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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棋逢对手(1 / 1)

<>忽然,听得“啪”的一声火枪响,与此同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喊道:“小心!”任青阳和初九躲过火枪射过来的子弹,同时看见几只石子飞出,打到开枪那人的眼睛,任青阳出其不意地甩出手里的刀,只见一个刀把没入那人胸口,所有的人都解决掉了。任青阳这时定睛一看,来帮忙的是凌云冲。刚才三人正打斗时,他已从窗户跃进来,偏巧看见那人正要开枪,随即出手扔出飞石,救了任青阳等。

凌云冲见任青阳正十分诧异的望着自己,笑道:“刚才你那几刀内含二十四般变化,刀快、力劲、方向准,招式狠戾,下手轻灵,普通,果然普通。”任青阳心中一惊,怒道:“你说什么?”凌云冲笑道:“我赞你的刀法普通,我这个人不轻易夸人的,除非真的让我看上眼。”任青阳冷笑道:“姑奶奶操起什么兵器就使什么,何分刀剑?”言下之意就是剑法她也会,“有种跟我过两招。”任青阳说着跳出窗户。“好!”凌云冲笑着跟她一块儿跃出。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客栈外的空地上。任青阳摆起一个架势。凌云冲见状,连忙手一挥,示意打住,笑道:“诶,我不是来跟你过招的。”“啪”的一声,任青阳把刀插在沙土里,嗔怪道:“凌公子,那么宽大舒适的房间不待,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凌云冲笑道:“反正在房间里,不过白睡一觉,倒不如来这儿看看任老板的不俗武功、听听任老板的渊博见识。开开眼界。”

任青阳心下暗忖:“刚才才说我武功普通,这儿又说开开眼界,分明是拿我当猴耍。自打他进来五福客栈我就觉得他太不简单,更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查看,说什么渊博见识,看来昨天我们打探锦衣卫那伙人的时候,他就在盯着听着了,不趁这次试探试探,更待何时?”随即冷笑一声,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你看到的东西还真不少了?”

凌云冲晃着两手,笑道:“我这个人只要合我心意、对胃口的事情,绝不会少看一星半点。”任青阳冷哼道:“看得多,想得就多,晚上就难免睡不了好觉了。”凌云冲哈哈一笑,伸个懒腰道:“月黑风高多良宵,睡得越晚,就跟活得越久一样。总有意想不到的便宜可捡。嗯?”任青阳讥诮道:“就只怕你到头来,捡不着便宜,却碰了一鼻子灰。”凌云冲笑道:“那是不上路的黄毛小子,才会碰上的倒霉事。”任青阳叉腰道:“哟,看这样子,你是走惯了路的人咯?”凌云冲道:“任老板何必明知故问呢?”任青阳道:“明知怎么会故问?故问又怎会明知呢?”凌云冲呵呵一笑,走近她跟前,道:“我心里有几句话,想跟你商量一下。”

任青阳道:“好啊,我任青阳什么话都听过,别人心里的话可不常听。你说啊,我洗耳恭听。”凌云冲笑道:“任老板心明眼亮,只要真是好东西,自然逃不过你的法眼,嗯?”任青阳斜他一眼,道:“话可别说的太满了,阁下的身世我倒是有点稀里糊涂的。”凌云冲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是一个出入边关的寻常旅客,何足道哉。”任青阳没好气的道:“你这么说话就太没意思了,失陪了。”说着便转身要走。凌云冲急忙一个箭步追上去,拉住她手说道:“诶,任老板,任老板,你大人大量,在下一时失言,千万不要见怪。”任青阳嗔道:“见怪不惯,见惯也不怪,姑奶奶的客栈开在这大漠多少年了,从来就没见过你,居然敢睁着眼说瞎话,根本就当姑奶奶不是玩意儿嘛。哼。”说着走到一架板车上一坐,凌云冲跟上去,道:“岂敢岂敢,在下一向是独来独往,行事难免要提防一点。任老板,大家都是明白人,道上一碗饭可不是容易吃的。”任青阳道:“我任青阳眼里只有朋友跟敌人,管它哪门哪派,哪山哪寨,是黑是白。”凌云冲抚掌大笑道:“说得好,有个性。怪不得你在这大沙漠上插了一支五福客栈的旗帜立久不倒,真有你的本事。”正本小说唯一福地:竹语东卿新郎博客;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若干删改,逐一修定,另有剧情变动;此处内容部分是乱章、错章、重复章,故意防盗。

任青阳不屑的道:“要你奉承。”目光扫过凌云冲头脚上下,别有深意地注视着他的脸,语带讥刺地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扮成这样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微服私访啊你?”凌云冲哈哈大笑,道:“任老板可知江南漕帮?我走的是总瓢把子的山头,烧的是七十二路烽烟。”任青阳轻哼一声,道:“哦?真看不出来你倒有这样的来头。江南山明水秀,丰衣足食的,你干吗要跑到这儿,混在这个白天见日头,晚上吹寒风的沙漠上?”凌云冲呵呵一笑,说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一向裤头松,一个不留神,搞上了老大的女人,让他带了一顶绿帽子,结果落得没有立足之地。”话音未落,凌云冲察觉到任青阳本来平静的眼神中忽的闪过一丝寒光,够狠够怒,他不由得心中一凛,但眨眼间任青阳的眼神就恢复了。

她眸子里这丝一闪而过的寒光极不易察觉,却还是被观察入微的凌云冲看进了眼里。任青阳听得凌云冲大方自揭自己以前的糗事,毫不遮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当笑话一样说,俨然春风得意又无比落寞,于是她半带嘲讽半带调侃的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相貌堂堂,骨子里却过不了色字这一关。你倒也色胆包天,居然在七十二路大当家的香炉里插上一炷香,可真有你的。”凌云冲淡淡一笑,道:“任老板,我凌云冲虽然色胆包天,但是也懂得渡河看风、过山看天的规矩。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请任老板睁只眼闭只眼了。”任青阳道:“怎么?你要在我的地方上干买卖?”凌云冲笑道:“不过现下这趟不用我动手了,任老板已经先在下一步做了。”

