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穿着白大褂,一脸凝重的的医生,薛止托住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了医生,我的检验报告有问题么?”
“你这种……我们检测到,你的大脑受到某种钝物的敲击……但是那种程度的敲击怎么可能让人忘记他的全部过往……你的海马体是直接受到创伤,我敢用我的名誉担保,你的失忆和这次受击,没有半点关系。”随手在病历本上写着,医生扶了扶眼镜,把检测报告递到了薛止手中。
薛止接过报告,一边随手翻开打火机点上一支香烟,看着这张报告。
“对不起先生,我们医院不可以……”
“嗯?什么?……好吧。”说着,薛止将手中的香烟“随手”找个地方摁了一下。而那支烟,恰好将手里的报告点燃。
然后,薛止将报告丢入了旁边的一个洗手槽。
“还有什么事么?”
“没……没了。”苦笑着看了两眼眼前这个他惹不起的富家二少,医生点了点头,开了两个只有一点辅助效果的药,将薛止迎出了门。
“切,根本一点都不想掩盖什么……”薛止念叨着,摊开了病历本。
里面,赫然夹着一张一模一样,只不过上面显示,失忆原因,是因为猛烈敲击伤害到了海马体的缘故。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报告,那要看,几分钟之前,医生和薛止在厕所内说了什么。这一张报告,里面蕴含的东西,可不简单。要知道,这么一个可以给你开任何报告的医生,不多见。甚至,薛止怀疑,不只有自己在其中谋划,还有自己所谓“干爹”在其中动过手脚。
至于说,一个医生如何能打通方方面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报告的结果,这也不是薛止需要操心的。当然,靠这小小的一纸报告,不可能可以去说明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这只是一个支点。
一切都是扑朔迷离,除了如何得知自己如何被警察逮捕的全过程。自己断然不可能犯下什么大错,当然,这绝对是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自己要做的,首先是证明自己真的失忆,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收集信息。其次,靠着这一张轻飘飘的纸,最起码可以让自己的干爹明面上发动能量。不指望他向着什么地方施压,但是他不信能把一个企业做到这么大的人会和某些警方人员一点交情都没有。
只有父亲打过招呼,自己才可以如同得到默许一般,去查这件事。当然,不可能直接让父亲问出真相。这样的可能性不大。要知道,保释的流程虽然简单,但是要连罪名走隐去,这就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了。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双手插进去过。
然而,想要对付薛止这个普通富二代的,绝对是某个手眼通天的大佬
他压根就没想过查出这件事。
至于他要的什么……大概就是父亲打招呼对象的人情了。希望以后不受到一些绊子。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寻求庇护,如果那边真想动的话,也不太可能抵抗。但是,很有可能,对方不会想让自己离开其势力范围。
想把自己弄失忆……
本来直接陷害就好了,为何多此一举……目前,薛止没有想到什么合理的解释。难道是忌惮自己或者身后的某些人?要真这样的话,何必搞得失忆,压根不会动自己,而且一点痕迹都不会留。就好像,对方有意想让自己去这么查一样……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要出国,他要回到自己的祖国,他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在某些人眼里,这就是明摆着要跑路。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让父亲搭上某条线的缘故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因为他不想父亲欠别人太多人情。这也算是一点点为家里人着想了吧。
拉开诊室的大门,就看见狄亦巧站在门外,一双眼睛不停地看来看去。
“哥……你没事吧?医生说什么了?”
