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合租的房子就在农家乐隔壁,是吴嫂家的老房子。现在的农家乐建好之后,吴嫂一家便全部搬到新房居住。老房子便空置下来。无论新房还是老房子,有人不断进出,才显示生气。
吴嫂是抱着这种念头才将房子出租。房租不高,正解决了王均洋和心桐的燃眉之急。
王均洋本来身上有上十万元,但他把心桐的分娩,婴儿奶粉和其它琐碎费用一一承包。所剩无几。
经村长儿子介绍,他才得租到吴嫂家的房子。
儿子满月后,她在梅花镇一家小诊所里找到一个小差事,白天帮诊所病人输液。一个月两千多一点,在梅花镇,管他们母子生活费,足够。
心桐不委屈孩子,但自己尽量缩衣减食。已经存了一点钱。她想,再多存一些日子,还上王均洋的欠款之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她和梅花镇的人相处非常好,善良朴实的小镇人把她当成自己中的一员,任何活动,任何好处都不忘记分她一分。
如果不是恰逢梅花镇开发景区。心桐可能这辈子都不想离开这里。现在,她不走不行,她不想别人认出她。
周韵韵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不知她会不会透露她的行踪?会告诉他吗?
告诉他又能怎样?他们已经离婚,互不相欠。
凡正她准备好了第二天出门找房子,离开这里,即使周韵韵透露消息,外面人找来最快要两天时间。两天后,她已经搬离梅花镇。
一早,桐桐还在梦乡里,她便起床。从吴嫂家冰柜里拿出一袋小馒头,就着吴嫂家大蒸锅蒸热。
她分出一半,用大碗装好,留给王均洋,剩下一半放到小喋里,坐在吴嫂家私人餐厅里自己吃。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感觉梅镇人在欢呼:“直升机来了。”
“怎么回事啊?”吴嫂喜欢看新闻,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忍不住出院子,直朝声音最响的地方赶去。
“直升机停在梅花镇的后面一块空地上,飞机上下来四个人。不知干什么?许多人都在那里看,心桐,你也去看看。”吴嫂喘气地说,拽住心桐的胳膊便往外拉。
“直升机我看过,不想去看。吴嫂,你去看吧,我待会把桐桐衣服穿好,就走。”心桐挣脱吴嫂的拉扯,“孩子,麻烦吴嫂照顾了,我争取下午回来。”
“好,你心去找。我再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吴嫂控制不住好奇心里,重新奔向发出巨大声响的地方。
“心桐,心桐,他们找你。”吴嫂刚出去不久,突然高喊着回来。身后紧跟着四个西服男人。
走在最前的男人俊美异常,五官分明,脸如雕刻,俊眼如星,发若墨汁,外表似放荡不拘,但举手投足间,风流倜傥,俊逸高贵。
俊美男子身后跟着的三个男子,均是一表人材,英姿飒爽,气质不凡。他们是周分秋,张玉干和李英白三人。
吴嫂从未看见过如此绝美的年轻人,更想不到,如画中而来的美男,竟然是住在她家的心桐朋友。
“我带你去。她今天出门,快一点,去迟了,可能碰不到她。”吴嫂自告奋勇地带路,她身边围着的一群人羡慕不已。
她骄傲地上前,留下一片啧啧声。她能猜出大家议论什么?在梅花镇,有这种出头的机会很少。来人包机前来,可见身份尊贵。
他是心桐的朋友,心桐是她的朋友。简单一点,也可以说,他是她的朋友。这种等换关系,大家都懂。
“心桐!心桐!”吴嫂继续大喊,不听回应,自言自语,“刚刚还跟谈话,这么快就离开了。”
吴嫂正寻思中,一抬眼,看见王均洋抱着小桐桐,一路呵护着孩子走过来。
“喂,王均洋,你们家的心桐,走了吗?”吴嫂胡乱大喊。
王均洋闻言,随即眼睛朝院内一瞟,正对上骋伟如火的眸子,稍稍一愣。
骋伟他见过一面,就是他和心桐相亲的那天,当时他突然的出场,打乱了他欲追上心桐阻止她离开的想法。如果当年没有他的出现,说不定他的今天就是另外一翻情景。
王均洋心里突然翻起另类的心思,故意大声对吴嫂喊:“我们家的心桐啊,她说今天不回来。”说到这,他突然逗着怀里的小桐桐,“是不是?我的儿子,妈妈说她今天不回家。”
骋伟的心咯噔往下直沉,盯着王均洋怀里的小人儿,心里如打翻五味瓶,妒火噌噌上涌。
突然,王均洋怀里的小桐桐指着骋伟伊呀个不停,小家伙的童真,瞬间点亮骋伟暗淡的心情。
这孩子一看应该有两岁,如果从心桐离开帝都的日子算起,已经两所零十个月。这一算,骋伟眼睛放光,目光灼灼地注视桐桐,试着伸手去接小家伙。
王均洋讥笑,陌生人,桐桐才不理会呢,想抱孩子,油门。
然而,他低估了小家伙的直觉。桐桐看着骋伟伸过来的手,着急地欲挣脱王均洋,在他身上左右摆动。王均洋以为他要下地走路,不假思索地放他下地。
谁知小家伙并不是为了走路才摆脱王均洋的怀抱?他双脚一落地,精准地直冲骋伟缓步走去,一歪一歪,仿佛要倒,却异常地坚定。
果然血缘难断!王均洋那个气啊,差点堵住喉咙。
骋伟那个心情啊,说不出的兴奋!是他的儿子,是他张骋伟的儿子!他现在决不怀疑。
骋伟一把抱起小家伙,高举头顶。小家伙“咯咯”的笑声,散落一地。
“桐桐!”王均洋不悦大喊,伸手去抱。
小家伙又是一串“咯咯”的笑声,摆手摇头表示不愿意,最后把面孔藏进骋伟的怀里。
“这小家伙,奇怪!不喜欢陌生人,今天怎么了?”