任青阳心下一怔,暗想:“原来这家伙以为我开的是黑店,刚才杀那些人是杀人越货。”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免得横生枝节,他不知道那些人是锦衣卫的,就让他以为我是杀人越货好了。”凌云冲开门见山道:“任老板果然不愧是任老板,连锦衣卫和东厂的财也敢劫。”任青阳心下微惊,问道:“你怎的知道他们是锦衣卫的人?”凌云冲笑道:“实不相瞒,我一路盯着那队人马,就怕引起他们的猜疑,本来想在沙漠里动手,谁知道遇到暴风雨,我怕夜长梦多,本来准备今天动他们。”任青阳顺口说道:“如此说来,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一直盯着锦衣卫那伙人的箱子么?”凌云冲口气赞叹地说道:“我真佩服,任老板在这等时分就敢动手,实在非寻常之胆色。”正本小说唯一福地:东卿的新郎博客;此处17,K,唯一版也多定修新,但内容部分是乱章、错章、重复章,故意防盗。

任青阳心道:“他是才到这地方来的,当真不知道我在这里就算是白天杀人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何况此时已经天黑。过往的村民们都知道五福客栈只杀见利忘义、财色兼收的恶人,留着他们这种人在世上也是平添祸害。”随即意韵深邃地一笑,说道:“杀人还用选时辰吗?我也是怕夜长梦多嘛,能早一刻下手绝不拖到下一刻,谁让锦衣卫那伙人进了我这五福客栈呢。”凌云冲抱手笑道:“听江湖传言,五福客栈是天堂的入口,也是地狱的大门,因人而异,果然所言非虚。不敢奢想任老板当在下是朋友,只但愿任老板不要当在下是敌人。”

凌云冲到这里之前怎么会没打听过五福客栈的事呢,这里龙蛇混杂,闹热非凡,满堂喧哗的江湖走客,能混在边关大漠的,哪个身上没几桩血案、哪个没有几分真本事。他们不怕镇关的那些官差大人,官走官道,黑走黑.道,只要不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闹事,每年银子不差,官府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凌云冲当然知道任青阳不会平白无故的杀那些过往的普通商旅江湖走客,但是却也不清楚这个猜测是否正确,毕竟自己是头一次来到这个客栈,没有亲眼所见,也难说这不是家黑店,也难保不会杀人越货,但是却没想到她会杀厂卫的人,劫厂卫的财。锦衣卫和东厂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得安宁,没有几个人敢招惹他们,更别说得罪了,因此凌云冲倒有一点佩服任青阳的胆色,却不知当中另有原因,仅仅是为了劫厂卫的钱财吗?凌云冲对此心存疑虑。

任青阳心想:“刚才幸得他及时出手相救,也算是一次过命的交情。”于是道:“暂且当你是朋友,往后成敌人还是朋友,就看阁下是什么心思了。”凌云冲道:“一回生二回熟。不过刚才该看的不该看的在下都看到了,就怕任老板哪天实在情非得已的时候,我就……”他还没说完就被任青阳打断,听得她嗔怪道:“喂,你这是什么话?当我任青阳是吃里爬外、忘恩负义下九流的角色?”

凌云冲见她脸现不悦之色,赶紧说道:“任老板千万别动气,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任老板冰雪聪明,天生丽质,心肠够软,面子也够大,脑筋够灵光,谁不说你是沙漠奇花,无价之宝。能交到任老板这样的朋友,在下三生有幸。”任青阳听得凌云冲的声音清朗淳和,见他双眸明亮清澈,端详着他的俊脸一会儿,半正经的笑道:“仔细看看,凌公子倒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英俊不凡大美人一个啊。”话虽这么说,但神情中却大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之叹。凌云冲看出她的眼神,心中大惑不解,因为他不知道任青阳其实不是杀人越货,他在想,她自己就是个贼,为什么对我这个贼却这么感叹呢?难道大家有什么不一样么?正疑惑间忽然想到,刚才自己说的那个风流韵事,难道因为这个?再想到刚才任青阳那寒光一闪的眼神,思忖着可能真是因为这个,随即笑道:“以后各方面,还请任老板多多关照。”正本小说唯一福地:东卿的新郎博客;此处17,K,唯一版也多定修新,但内容部分是乱章、错章、重复章,故意防盗。

任青阳心下暗暗好笑,说道:“腰上只要多把银两,哪怕没有好地方落脚,咱们这荒野小店只怕你住不惯。”意思便是你为什么偏要待在我这里呢?凌云冲听出了话里的言外之意,笑道:“我这个人走南闯北江湖飘泊,在哪儿落脚都一样,就怕见不着任老板这样的人才。”

任青阳闻言,轻声一笑,道:“凌公子这话如果听在别人家耳里可是一个笑话。”凌云冲呵呵一笑道:“管它笑话闲话,我说的是真话。”任青阳道:“嘴还真甜呢。”凌云冲笑道:“任老板你人玲珑,福气无穷,好运会跟着你一辈子的。”任青阳淡淡笑道:“凌公子长相好,脾气更好,说话又面面俱到的,咱们这开店做生意的,碰上这样的客人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凌云冲笑道:“呵呵,应该说是在下这个落拓之人打搅任老板才是。”任青阳道:“凌公子语出不凡,跟你聊天,真是乐事呢。”凌云冲笑道:“任老板快人妙语,有趣的紧呢,哈哈哈……”任青阳回以一笑,直觉这事远远未完。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客栈程雅言房间。方正安开门迅速闪进屋内。方才在楼下吃饭,他和程雅言也觉得事有蹊跷,见任青阳一行去了那几个人的房间干买卖,方正安便趁机溜任青阳的房间查探了一番,为的是找出密道所在。程雅言不止一次说过这是个黑店,方正安却只是将信将疑,但是刚才在楼下他亲眼所见,不由得也心生怀疑,索性趁机去查探一番,以证心中所疑。但是在任青阳房间摸索了一阵,并无发现任何机关,却意外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一个红色布袋子,方正安心中疑惑,便取下来一看,里面有个木头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是数个椭圆形红色翡翠,均是半个鸡蛋般大小,每一个上面都雕刻着一种动物,翻过背面一看,每一个上面都画着一种表情,喜、怒、哀、乐、悲、忧、哭、思、惊、笑,来不及一个个看完,就听见门外走廊木板有脚步声,方正安立刻盖上木盒,把袋子放还原处,从窗户跳出,很快地回到程雅言房间。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方正安道:“看来他们真动手了。”程雅言道:“我说的不错吧,姓任的开的真是黑店。这下你信了?”方正安叹息道:“方才吃饭的时候见凌兄和任青阳坐在一桌,这趟买卖他应该也在其中。”程雅言道:“只有早日把菲菲安顿下来,咱们悬着的心才可以真的安静下来。”方正安微微一笑道:“到那个时候,倒让那班狗番子静不下来了。”程雅言正色道:“这趟路我带着菲菲虽然亡命天涯,可是我实在没有信心能够保证把菲菲安然送到孙将军手里。直到看到表哥你安然无恙,我的心才真的踏实下来。我相信咱们这一趟一定可以走得出去的。”