“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失忆了呗,没啥,就开启新生活。不过,你先让老爹查一下,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薛止苦笑两声,和狄亦巧一起回到了家。
薛止的干爹是个中年男人,一副上世纪贵族的派头,头上的黑发根部有几丝染色掩盖不了的白发。“小止、亦巧……回来啦?”看着走进家门的兄妹二人,男人笑了笑,面色有些潮红。
看着面前老神在在,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的父亲,薛止好像忘了些什么。
那习以为常的猜疑本能,如太阳高照之时的积雪一般笑容。这是自己的家人。薛止心中走过一丝闪念。
一旁,一个一看就是中国人中年美妇,在一个保姆的照顾下,坐着一辆轮椅慢悠悠地出现。抬头看了看薛止,面色忧虑道:
“小止,没事吧……那群人,没动粗吧……”
这一开口,是江南的吴侬软语,一下子,就进入了薛止的心坎。
“是……本能反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美国,我们两兄妹,可以生活得那么好……”实在,就是眼前妇人的好心肠。
悄悄拉了一下薛止的衣袖,狄亦巧小声说:“爹的名字是史密斯乔恩,娘和我一个姓,狄秋。”
点了点头,薛止将事实如实说出,然后,假装失手了一下……那张报告掉出来了。
史密斯抽了抽嘴角……这小子,演技怎么这么浮夸……这不是摆明给自己看的?
失忆以后都是这般的人精,我该说真不愧是我当初找到的合适的继承人么……
然而,史密斯还是没有说什么,取过报告,低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
“唉……薛止,你说说吧,这件事,你自己准备怎么办……你不小了,可惜,本来我想帮你办这件事的……”得,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这是开始打太极了?
“父亲,我觉得,这件事还是需要你帮助……我想自己试试去查出真相。”
点了点头,史密斯在两秒钟里面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你不帮我,我就上去送。你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把自己再次送入虎口?”
“唉,好吧,我允许你放手施为。”史密斯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儿子终于长大了”的笑容。我史密斯又不是傻……人家都没弄死你,说明人家就没想把你真正如何,多半还是有别的意思。你自己去浪,反正又没有事,说不定,惹上什么小人物,还会帮你擦擦屁股。
“爸……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在警局有个老朋友,让他帮帮忙如何?”薛止抬起头,双眼明亮。
你想起来……个屁!当我不识字看不懂报告的么?你这是盲猜啊。
但是,薛止的话已经出口,史密斯也放不下脸面,交代了那人的身份,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摸摸脑袋,薛止“憨厚”地笑了两声,便自己出去了。
总不能一直让妹妹当司机不成。
看着面前坐在那边一言不发的薛止,约翰就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这年头,难不成还兴当时读书时候老师把你叫进办公室骂还晾你半天的套路?
“请问你是……”该死,这个男的是怎么进来的……
这就是有些尴尬的事情了。
让我们把视线拉到几分钟前,薛止被一个“预约”的流程挡在门外的时候。
“薛止?”一个金发的女警官看到了薛止,有意思差异。她,其实是听说了薛止失忆的事情的。至于两人什么关系……
“你是?”薛止挠挠头,一副“没见过你的样子。”这副样子落在得知了薛止情况的熟人眼里,那是真的失忆了。落在这个女警官眼里……
嗯,渣男,妥妥的渣男,当初分手的时候好歹还算好聚好散……但是现在明知道对方失忆,而且有医院证明,但是……就是怎么让人生气……
“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找约翰警官。”
“进去,不用预约了,那个糟老头十有八九在偷懒。”
说着,打开门,一脚就把薛止踹进去。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富二代,渣男什么的,是那么好当的么?
有生命危险的!
好的,且不谈薛止出去以后会接受什么样的审判,反正,我们再次将视角拉到办公室里面。
半晌,薛止掏出了一根烟,作势要抽。啧,素质极差。
见状,对面的约翰掏出一个打火机,直挺挺地摆在薛止的嘴巴前。
但是,打火机,是枪形的。
当时薛止险些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泌尿系统。
坑爹……
对面的约翰笑笑,道:“有什么事,快说吧。”
“我……约翰伯伯,我的老爹是史密斯,听说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过来看看。我爸本来要来了,可惜有些忙。”
过来看看?真就这么简单?你可不要唬我……
“你爸以前来找我,就没有什么好事,我不信你会有什么好心肠。”约翰,这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瓮声瓮气道。
“告诉你吧……没有理由,别想找我帮忙。”
听了这话,薛止摇了摇头,从怀中慢慢悠悠地掏出一块怀表,在约翰面前打开。
“咳咳咳……明人不说暗话,我帮得了你,说吧,什么事?”看了一眼怀表里的照片,约翰就如同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一般,不停咳嗽。
然后,让我们看一眼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