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以后离睡觉的时间还早,但是展昭觉得白玉堂上午开车出门下午又做了晚饭,一整天劳累过度需要立刻滚去睡觉。白玉堂倒没有坚持不睡,他只是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展昭说,自己有失眠症,如果展昭不陪着他睡的话他肯定睡不着。
展昭被白玉堂故意加重语气的“陪着我睡”这四个字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了白玉堂一眼,可是那个厚脸皮的家伙除了笑嘻嘻地等着他妥协以外,再没有任何表示。展昭无奈地皱了皱眉,只好答应陪白玉堂会房间。不过,展昭是绝对不会这么早就睡觉的,他只是答应把办公地点搬到白玉堂的卧室里。
回到卧室以后,展昭看着白玉堂躺下。之后,他将书包带到沙发上,坐在那里开始啃下午借来的资料。也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的确很劳累还是因为有了展昭的陪伴,白玉堂果然很快就睡着了。当展昭听到床的方向传来一阵轻轻的鼾声的时候,展昭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白玉堂轻轻闭着眼睛,英俊的脸上表情平静。没有皱眉,没有冷汗,没有不安。在一个月以前,展昭根本就不敢想象,白玉堂会有这样平静的睡颜。
自从中枪以后白玉堂就不得不停下了心理治疗,可以说对他的系统治疗一共只进行了五次,而且前前后后拖了大概一个月。这种并不系统的治疗会有多少效果呢?即使展昭相信师傅的专业水平,也觉得白玉堂现在的好转跟那些治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从专业的角度,展昭也说不清楚白玉堂是怎么好转的。而这种好转到底是暂时现象还是永久的呢?难道他真的逃离了精神分裂这个恶魔的威胁吗?展昭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玉堂的睡颜,嘴角不知不觉地勾了起来。
无论如何,他能睡得好总归是一件好事。
今天开始的时候,白玉堂第一次吻了展昭。今天中间的时候白玉堂对展昭表白了。然而今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展昭却坐在距离白玉堂不远不近的地方,端详着他平静的睡颜,面露微笑。
其实,这样的距离很好,不远不近,可以看清他,也可以看清自己。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起床以后并没有在卧室里发现展昭。然后他去了客房,发现那里也收拾得很干净,展昭不在那里。他有点慌,忐忑地想到,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表白吓到了展昭,这小子趁自己睡着的时候连夜跑了吗?
在这种想法的促使下白玉堂紧张地跑下了楼,发现客厅里没人,他的心情更紧张了。不过很快他就放下了心,因为当他来到厨房的时候,发现展昭正坐在餐桌前,双眼紧盯着电视机,正面色凝重地看着什么。
白玉堂松了口气,迈步走了进来。
“看什么呢?这么严肃。”白玉堂坐在展昭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对面的电视机。
“又是火灾?”白玉堂的表情也瞬间严肃了起来,原来,电视画面里正在播放的是发生在昨天的火灾。一场新的火灾。
“不,是人为纵火。”展昭笃定地说道。
“你怎么可以确定呢?”白玉堂不解地问道。
“昨天下午,在距离上面四起火灾不远的一个超市里再次发生一起火灾。然后是晚上,先后有三家商场连续起火。加上之前的四起,到今天早上为止d城已经在三十个小时里发生了八起火灾。”
“八起?!”白玉堂吃惊地盯着电视机,喃喃地说道,“真是闻所未闻。”
“八起火灾的地点接近,起火范围类似,新闻中还说了,据消防员透露,这几起火灾的起火点和起火方式也很类似。”展昭将视线从电视机上转移到白玉堂的脸上,笃定地说道,“这是典型的人为纵火案。两天,八起,犯罪在短时间内不停升级。他不会停下来,这个数字会每天增加。”
白玉堂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显然展昭的推断很有说服力,他完全同意,而且,他更加关心的是,“有人伤亡吗?”
展昭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的缓和。
“没有人死亡,并不是因为他不想伤人。”
“这话怎么说?”白玉堂挑眉问道。
“纵火犯通常对人并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放火本身。”展昭语气严肃地说道,“但是,正因为他们对人不感兴趣,所以他们选择在人少的地方放火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伤人,只是因为要避免被抓住。换句话说,他们不在乎死不死人,放火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避免伤人。”
“也就是说,尽管现在还没有伤亡——”
展昭点了点头,“照这个速度下去,伤亡是迟早的。”
“该死!一定要抓住他!”