方正安点头道:“我们一定可以走出这个沙漠的。”程雅言道:“这个客栈深不可测,那个唤作福叔的老头,武功在你我之上。”方正安奇道:“你怎么知道?”程雅言道:“当日我刚到客栈,他帮我护住竹篓,只那一招,我便知他功力不俗了。”方正安蹙眉道:“我曾听江湖传言,五福客栈有一条直通关外的密道。如果这间客栈真是黑店,那就一定有密道,我们必须抢在东厂的人到来之前查清楚。”程雅言道:“我也猜测着,这客栈必定有密道通往关外。若走大道,目标太大,外面的情况也没有摸清楚,我们带着菲菲,跑起来没东厂的追兵快。”方正安道:“一有机会我们各自查探,一定要找出密道所在。”两人相视点头。

京城,东厂,司礼秉笔太监魏忠贤书房。“有一个人得提防着点,他好象什么都知道,我就不知道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魏忠贤歪坐于椅中,低头看着棋盘,一手捏着围棋子似是自言自语的道。站在一旁的陆超疑道:“督公您指的是……”魏忠贤抬头看向黄坤问道:“最近宫里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黄坤拱手回道:“属下向奉圣夫人打听过,她说皇帝一直都是乖乖的。”魏忠贤摆手道:“我不是说他,皇上只要有奉圣夫人陪在他身边,他一辈子都逃不出夫人的掌心。我说的这个,他是跟那孙承宗都搭上了。”

一直以来,信王朱由检给魏忠贤的印象很好,对他很客气,见面就称兄道弟,不拉帮结派,喜欢吃喝玩乐,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然而魏忠贤并不这样看,曾经他对朱由检说:王爷您常常这么鲸吞牛饮,小心喝坏了身子。王爷贵为皇上亲弟,身怀社稷兴衰之道,奴才肯请王爷为天下苍生着想,保重身体。朱由检一脸无奈的说:我明白公公的深情厚意,但是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吃喝玩乐,什么国家大事,朝廷重任与我何干呢?我这个人只求终日笑口常开,那就天下太平了。魏忠贤说:王爷您果然是豁达无比,单凭此胸襟,用于天下,真乃天下百姓之福,万民之幸。朱由检笑说:那也不成,这么做我怎么对得起府中的红粉佳人,又怎么对得起万千美食呢?鱼难舍,熊掌也难舍,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既然想不出办法来,干脆不要想好了。依旧喝他的酒玩他的乐,只待在信王府,总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印象。朱由检的动向叫魏忠贤完全搞不清状况,这也就越危险。17,K,唯一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陆超奇道:“还有这么一个人在?”魏忠贤道:“咱们已经出手晚了,这人都布下局了,等咱们下招了。”黄坤问道:“督公,这人究竟是谁啊?”魏忠贤站起身,走过去对黄坤道:“我怀疑是姓朱的。不日皇上要给我庆贺生辰,召信王爷和奉圣夫人一起赴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呢你叫奉圣夫人要紧紧的帮我注意他,最近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要准备远行的,就给我牢牢的盯上。”黄坤道:“是,督公。”

“陆超,到锦衣卫镇抚司叫上显纯、你们和小兴一起去一趟宁夏关,方正安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五福客栈了,他要出关找孙承宗,你们就死死的跟着他,叫他出不了关。”魏忠贤对陆超吩咐道,“拿地图过来。”陆超拿过地图铺在魏忠贤面前,“从这儿出关,只有一条路,就是这片大沙漠。”魏忠贤指着地图道。陆超道:“可是穿过这片沙漠再到关外,至少也要五天以上的时间。”魏忠贤道:“对,那是个鸽不飞,鸟不生蛋,连狗都不拉屎的地方。这儿只有一间客栈,方正安他们要走出这个沙漠,就一定要住在客栈里,你们就要想办法把他们堵在这个地方。”陆超问道:“那我们怎么对付他们呢?”魏忠贤道:“你上次失手,让方正安滚下坡崖,你说他中了毒箭,但是现在探子回报他并没有死。”陆超连忙下跪道:“督公,陆超失职。请督公恕罪。”

魏忠贤抬手道:“起来吧。现在方正安并不是最后的猎物,没逮着也无大碍。”陆超站起。魏忠贤又道:“这小子,他只不过是个诱饵,替我们引出背后那个真正的猎物来。”陆超问道:“那真正的猎物是谁啊?”魏忠贤道:“那个姓朱的、孙承宗都有可能,又或者两个都有可能。你和显纯、小兴先去堵着他们,看好就行了,千万别妄动。背后真正的猎人是我。”陆超道:“督公您老人家要亲自出手?”魏忠贤不置是否,摆摆手道:“你们仨去准备准备,立即出发。稍后我会叫黄坤再来传令。”陆超、黄坤齐声领命,各自退下。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月泉小镇外,大漠,五福客栈,后厨天井。方正安想要水洗脸,却四处不见任青阳和伙计的身影,他走下楼来,喊了一声任老板,听到任青阳在后厨天井答应的声音。方正安刚一进去,就一眼看到伙计初九正在用稻草遮遮掩掩地往什么东西上面盖,任青阳的神色也显得有点慌乱,她见到方正安,马上换成一张笑脸凑了过去,笑问:“是方公子啊,有什么事吗?”方正安道:“我想要些水洗脸,叫了半天没人应。”

任青阳见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初九,道:“哦,我现在打给你。”一边答应着,一边从水缸里将水桶提起一桶水,抱着木桶故意跌倒,方正安见状连忙上前去扶起她,任青阳道:“谢谢你帮我一把。”起来就撞到方正安,泼了他一身的水,嘴上却说道:“啊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方公子,来,来,我帮你擦干。”说着就用衣袖往方正安身上乱抹。方正安见状,急忙拦住她手,阻止道:“算了,我自己去擦。”说罢转身而走。任青阳见方正安走了,回头对初九道:“快把这箱金银装进酒坛里,明天福叔会运到月泉镇去。”初九点头道:“好。”即刻行动起来。

方正安回到房间,一边擦着身上的水迹,一边寻思:“看来雅言说的真是没错,这个客栈果真有问题,任青阳表面上看似风骚,招揽客人做生意,在背地里,肯定和伙计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刚才我进去之后,她故意泼我一身水就是为了让我离开,这其中定有蹊跷。”方正安正想着,准备去找程雅言商议,一开门就看见任青阳拿着一小坛酒,一碰面就笑道:“我正要敲门呢,方公子你就开门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