一旁的吴嫂惊异地瞪大眼睛,看桐桐毫无顾忌地在骋伟身上打滚,乱蹭。把来人精致的西服,糟蹋得不成样子。
她担心来人因此发怒。而来人态度令吴嫂不解,好好的西服被桐桐折腾得无形,他竟然还笑得呵不拢嘴。
“我不是陌生人,是小家伙的爸爸!”骋伟笑道。
小家伙一听,好奇的大眼睛眨啊眨,突然奶声重复一句:“爸爸!”
“哎!”骋伟兴奋地应声,爽朗大笑。
“爸爸?”吴嫂的眼球卡住,脑袋僵住。打死,她也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个小人,神经错乱了?
吴嫂求证的目光射向王均洋。王均洋同她一样震惊!王均洋绝未想到,张骋伟会这样直截了当地当着大伙的面,把桐桐身份挑明。
吴嫂目睹王均洋的神情,想起心桐曾经否认她和王均洋夫妻关系的话,再打量桐桐和骋伟的长相,不说不发现,一说,两人眉眼,脸型,还真十分相似,心里已经有三分定论。
“孩子他爸,坐,坐。”吴嫂立即殷勤地请骋伟和他的人入座。
“孩子他爸,这两年你到哪里去了?心桐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如果不是王均洋从中帮忙,他们母子说不定能饿死。”
吴嫂看他们坐定,机关枪似直射。
“一直待在家里,是心桐她喜欢乱跑,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骋伟痛心地说。
“你对她不好?”吴嫂突然板起脸。
“我对她很好。我像公主一样捧着她。”骋伟说,接触到吴嫂不相信的目光,他着急地辩解,“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
王均洋在骋伟跟吴嫂解释的时候,薄薄的嘴唇一直挂着讥笑。一副你装,你再装,他看好戏的表情。
“吴嫂!”骋伟听有人这样称呼面前女人,他随大流称呼,“心桐外出有何事?”
骋伟一句话,吴嫂无法回答。心桐离开梅花镇找房子,应该是躲避某人吧?难道是躲避面前这个人?
“不是大事。”吴嫂支吾。
“我们要搬离梅花镇,她要去找房子。”王均洋恶意地回答。
骋咋听此言,心情一沉,稍一思索,释然。
“她是给自己找房子,不是你们。”骋伟反讽。
王均洋脸色剧变。骋伟说得没有错。心桐替自己找房子。
桐桐一岁半时,她就想跟他分开居住,他一直留着。现在她借旅游景点人多容易被发现为由,再次提出,而且吴嫂也很支持。他只好如她愿。
小家伙爬在骋伟的肩头,小嘴巴吧唧吧唧地啃着骋伟的衣领。
骋伟身后的李英白脸色变成猪肝色,张总那件衬衫纯手工制做,售价好几万,是张总最喜欢的衬衫。被小家伙嘴巴啃变了形,以后怎么穿得出去?
李英白悄悄地绕到小桐桐身旁,小心翼翼地从小家伙嘴里抽出衬衣衣料。
谁知小家伙老实地放开衣服,胖呼呼地小手却伸向骋伟的脸庞,毫不犹豫地扭转骋伟的面孔,“爸爸”地叫了两声,待到骋伟注视他,指着李英白奶声奶气:“欺负……宝宝。”
骋伟凌厉目光扫向李英白,李英白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手指指着骋伟的衬衫被小家伙啃噬过的地方,不停地比划抽出来的动作,“他咬你衬衫,我担心衬衫被咬坏。”
“哈哈……宝贝喜欢爸爸衬衫,爸爸现在就脱给你!”骋伟大笑。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