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风咽了口口水,眼珠子并不闲着,她左看看,右瞧瞧,煎熬的等待着接下来楚傲寒给她的惩罚,她知道自己又干了蠢事,这时的她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冷宫自怨自艾,不断反省着自己愚蠢的错误,而不是和一个赫勃男人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狠狠打了他的脸。话虽是这么说,可这种打他脸的感觉好极了,楚傲寒最好不要指望她会忘记他赏她一巴掌的‘恩情’,原来这种还人巴掌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畅快流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间游走,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向,几个内监摸样的人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集中在一点时,缓身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短刃,一条黑布蒙上脸庞,几人手中的刀刃闪着寒光,在灯火辉煌的宫殿内显得格外突出,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为首的带头喊出一句:“纳命来格朗吉。”便飞也似的扑身向着格朗吉刺去。
烛火折射了剑刃的利光,从格朗吉的面上擦过,他反应灵敏的一个闪身将一边的沈怀风使劲推到了一边,那刺客猛然劈下的一刀竟未伤到他分毫,懊恼的皱了一寸眉,紧接着又是一刀,这一刀又快又狠格朗吉险些招架不住,索性坐在席上的赫勃手下一个俯冲就给那刺客来了一脚,抓着剑的手被生生踢折,刺客来不及惨叫就被接过弯刀的格朗吉一刀砍断了半条胳膊,刀刃碰撞着骨骼,血哧的一声喷涌而出。
宴席上的大多是文官和女眷,他们一见刺客行刺都吓得不轻,纷纷四下逃窜,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武将们因为手中没有武器,不得已只好拿起手边能用之物一边与刺客搏斗一边护卫着文官和妃嫔逃离,楚傲寒见场面如此,便不断的在混乱的局面中慌乱搜寻着沈怀风的身影,刚才她离格朗吉最近,也不知有没有伤到她。他一把抓过自己手边的一口宝剑就要上前去寻找沈怀风,谁知,那刺客一个箭步上前,剑花如狂风骤雨跌落,他反手抬剑去挡少不得一顿刀枪。
白芊芊挺着大肚子,尖声连连,因着体态蠢重,她比不得别人跑得飞快,只好一味的躲在楚傲寒身后护住自己的肚子,那刺客杀红了眼,虽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可手上的剑却没有片刻停下,楚傲寒见他们如此不要命,又专门来刺杀格朗吉,旋即明白了应该是淮王余孽派来的死士,他冷哼一声,这个格朗吉还真是狡猾,让人冒充自己与他暗中接头,现在却光明正大的假装是来使图勒格来他晋朝,当真是有勇有谋,若没有这些刺客,自己居然差点就跌入了他的迷魂计中。
这刺客与他缠斗许久都没有讨得便宜,逐渐恼怒,他目光越过楚傲寒定格在白芊芊的身上,面苍如纸,色带恐慌,刺客冷笑一声计上心头,他放缓节奏,让楚傲寒以为他体力不支即将败下阵来之时,从侧面翻转脚尖一点就跃到了白芊芊的身后,那刀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竖到了白芊芊柔嫩纤细的脖间,她不及尖叫就被刺客控制住。
“把格朗吉交给我们,否则我要她的命。”气息沉沉从蒙巾后传来,楚傲寒几乎可以确定,这人定受了重伤,无计可施之下才会拿女人做要挟,他眼带不屑,目光深邃黝黑,剑眉微挑,单手提剑直指面前的刺客道:“废话少说,朕给你最后一个选择,放了她,给你留个全尸。”御阳殿窗阔相通,殿外陡起一阵旋风,急灌入殿,那百十只明扬红烛被这阵风吹得跃然飞起,殿内烛光雀跃,让各人眼前忽明忽暗,楚傲寒嘴角噙笑,耳边碎发漾荡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焕发出一种另类的耀芒,他知道机会来了,就在那刺客被那阵风晃过红烛之际,他反手一扭,手中的剑就换了方向,将那烛光折射成一道刺眼的亮光完整的覆与那刺客的面庞,刺客的眼突然受到强光,条件反射紧闭双眼,说时迟那时快,楚傲寒脚步一溜,眨眼到了刺客面前,他双臂一震,扫出一道剑气长虹,当头洒下,那刺客就如水花炸裂,喷射出万道血水。
格朗吉回首暗叹,这晋朝皇帝看着不大,身手倒是不错,另一名刺客见格朗吉有片刻走神,赶紧趁势追击,铁刃随即变招,笔直刺出,眼见当胸,退无可退,格朗吉不紧不慢一手钳住那刺客手腕,他在赫勃是出了名的天生神力,只是顺势一扭,就把那刺客的手腕当即扭变了形状,刺客惨叫一声败下阵来。
沈怀风虽说不擅武力,可被刺杀,被追杀也有过经验,倒不似其他妃嫔那样惊恐乱撞,厉声尖叫,她左躲右闪,灵活应变倒也没有伤到分毫,格朗吉见她像只小老鼠,见缝插针也觉得有趣,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叫道:“哎,别乱跑,刀剑无眼,小心被误伤。”
沈怀风被抓着衣领无法溜到安全地带,她不满道:“若没有你这么好心带我来御阳殿,我想我此刻正安安全全的在冷宫里面睡觉呢。”就在两人说话之际,余下的刺客立即冲上来,格朗吉见状一把环住沈怀风将她整个人带离,抬起一腿就将冲上来的几人扫到了一边。
被环住的沈怀风突然面上一红,顾不得现在场面的危险,伸手抓住格朗吉的大胡子骂道,“你这混蛋,敢吃我豆腐,看我不扯断你的一把杂毛。”没错,虽说事态紧急,可这大胡子的手却不偏不倚放到了他不该放的地方,沈怀风就是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的咸猪手。
她一把捉住格朗吉的大胡子使劲的往下扯,谁知那胡子竟连着皮轻轻巧巧的脱落了下来,她惊恐万分看着手中的胡子,猛然回头,她以为会看到被拽掉胡子的格朗吉嘴巴一圈没有胡子和脸皮的恐怖模样,哪知却只看见了一张清秀俊逸的少年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