方正安不便撵她走,只得道:“请进。”任青阳走进房间,把小酒坛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道:“方公子,我是为了刚才的事来向你道歉的。这是我们客栈里最好的酒,我拿来让你尝尝。”方正安道:“多谢。”任青阳媚笑了几声,走到方正安身边,直直地看着他,方正安被她这双盈盈笑眼看得的有些尴尬。任青阳笑道:“方公子还在生我的气?”方正安道:“我没这个意思。”说着在桌旁坐下。任青阳笑了笑道:“那就好。方公子怎么不喝啊,是不是嫌我们客栈的酒不好啊?”说着拿起酒坛往酒杯里倒酒,方正安看着清澈的酒水,似有意似无意的道:“这个酒倒是干净的,不过这个客栈有些问题。”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方正安说完,任青阳刚在倒酒的手颤了一下,立刻正色道:“方公子,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有些事还是少理为妙。”方正安道:“任老板,我要你明白,你最好还是专心做你的生意,有些事你还是少做为妙。”任青阳不悦,没好气的道:“哼,你以为你知道很多事吗?也许在方公子的眼里,五福客栈不过是个谋财害命的荒野黑.店。眼前的人呢,也只不过是个杀人放火的母夜叉。”方正安道:“我见到些什么,你心里都知道的。”

任青阳不屑的一笑,道:“你看到的,是你想不到的。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不摸底的。”方正安点头,叹道:“我明白事不关己,己不劳心,我只是客栈的住客,也是一个过客,也许任老板客栈的这些事我管不着。”任青阳反问道:“你被东厂的官爷们追捕落荒而逃,难道公子真是恶贯满盈、满手血腥的凶徒?”方正安道:“任老板是不是觉得有些事我不该问?”

任青阳道:“明白的人自然就明白,不了解的人就让他永远都不了解吧。我任青阳从来不喜欢跟任何人解释。”方正安道:“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了,烦劳任老板先算一算帐,还有上次那笔‘人情价’也一并算上吧,免得临走时还未算清,提早算一算。”任青阳傲然道:“五福客栈从来不怕人算帐,只怕有人骗帐赖帐。”方正安道:“我从来没想要赖帐,任老板的救命恩情在下始终铭感五内。”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任青阳瞧着他正儿八经的脸色,心道:“哼,我倒要见识一下你这个大名鼎鼎的方公子是真君子还是假小人。”于是扭着腰肢,故意拉下衣领,露出雪白的肩膀和脖子,来到方正安身边靠着他坐下,媚笑道:“铭感五内?那你想过怎么谢嘛?以身相许?”方正安心道:“看来她又想要戏弄人了,莫不是刚才我说的话有所得罪?”于是不冷不热的道:“任老板还真会说笑话。”

任青阳道:“谁跟你说笑话?我说的是真的。”方正安道:“任老板,你太抬举我了。”说着从长凳上站起,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任青阳跟了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溢美之言中语气带着些许讥诮道:“听说方公子是当年朝廷首辅大人方从哲的亲侄子,还是举子出身,我任青阳今日有缘得见,真是福气啊。”说着用手点了一下方正安的脸,此话不留余地一语道破对方身份。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方正安的反应。方正安心中一惊,暗忖:“看来这个任青阳并非只知道杀人劫财那么简单,单凭她刚才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就可以看出她的江湖阅历不浅,是个聪明人。看来她早已打听到我是什么来路,对我的身份心知肚明。”突如其来的露底感,令方正安有些无所适从,他有些拘谨地说道:“任老板知道的还不少。”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任青阳道:“你们方氏家族在京城也算是名门望族,公子只要报上你的大名,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何况方公子还有功名在身,论武功也非泛泛之辈。”方正安道:“其实在下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任青阳咯咯一笑,戏谑的说道:“我在这儿这么多年了,都没碰到一个像你这么可爱的男人,如果就这么让你走了,我会终身后悔呢。”方正安平心静气的道:“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让我走吧,我不想连累任老板,我看你另选如意郎君吧。”任青阳娇笑道:“那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方正安冷不防被她这么一问,怔了一怔,继而低头,沉默不语。17,K,唯一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减、另有剧情变动。

任青阳道:“为什么一直不敢看我?”方正安听得这话,不得已抬起头注视着她,又见那张笑得无限妩媚的脸,不由得心中一颤,转眼间,见她拉下领口的脖子,想到当初刚见到任青阳时她穿的就是如此单薄,忽然道:“任老板,今春天气尚未大热,何况今日阵雨阴凉,你穿得这么单薄,可别着凉了。”方正安的每一个眼神都在任青阳的注意之中,听了他这句话,更是哈哈一笑,讥诮道:“我以为方公子当真目不斜视呢,没想到……”任青阳说着看向自己脖子一眼,随即拉起衣领。方正安站起身,向前迈了一步,一本正经的道:“任姑娘不应该夤夜之时还逗留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我不想毁了姑娘的清誉。”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任青阳轻笑一声,站起来说道:“你要走是你的选择,我救你是我的选择,大家萍水相逢,你不用想得太多,我们也不要计较太多。”说完,哈哈笑着,飘然走出房去。方正安又愣在那儿了,他在想,或许任青阳救自己真的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吧,但是他想不通的是,任青阳为什么又做杀人越货的事,她开的是黑店的话,为什么又做救人还倒贴这种事。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第二天傍晚,程雅言房间。方正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表妹。程雅言不屑的一笑,说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可能那个贼女坏事做得多了,想做点好事呗。”方正安看向床上熟睡的菲菲,轻声叹道:“菲菲睡得这么安静倒是福气啊。”程雅言道:“这个年头,谁又可以睡得安心,睡得安乐呢?尤其在这种地方,只怕明天醒来,脑袋也被别人给搬家了。即使行走江湖,我也得换上这一身男子装束,还不是为了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就算心疑客店有鬼,却也不得不暂且栖身。”

方正安道:“我们走在险路上,步步为营,小心提防是应该的,但千万不要杯弓蛇影,庸人自扰。到头来只怕招来意外,惹来麻烦,那就划不来了。”程雅言道:“你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别只说三分,肚子里还留着七分。”方正安道:“这五福客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心里都有数。不过眼前险路当前,我们也只有险中求存,才有生机啊。任青阳这个女人脾气多变,很不好惹的。不过她在沙漠上也混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有她的本事嘛。想一想,将来也许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何必为了一点意气而自断后路呢。”

