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追着柳长衣进了树林,本想叫他的名字,可是一想那柳长衣认识的自己是一株天南星,怕自己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会吓到他,便放弃了叫他停下来的想法,沿着他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那厮好像是在和她捉迷藏一样,南星就只能追到他的衣角。每次寻着方向追过去,都只能看到柳长衣的衣角一闪而过就不见了,等她跑到了衣角出现的地方,那柳长衣的衣角准保又出现在下一个地方,就算她隐了身形飞上天寻找,这柳长衣也总能找到个刁钻的地方将身体隐了去,还是只给她留了个衣角。
南星追了半天忍不住有些泄气,觉得柳长衣不如改个名字叫柳衣角得了,这么难追。南星一溜神的功夫,柳长衣的那个衣角也不见了,四处看了看,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草丛,别说白色的衣角了,就连白色的兔子也不见一只,南星顿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就折了一个树枝,寻了一个大石头做了下来,脚下踢着小石子,手里一片一片的拔着树枝上的叶子。
“好你个柳长衣,你姑奶奶我追着你跑了这么远,不说你之前一直只露了个衣角,这会脸衣角也不露了,我看你是找死。”
南星越发生气,就连踢石头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不料,却踢到了一个只露了一点尖的大石头上,疼的抱着脚直跳。
“柳长衣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南星正在生气,无意间的一瞥,看见斜对面的树后面隐约有一个穿白衣的人,依旧只露了一个衣角在晃。
南星咧嘴一笑,就追着衣角过去了。
“好你个柳长衣别让我抓到,有你好看的。”
南星追着衣角到了一个山坳坳里,“明明刚才看见有人的,怎么人没了?”
南星四处看了看除了一个低洼的平地什么都没有,想着或许柳长衣是藏进了下面的什么洞中,就跳了下去,转了一圈却不见任何人影,连个洞口都没有,就气恼的坐在了地上。
“要说我看错吧,可是为什么我一直能看见你啊!要是说我没看错,为什么我追你到这里,又不见你啊!!!柳长衣……”
南星望着市州空空的山壁,就算是不想放弃也不得不放弃了,便站了起来,在她低头整理衣服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地上有一张写了符咒的纸。出于好奇,南星欲将符咒捡起,谁知就在南星的手指碰到符咒的瞬间,整个山坳开始晃动,南星勉强维持了平衡,却被从山壁上飞出的五条绳子紧紧的捆住,让她动弹不得。
南星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自己应该是中了陷阱了,那引着她从山上跑到山下的白色衣角想来也不是柳长衣,定是她看到的那张符咒,自己追着符咒进了陷阱不说,又好死不死的碰了符咒将法阵启动了。南星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今天这是有多倒霉啊,柳长衣没看着,还把自己也赔了。
眼看天色渐晚,南星觉得不论如何也得先把这绳子解开回到庙里去再说其他的,就尝试这将绳子解开。不料这绳子似有灵性似得和她耗上了,不管她怎么做,这链子始终是死死地捆着她让她找不到一点空隙,反而越捆越紧。南星害怕自己会受不了被绳子弄回原形,便不敢再乱动,只能安静的试着想想别的办法。
无奈就算自己捡起石头猛砸,最后碎的也是石头,本以为是条绳子而已却比石头还坚硬。南星想起自己头上插着的寒铁钗,她记得那时好久之前灵犀山上的白狐婆婆送她的,说是上古法器,无奈它们没人会用,就做为南星救她孙儿的谢礼。
南星便想办法将头上的寒铁钗弄下,攥到了手里。其实这寒铁钗到南星手里也差不多五百年了,南星偶尔也会想起它,可是这钗具体要怎么用才能发出法力,她也实在是没悟出来,不过想着既然是神器,应该不那么容易坏,她也曾听说寒铁无坚不摧,便想着试一试能不能将这铁链弄破,将自己弄出来。可没曾想,这寒铁钗遇上这绳子,也算是不分伯仲,铁钗自然是比绳子硬一些的,能将绳子磨损,可是这绳子却和有生命似得,你弄坏一分,我就生长一分。
“这到底是什么啊!!!!”南星生气的大喊,不料天色突然黑了下来,乌云夹杂着闪电从东面过来,瞬间就下起了暴雨。
南星本来就在山下,现在又处在一个山坳坳里,地势更低,山上的水全部顺势流淌进了洞里,南星眼看着水在脚下越积越多,逐渐爬上了脚踝,照这样下去,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将她淹没掉。
无奈南星被绳子捆住,这绳子奇怪得很,南星的法力也用不出来,看着越来越高的水面,南星感觉到恐惧,她忽然间就害怕自己会被淹死,就在大雨里拼命的大叫。南星告诉自己,就算雨声再大也要拼命地喊叫,如果不试试可能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哟,我看看这被困的是谁呀?”