“是的,要抓住他。”展昭目光凝重地看着光亮的大理石餐桌表面,紧紧握住了右手。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展昭并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抓住这个纵火犯。而就算最后能抓住他,在抓住他之前,他还会放多少次火,又会不会最终伤人?这些都是未知的,而这些未知的东西就好像是一些压在心头的大石,让展昭憋得难受。
突然,展昭紧握的拳头上抚上一只温暖的手。展昭微微一怔,留意到一道温柔的目光。
“玉堂。”
白玉堂勾起嘴角,轻轻捏着展昭的握成拳头的右手,直到展昭将它舒展开。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一种炽热的温度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底。
“展昭,自从我们相识以来,每一次我跟你说,我们会抓住那些混蛋,最终都实现了,对吗?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不准再因为那些人渣影响你的心情。”说着,白玉堂指了指桌面上的早餐,笑道,“当然,还有食欲。”
展昭定定地看着白玉堂,他觉得他的脑子又有点糊涂了。此时此刻,他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只能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至于白玉堂说了什么?好吧,他还是听见了,但是除了点头,他似乎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别的动作。
白玉堂看着展昭这幅傻乎乎的样子,无奈之余只觉得可爱。他甚至想就这样凑过去亲他一下,嗯,这个想法似乎真的不错。于是,白玉堂就这样凑了过去,一个轻吻落在了展昭的嘴角。
“啊!”展昭吓得往后一退,却没来得及躲开,还是被白玉堂偷了一个浅浅的吻。
“你,你做什么?!”展昭紧皱眉头,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恶劣地盯着展昭再次爆红的脸,笑道,“刚才你走神了,是沉浸在白爷的美貌之下了吗?”
“呃——”展昭看着这位白爷的“美貌”,然后又留意了一下这位嚣张的表情,最终只好无奈地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跟这家伙比脸皮,他拍马也比不上。
“白玉堂,我们能打个商量吗?”展昭郁闷地盯着白玉堂,不冷不热地问道。
“嗯?”白玉堂挑眉。
展昭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硬着头皮说道,“那个,你昨天说了让我好好考虑。”
“嗯,我是说过。”
“所以,你觉得你刚才的行为对我来说是公平的吗?”
“什么?”白玉堂有点没听懂。
展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那个,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对我——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
“不能——接吻?”白玉堂算是有点懂了,他询问地看着展昭。
展昭立刻好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对对对,就是不能嘛——接吻不是只能跟喜欢的人吗?你总是这样突然来一下子,我还怎么思考?怎么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答应让我思考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听到展昭的抗议,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展昭,你自己也说了,只能跟喜欢的人接吻。我说过,我喜欢你,那么我会吻我喜欢的人,有什么错吗?”
“这——”展昭微微一怔,白玉堂说的,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很别扭呢?
看着白玉堂脸上那欠扁的笑容,展昭一皱眉,狠狠地说道,“我不管!反正你不准随便就凑过来吻我!你说了要等我,就等到我做出决定再说。在此之前,所有的行为都要保持在友谊范畴之内。”
“什么叫——友谊范畴?”白玉堂古怪地看了展昭一眼,不是他不讲道理,实在是不明白啊。
展昭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之后,纠结的表情竟然稍微一松。白玉堂心道不妙,这小子不会是想到什么坏主意了吧。
果然,展昭突然勾起嘴角,对白玉堂说道,“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到我做出决定之前。你跟我之间只能做朋友之间才能做的事。至于什么事友谊范畴,你就找个参照物吧,总之你对我做的事,要跟对他做的事一样。你要是觉得你不能去吻他,那也不能吻我。”
“朋友?你指的是谁?”白玉堂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展昭得意地笑了,“秦简。”
“神马!!”白玉堂盯着展昭狡猾的笑脸,大叫道,“展昭你这个臭小子,你是不想让我吃早饭了是吗?用那只怪胎来恶心我!”
“你不喜欢秦简啊。”展昭了然地点头,“那好吧,换一个,那就公孙大哥好了。你和我之间所有的行为举止都要参考你跟公孙大哥之间的相处,就这样说定了。”
说罢,展昭低下头愉快地吃起了早餐。果然跟朋友聊天有利于改善心情,一早上因为纵火案而产生的郁闷之情消散了很多啊。
桌子的另外一边,白玉堂泪流满面。
他恨恨地看着展昭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开始了咬牙切齿的用餐。
一边吃,他一边郁闷地想,这小子果然是恢复正常了,连气人的功力都回来了。真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不过,公孙策就公孙策吧,还好展昭没有坚持参照秦简。想起秦简那张死人脸,白玉堂郁闷地发觉,他的胃好些已经满了。那个怪胎真是影响食欲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