程雅言嗔道:“谁会把那个贼女当回事啊。”方正安道:“对了,你说的那个福叔,功夫之可怕,可能是个神秘高手,不可不防。”程雅言道:“眼前这一大片沙漠,无边无际,叫人难以捉摸,就像这个神秘高手。”方正安道:“不管他是敌是友,五福客栈最终都是我们的后路。”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希奇古怪的歌声,菲菲被吵醒了,惊恐的道:“雅言姐姐,这是什么歌声,我害怕。”程雅言抱住她道:“不用怕,有我雅言姐姐在,什么也不用怕。”菲菲道:“姐姐,别让这歌声再唱下去了,好难听啊。”

程雅言道:“菲菲别怕,我出去看个究竟。”方正安哈哈一笑道:“没想到连菲菲都说难听,看来这歌声真是唱的很难听。”程雅言奇道:“你知道是谁在唱啊?”方正安道:“不就是那位任大老板咯。”程雅言惊讶道:“是她?果然人如其歌啊。”说着提剑冲出门去。方正安全然没想到她说跑就跑,而且跑得那么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追将上去。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程雅言奔到楼下院子里,但见任青阳正在收拾几簸箕白天晒好的豆子,口中又在唱她那自创的不伦不类的“花儿”。程雅言跃上前去,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任青阳一怔,反问道:“什么怎么样?”程雅言道:“杀人越货不眨眼,唱歌吓唬小孩子,你还有什么把戏没使出来?”任青阳一听这话立刻就火了,骂道:“闭上你的臭嘴!姑奶奶在自家院子里唱歌干你屁事。”程雅言横眼道:“伤天害理的事你做的还少吗?”任青阳怒道:“你爷爷的,想打架尽管来呀,不用找借口。”话音未落两人几乎同时出招,展开了一番激烈的打斗。由于任青阳没使兵器,十几个回合下来,看似程雅言占了上风,接着程雅言一剑又紧逼任青阳的喉咙,有欲取她性命之势,这时忽然飞来一把飞刀,打掉了程雅言手中的剑,两人同时一惊,当她们看向房顶高处时,只见一个蒙面的人影已经飞身而去。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凌云冲在房里也被这阵歌声吵到,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任青阳的,心下很是好奇。这时他和方正安同时跑到楼下,正瞧见这一幕,方正安拉住程雅言道:“你在这儿照顾菲菲,我去看一下。”程雅言点头,既而走了回去。她和任青阳打斗,故意忽然出一杀招,便是想查察心里揣测的福叔这个高手会不会就此出手。任青阳一看到那个人影就跟着追了过去,但见凌云冲和方正安跟着跑来,右手一挥,刷的撒出几根飞镖插在地上,挡住他俩脚步,怒道:“通通站住,五福客栈是我的,没你们什么事,谁敢跟着来,就是我的对头。”说罢转身追去。凌云冲道:“这个女人还真难缠。想要出手相助,反而换来指剑怒骂。”方正安道:“也许她另有隐情吧。”凌云冲两手一抱,交在胸前,笑道:“方兄似乎像是红颜的知己。”方正安道:“知己不易,知人更难。只求管得住眼前的事,已是一件乐事。”凌云冲道:“看来这间五福客栈还真不简单,居然藏着这样的高手。”方正安道:“凌兄的身手也不弱啊。”凌云冲微微笑道:“雕虫小技而已。”方正安道:“只可惜作奸犯科,实在是令人扼腕。”凌云冲道:“对,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是为恶贼,危害苍生、祸国殃民,则为枭雄,反正事情就是如此,倒不如让我亦正亦邪吧。”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方正安道:“大将不走小路,好剑不走偏锋。何必一意孤行,狂笑乱世呢?”凌云冲道:“你我走的路本来就不同,今朝能够相遇,总算是一种缘分,你刚才那番话,虽然我听不进耳里,但是我会记在心里,也不枉我们一场偶遇。”方正安道:“既然遇上了,就是同路人,不管怎么个走法,都是走在这个天地之间。我的路虽然难走,却并不孤独。”凌云冲道:“我从来就不怕孤独,就算是寂寞也是常事。”方正安道:“如此说来,我想,你走得并不容易,笑得也并不开心。”凌云冲道:“你是明白人,有些话,说得太露骨就没意思了。”但见方正安笑了笑,凌云冲不由一奇,笑问:“你笑什么?”

方正安道:“我觉得你的想法跟一个人的一模一样,而且说话的神态几乎是同出一辙。”凌云冲歪头,寻思片刻,笑问:“那个人是谁啊?”方正安笑道:“任青阳。”凌云冲脸上笑容顿时收敛,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但转瞬又笑了起来,惊讶之余更多是开心,笑着问道:“是吗?她也是这么说?”方正安道:“她说‘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你看到的,是你想不到的。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不摸底的。’你说她这话,是不是跟你那句有几分相似啊?”凌云冲脸上浮现出会心的笑,问道:“她真的这么说?”方正安看着凌云冲的脸,点了一下头。凌云冲心中一荡,寻思:“她说的挺有道理,果然和我有些像,莫非她跟我一样有什么隐衷?”听得方正安道:“也许你们都有自己的原因,另有因由吧。”凌云冲笑道:“方兄能明白最好。我的酒壶里,永远都为你留着一口酒。”方正安笑道:“谢了。”凌云冲大笑,道:“何必这么客气。走,我请你喝酒。”两人一同走回客栈。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客栈外很远处。任青阳对那个人背影喊道:“我跑不动了,你不用跑了。我根本追不上你的。”前面的人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回头朝任青阳走过来,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原来是福叔。任青阳气愤的道:“没想到那个婆娘出手那么狠毒,居然想要老子的命。”福叔道:“我见你有危险就先出手了,只是不知她那招是真是假。”任青阳道:“福叔你怀疑他们是有意引你出手?”福叔沉吟片刻,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过些时候还会有更多的人来。打从今天以后要多留神,客栈里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任青阳笑道:“反正你就在客栈里,有你这么厉害的人物,我还怕谁?”福叔正色道:“我不是在说笑的。”任青阳道:“我也不觉得好笑啊。”福叔道:“现在不过是开始罢了,更厉害、更可怕的角色还没出现。”任青阳道:“你是说魏忠贤会亲自来?”福叔摇头道:“这个难说。或许他会派大队人马来也说不定。”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任青阳道:“我就怕他不来,他远在京城,权倾朝野,想杀掉他实非易事。但是他所作的孽,我要他死之前统统知晓,看到他悔过,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连最后一点人性最后一点良知也没有了。”福叔叹道:“青儿,魏忠贤那个恶魔能把自己的女儿给卖掉,已经不能以人来形容了。我知道你想为你娘和你姐姐讨个公道,可是你这种做法几乎是玉石俱焚,福叔始终于心不忍啊。”任青阳道:“往事如刀,伤人伤心。我明白恨不是一种解脱,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做,一个没有跟悲戚过去彻底了断的人,怎么会有好的将来呢?流泪之后,只要见着笑脸,那也无妨。笑在流泪之后,这总是件好事吧?”福叔拍拍她肩膀道:“好,青儿,我对你有信心,也很放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任青阳道:“时候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你自己一会儿再回来吧。”说着返回客栈。17,K,唯一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若干删改,逐一修定,另有剧情变动。