南星一阵惊喜,居然真的有人!!!!可是抬头的瞬间,南星只觉得今天一定是衰神附身,好不巧,正是当初被自己气跑的那五个土地,真是冤家路窄。
“呵呵,是老土地啊,我是南星啊!”
“咦?你什么时候叫南星了?你不是这复方山的山大王么!”南星看见那老土地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样的难受,可是看看自己的处境,她也知道自己没得选。
“嘿嘿,老土地,没事翻那旧黄历干啥啊,我是南星啊,也算是这复方山的半个土地了,这下你们回来了,正好,我可以卸任了,还有啊,你那个小儿子,我照顾的甚好,甚好,呵呵……呵呵……”
老土地本想捉弄她一下,可一听见她说到自己的小儿子,便不由的心焦,当初离开时迫于无奈,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啥,老土地啊,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出去啊,我被捆在这里了!”
说着南星抬了抬脚示意老土地,水已经快没到了腰,又晃了晃身边的绳子。
“啧啧,你这是得罪谁了,这可是连神仙也挣不开的捆仙绳啊!妙哉,妙哉。”
“少废话哈,快出事了,还是大事,老土地我都快被淹死了!”
老土地看着坑里焦急的南星忍不住觉得好笑,南星虽然有些闹,还把他们气走过,但是他还是挺喜欢南星的,和自己那小女儿一个性子,只是自己的小女儿命薄,至今不知所踪。想到这,老土地也不忍南星在里面受苦,更何况也受人所托,就施了援手。
“小家伙,你也是命好,我们刚好五个”和南星说完,向身后的族人看去,“一人抓住一头,将鸿水顺着绳子连接山壁一端的孔洞注下!小东西,你用你那钗子给自己的受伤弄个口子,等我叫你的时候,你就把血抹在绳子上。”
“好嘞!”南星高兴的回答。
大家按着老土地的说法,顺利的将南星救了出来。
南星抹了一把浇在脸上的雨水,高兴的看着土地笑:“老土地,我再也不气你了啊,你家小儿子在庙里好好的等你呢!”
一听见南星又提起自己的小儿子,老土地明白了这南星是要溜,可是无奈自己也着急回去,刚才南星落入的阵法十分蹊跷,能驱动天象的人少之又少,想想觉得不放心,还是一起回去的好。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你还不知道你手里的两件法器的来历吧,随我回去我给你讲讲,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如今它们已经认你为主了,你到底食材了什么狗屎运啊。”
“就这破绳子差点坑死我!我不要!”
“你要不要我不管,可这威力我得大致和你说说,然后你再决定吧。”
南星看也看天,这雨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柳长衣那里是去不了了,不如会土地庙了,就跟着老土地一起走上山了。
不知为什么,南星回去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可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不禁觉得奇怪,却也摸不着头脑。
暴雨下了一夜,早上天色大好,南星想起昨天被困的地方,虽然老土地说她也许是碰巧着了炼丹妖道的道,可她就是觉得蹊跷,心里有些闷闷的,决定下山去看看。可谁知到了那里,却连昨天的坑也不见了,就好像昨天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
恍惚间,南星好像又看到对面的树后有个白色人影,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发现它还在,可经历了昨天的教训,南星不敢再贸然前去,就转身回了柳长衣的家里。
经过一夜的冷静,南星觉得,如果柳长衣真的回来,也是应该回他的小院,没理由会上山的。
看见这空了的小院,南星突然有些失神,她不禁问自己,南星,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