回王宫去吧。”南宫绝不动声色道。
“多谢太子成全。”夜卿年拱手而道。
落云阁外厅,长烟仰望这昏沉暗淡的天际,轻声叹了口气,但听到一阵脚步声,方才收回了思绪,转身而立。
“师父。”来人正是沈秋雨。
“你长大了,也该是时候下山历练了,本以为你十六岁有一劫想将你拴在太元山,可不曾想时至今日,这劫都未曾发生,许是上天注定,你躲过了此劫。”
沈秋雨虽不明长烟口中所说的劫数是何,却是应道:“师父,弟子定谨记师父教诲,收敛性子,避露锋芒。”
“嗯。”
长烟微微点头,随后自案台上取出一柄青玄剑,交予沈秋雨,“此乃昔年你师叔祖长清真人的配剑,之所以让你居住在长清殿,是因为你师叔祖曾经也仅仅是外山弟子,但自最后羽化登仙之时却无人能及,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沈秋雨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长烟却是无奈笑笑,“罢了,不指望你都能明白,但日后你便会明晓今日我与你说的一番话。”
“多谢师父赠予弟子宝剑。”
沈秋雨接过这削铁如泥的青玄剑,但见它周身青壁,凹槽处却隐隐透着一丝红光,沈秋雨欲待要伸手去触摸凹槽,却被长烟一手拦了下来,目光复杂,“切记,不到关键时刻,切勿触动这凹槽上的机关,可明白?”
“师父,这关键时刻是指……何时?”
“性命攸关之时。”
“嗯,弟子记住了。”
沈秋雨见长烟不语,便行了一礼,转身准备退下时,却听得长烟缓缓开口,“秋雨,倘若你日后,想起什么,一定要记得,守住初心。”
沈秋雨倏地停下脚步,随后狐疑地应了一声,便独自前往主殿等候白鸣鹤宣布此次比试结果。
“此次夺魁弟子乃是长烟座下弟子沈秋雨,因资质出众,特批晋升为内山弟子,三日后前往长渊觐见王上,另夜卿年资质出众,特伴其同行。”
掌门弟子宣读完公告,夜卿年和沈秋雨特上前施礼,道:“多谢掌教。”
白鸣鹤微微点头,随后示意弟子继续宣读,“秦峰秦掌脉座下弟子夏忆香偷学禁术,实乃门派大忌,特逐出师门,念身份特殊,遂一同前往长渊,听候王上发落。”
夏忆香身着一袭浅色衣衫,头上未戴一枚珠钗,就连粉饰都未曾施上半分,目光里略带憔悴,叩礼后道:“多谢掌教不杀之恩。”
“起来吧,你与我太元无缘,日后的路,便由你自己走了,这是我作为掌教给你的最大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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