任青阳思潮起伏,不知不觉已回到客栈,刚一进店堂大门,凌云冲和方正安两人本来正坐在桌边喝酒,立马就一齐凑了过来,任青阳看了他们一眼,嗔道:“各位客官,这是五福客栈,拜托你们有饭就吃,有觉就睡。别把这当成戏班子等着看戏。”上得楼梯,见程雅言倚着栏杆正站在二楼,眼神冷冷的盯着她,似乎也在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回来。任青阳对她冷眼回视,嘴角一勾,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千万别那么快就离开,我还有不少帐等着慢慢跟你算。”却见程雅言依旧只盯着她,并不答话。任青阳又哼的一声,跟着回到自己的房间。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她从墙上取下挂的一只红色布袋子,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只木盒子,再打开木盒子,但见里面有数个椭圆形、半个鸡蛋般大小的翡翠,皆为红色,色泽圆润,光华柔媚,她一个一个拿在手里摩挲着,红翡红得华丽而优美,就像它的主人。这种红翡本身价值并不昂贵,引人注目的是上面雕刻的十二生肖,每一个翡翠上面都是一个生肖,手工精致细腻,动物活灵活现。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这是当年任青阳的父亲买来送给她的,她拿着看着眼前这些翡翠生肖,脑中浮现起父母亲慈祥亲切的面庞和在家乡那些年那些幸福的时光。这十二只翡翠生肖是她十一岁那年,父亲带她上街玩耍时,在一个玉器商铺看见的。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一套翡翠生肖,拿着刻着兔子那个舍不得丢开,父亲见她爱不释手,便说买下刻着兔子的那个送给她,因为她生肖是兔,她却说这十二只动物就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样,不应该拆散它们,她的父亲就买下了整套的十二个送给她。“不久就是乖女儿的生日,既然你那么喜欢干脆买下来送你作生日礼物吧,难得咱乖女儿能看中自己喜欢的东西,买,买啦。”任青阳想到这里,脸上浮起呆呆的笑靥。17,K,唯一完整版

任青阳思绪起伏,往事种种,历历在目,当晚她没有睡意,又像通常那样爬上屋顶,望月饮酒,也许是今天折腾打架、一天的活计太疲惫,也许是思潮倾泻、尤其还有福叔的提醒打从今天以后要多留神,客栈里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今天她想的纷繁事事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多,不知不觉喝光了一坛子的酒,她醉了,迷迷糊糊在屋顶上睡着了。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自从凌云冲和方正安的一席交谈,方正安一句无意间的言语,对他而言,却像激起了层层涟漪,自己的胡思乱想或许只能算是幻想,幻想却不能等同于事实,可是是他的朋友、一个旁人眼里对他们俩相似的肯定,凌云冲感觉到自己对任青阳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初见时他便觉得任青阳生的甚是标格出尘,而后她对他的冷嘲热讽,换来的是他的开怀一笑和毫不在乎。再有自己对任青阳那次救命之交集,他都感受到她有那么一些的与众不同,再到方正安说自己和任青阳很像……萦绕在心头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海里重现。

从方正安转述任青阳的那番话,他想到了他自己,那个寂寞如水、空灵如风的任青阳让凌云冲感同身受,她身在荒漠,一定也是孤寂的吧,也许她和自己一样,所做的事未必是真如表面看起来那般黑暗。凌云冲从任青阳身上打探,一方面是要查出来那箱银子的下落,另一方面他想知道任青阳到底是否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另有隐衷。于是他越发想着要刻意多去走动,常常有意无意地制造机会遇见任青阳。他始终记得任青阳一句话,她说,她的眼里只有朋友跟敌人,他庆幸自己,任青阳当他是朋友,这事办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17,K,唯一完整版:实体书内容,与网版不同,有些删改、另有剧情变动。

第二天,凌云冲从初九那里得知,任青阳受了风寒,抓了草药自己在房间里煎药,他便上门主动关心,走到任青阳房间门口,敲门喊道:“任老板。”听得屋里任青阳的声音问道:“谁啊?”凌云冲应道:“是我,凌云冲。”任青阳走到门边却并不开门,又问道:“什么事啊?”凌云冲道:“方便的话,可否让我进房一叙啊?”门开,任青阳让开一边,说道:“进来坐吧。”凌云冲见她口鼻包着一块白帕子,不由得笑起来。任青阳嗔道:“笑什么?这是大西北一带专治着凉风寒的妙法良方。少见多怪,真是。”

凌云冲笑道:“任老板可真是个人才,就连对医术也颇有研究。听方兄说,他所中东厂那毒箭,就是任老板帮他解的。”任青阳道:“略知皮毛而已,说不上研究,那解药是一个女大夫送与我的。”凌云冲道:“那么精贵的东西,也要任老板肯舍得拿出来才行啊。任老板心眼好心肠热,屡屡助人救人,可是为什么自己玉体违和还要亲自煎药,却不吩咐初九他们帮你呢?”任青阳道:“你没看见客栈人手不够么?那么多客人要这要那,没个人伺候怎么行啊?叫初九帮我煎药,不如帮忙赚银子吧。这个年头,人情冷暖,人心难测,谁都靠不住的。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呢,绝不假手于人。”凌云冲主动关心道:“相见相识也算是有缘分,我们俩到底总算朋友一场,真有什么需要,不妨据实相告,在下自当竭力相助。”任青阳不以为然的道:“咱们刀口上过活,算盘上度日的,大家各不相干,到头来还不是自顾自的,说什么竭力相助,那都是些废话。”17,K,唯一完整版

凌云冲走到她面前,蹲在火盆前,笑道:“听任老板的言外之意,似有难言之隐,所谓时移势易,任凭你只手遮天,总也有手累的时候,何况那来去无踪的神秘人,来头绝对不小,单是那天露的那一手,恐怕这里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现在依然莫测高深,既然身在此地,当然要明哲保身,以免殃及池鱼,自找麻烦。”任青阳心道:“看来他是不知道那个人其实就是福叔,以为我为此事而烦心。要么或许他已猜到是福叔,专程跑我这儿来探口风。我便装作不知,看他却又如何?”随即扔给他一个不屑的笑,借机讥讽道:“你招惹的麻烦还少吗?也不在乎这一趟了。”暗指凌云冲讲的那个风流故事,是以亡命天涯。

凌云冲呵呵一笑并不在意,伸手道:“来,让我帮你。”任青阳见他要自己手上的吹火筒,便递了过去。凌云冲吹着炭火,笑道:“我这个人一向就喜欢看热闹,袖手旁观,隔岸观虎斗。可是这一回,我倒有点不忍心看你单独作战。”任青阳微觉诧异,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凌云冲神色也有点不解,他自己也不知道情若起了涟漪,就再已难以风平浪静,思索片刻,似乎想明白了,兴高采烈地扬着眉毛,眉飞色舞的道:“我也这么问我自己,呵呵,也许……我是真的对你……”“啊嚏”,任青阳适时地有意的打了个喷嚏,阻止了他未完的话,“对不起啊,我抱病在身,实在是受不了北风刺入骨内,骨头发酸的东西。”说着就去端药罐,“这个药看起来好象差不多了。”走到桌边往碗里倒药。凌云冲站起身来,说道:“那你自己躺一会儿,我呢就不打搅你了。”任青阳喝着药一边道:“不送了。”凌云冲心里当然一清二楚,任青阳以为他想打歪主意,早有提防,她这是在主动回绝。17,K,唯一完整版

凌云冲听罢,就准备走出房门。哪知他刚要拉门出去,忽听得任青阳叫住他:“凌公子,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帮我啊?”凌云冲心里一怔,他没想到任青阳居然会叫住他,立刻回头,但见任青阳正笑着看着自己,于是道:“非常乐意。只是不知任老板要在下帮什么?”任青阳眼波流转,笑道:“那就有劳凌公子帮我把放在天井那里的一桶衣服洗洗吧。你知道我感染风寒,多有不便啊。”

凌云冲心中又是一怔,倒不是没辙,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子竟如此机敏,本来自己想帮她查那个神秘高手,她却佯装店里需要帮手,有意岔开话头,既不要自己帮想帮的忙,反倒绕着弯的要自己去做不相干的事。正思忖间,听得任青阳道:“怎么了凌公子?你刚才不是说如果我真有什么需要,不妨据实相告,你自当竭力相助的吗?现在我据实相告了啊,洗衣服这种小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难道凌公子也要推辞吗?那又何谈什么竭力相助呢?”

她见他若有所思,立刻出言一激。凌云冲呵呵一笑道:“当然不会。只要任老板开口,我怎么会推辞呢?其实试试作伙计也很有趣呢。”任青阳道:“诶,我可没当你是伙计啊。”凌云冲刚才木然的脸色瞬时有了神采,走到任青阳跟前,笑问:“那你当我是什么?”任青阳见他双眸中有些玩世不恭的眼神,再想到他讲的那个风流韵事,心下顿时明白他这话里有话,于是不动声色,装作不知,故意转题道:“口袋里装着银两,还用行乞吗?凌公子是咱们客栈里的贵客,怎么敢让你作伙计呢?我这客栈庙小,饭菜也不好,凌公子肯来咱们客栈落脚,真是咱们的福气。”凌云冲笑道:“这是哪儿的话,任老板的五福客栈字号响当当的,招呼周到,价钱公道,货真价实,一目了然。”这几句话字字说到任青阳心里,因为五福客栈确实如凌云冲所说的这般生意诚实,买卖公平,童叟无欺,任青阳听得很高兴很满意,忍不住地笑起来,说道:“凌公子还真是咱们客栈的有心客人啊,听你这么说,行了,我心安理得了,总算没白交你这个朋友。”17,K,唯一完整版

凌云冲笑道:“我们俩到底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任老板当在下是朋友,在下又岂能没有心呢?好啦,我现在就去洗衣服。你喝完药,记得躺一会儿啊。”说罢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凌云冲意想不到任青阳会叫他去洗衣服,可这恰恰也给了他一个好机会查探那箱银子的下落,他先在后厨逛了一圈,只见初九进进出出端饭端菜抱柴烧火,各种物事尚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在水缸旁看到那只装满衣服的木桶,不禁惊愣,要洗的还真不少。凌云冲翻看了一下,见有女子的衣裙,还有一床绣花的铺盖面子,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道:“这应该都是任青阳的衣物。这个女人啊,真会整人,竟然叫我堂堂大男人给她洗衣服。”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是喜色。17,K,唯一完整版

打好水开始洗,边洗边环顾后厨四周,扫视着到底那箱子银子可能被藏在哪里。凌云冲这些日子查探过任青阳和伙计还有其他客人的房间,都没有什么发现,客栈房间的摆设几乎一样,除了一个柜子一个桌子几个凳子一张床塌之外,没有能藏那么大箱子的隐蔽之处,唯一有可能的地方就只有后厨了,所以他趁机特别留意。凌云冲洗着衣服,忽然听见外面有“啪、啪、啪”的劈柴声,这声音不像一般人那样杂乱笨重,却像一个武林高人在练习刀法,井然有序。凌云冲好奇之心大甚,寻声走去,但见正在低头劈柴之人正是福叔。“好刀法。”凌云冲赞道,看一眼劈好放在一旁的柴,手中拿起一根,道:“柴根上的切口平帖整齐,没有一点凹缺,可见用刀之快。柴上的断纹涣散,没有一丝条纹,用刀之劲,刚猛至极。这个人绝对是一名用刀的好手。”把手中的柴一丢,走到福叔身边,笑道:“敢问阁下,是不是就是这用刀之人?”福叔抬起头,并不言语,只不动声色的盯着他,好象在问:“你怎么会在这儿”一样。

凌云冲笑了一笑,说道:“额……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一个客栈的客官不在房间里待着,怎么会在后厨这里洗衣物。”说着举起两手高高卷起的袖口示意给福叔看,“哎,这是你们老板叫我帮她做的啊,怎么?你不知道吗?那,那,那,”说着伸手指指那桶衣物,“你看,你看,这些全部都是她的衣服、被子。”福叔顺着他手指的木桶看了两眼,转过身去又再劈柴。凌云冲道:“你劈柴的手法,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在这个荒僻的大漠,居然会藏着一柄好刀,诚然是一件难得的事情。不过宝刀埋土、烈士独舞,却是天下间最叫人痛心疾首的憾事。”凌云冲见福叔似乎没有在听,依然只顾劈柴,又道:“既然阁下拥有一份帮助别人的心意,为何要藏藏掩掩呢?也许无法挽回过去的一些不公和不平,但从现在开始用尽一切的力气去阻止那些事情的再度发生和悲剧重演,终归是一件好事。”福叔仍然一言不发,抱起一捆柴径直朝厨房走去。17,K,唯一版

凌云冲此话已明白的道出自己知道那天出手救任青阳于程雅言剑下的高手就是他,却又隐约觉得他有什么不平的过去,因而在此地隐居。凌云冲暗自揣测着福叔和任青阳之间的联系,他想任青阳当然知道福叔武功极好,他们是同事多年的主仆,任青阳当然知道救她的就是福叔,并没有别人,那日她装作追出去查看让大家以为客栈来了神秘客,其实只是想掩护福叔的身份,就算给大家知道了,她也不会承认,反倒绕了弯子让凌云冲去洗衣服。福叔是个武学高手,而且是非同一般的武学高手,这是凌云冲得出的结论。17,K,唯一完整版

凌云冲洗衣用完水缸中水,又到客栈院中的井边打水,一来一回,一坐一起,当他洗完衣物,晾好在院子里,一切大功告成时,觉得身上竟累出了一身汗。当下渐至春光和煦时节,今日虽有大风,但阳光明媚,大动便是一身汗。数月风尘,也未曾洗澡,这会儿干脆洗一洗。凌云冲想这样着,便走去厨房,向初九喊道:“初九,给我烧一大桶水,我想洗个澡。一会儿提到我房间里来。”初九应了,在灶上架起大锅准备烧水。17,K,唯一版

二楼,凌云冲房间。蒸汽缭绕,光滑的栗木桶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哗啦”一声,一瓢热水浇落在清瘦的身躯上,凌云冲解下了层层装束,时而用白帕擦拭着肩头臂膀,时而一下一下的往脖颈泼水,他的心情显然不错。垂首望去,水中的自己,竟是这般清朗俊逸,像光一般耀眼,水一样清澈,蓦的想到自己如今在东厂做的那些自己都深感厌恶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和自己这般清朗的面庞和清明的心是如此格格不入,反差巨大,不禁心中觉得一阵纠结之酸苦。

此时凌云冲正凝望着水面,忽的听见屋顶上“呼呼”风声响,似有异动。凌云冲心头一凛,旋即想到了那位老板任青阳,莞尔一笑,心道:“倒想看看,她要干什么。”凌云冲坐在木桶中,不动声色,兀自浇着水洗着澡,假装没有发现屋顶有人。任青阳正趴在屋顶,用长绳加钩子从房间天窗垂下,一举一动都蹑手蹑脚地,生怕惊动了凌云冲,她想钩他的衣物和行囊上来,查看是否有拜帖、驾帖之类的信函,可以证明这个人的真正身份。自从凌云冲进来五福客栈,她就从来就没停止过对他身份的好奇,她当然对凌云冲自言的漕帮身份不以为意,福叔更提醒务须留神客栈里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简单的,只要一有机会,她便一定要查要探的。17,K,唯一版

方才任青阳喝完药,在床塌上躺了一会儿,睡醒之后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到厨房想弄点东西吃,见初九烧那么多水,便问情况,初九便告诉任青阳,凌公子要水洗澡。平常不可能去凌云冲房间翻看他的行囊,如果被他发现,不好找说辞口脱身,更不可能帖身搜他身上揣的有什么物事。任青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她另外还想,这次就算查不到什么,也要钩走他的衣物,给他找点麻烦,恶作剧一番,好好戏弄戏弄凌云冲。因为她曾经经历过那样一种凄凉身世,所以她生平最憎恶寡情无义、好色无厌之徒,很不巧的是,不知状况的凌云冲偏就说了那样一个故事,虽然她丝毫不信凌云冲自言的漕帮身份,却对这个戳到她忌讳的那个故事将信将疑。如此两方面的思量,她便爬上屋顶,开始行动。17,K,唯一版

任青阳发现凌云冲的行囊放在床头,天窗离的太远钩不到,刚好凌云冲的衣物放在天窗垂直下面,又放在凌云冲背后,任青阳心下欢喜,小心翼翼的垂下绳钩。凌云冲不时注意着背后的情况,当眼睛余光瞄到绳子快垂到自己伸手可触的位置时,他顺手抄起身旁水瓢,舀了一勺子木桶里的热水,手腕一抖,“哗”的一声直泼向天窗,“啊呀!”屋顶传来任青阳一声高亢的尖叫,躲过泼水一击,却疏忽了手中的绳子。凌云冲一瓢水泼出便丢掉水瓢,随即一把拽住绳子,用力一拉,任青阳连绳带人从天窗摔下,但是她反应挺快,身手敏捷,忽的甩出一把飞镖还以颜色,快落地时,一个漂亮的转身,飘然落在凌云冲跟前,稳稳半蹲站住,恰好背对凌云冲。适才扔出的那一把飞镖纯粹是示威,事发突然,毫无准头,一个也没打中凌云冲,全都钉在了栗木桶上。

任青阳慢慢站起,侧过身去一看,却见凌云冲含笑而立,一撩长发,反倒率先开口,冲她笑道:“莫不是任老板觉得在下所付的银两不够伙食跟房钱,所以就特地进来钩走我的衣物拿去当啊?”刚才他暗忖任青阳想干什么,现在看见掉在地上的绳钩已然明白她是怀疑自己的身份来查探的,于是故意调侃岔开而言。任青阳摔下来那一刹那惊慌失措,只想不要在她想戏弄的人面前摔的太狼狈,不能摔爬在地上被看了笑话,反倒叫对方戏弄了自己,所以一心全神贯注的是自己。可也在那一瞬间,凌云冲已从木桶中跳出,手疾眼快抓起衣物往身上一罩,其时已然穿好,里面的内衣和裤子来不及穿,他伸手抓来罩上的是外面的青色长衫,跟着一下迅捷麻利地系好腰带,电光火石样的一连串动作,在任青阳摔下来站起之前,他已整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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