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骋伟,干吗对琪虹这么大声?”心桐不知道骋伟和汪琪虹之间的秘密,看骋伟对汪琪虹粗声粗气,替她不平。
汪琪虹蜗牛似的移过来,站到床边,突然挺直腰板。
出头是一棒,缩头亦是一棒,何不让这一棒早早通过?现在这里还有骋伟和周分秋两个替他作主的。
“心桐,嘿嘿……”刚刚憋出来的勇气一接触到心桐明镜似的黑眸,消散全无。她还是不敢对心桐实话实说。
“有那么难出口吗?”突然,周分秋沉沉的声音传来。随之门口闪进一个高大的身影。
骋伟和汪琪虹两人大惊。汪琪虹连忙上前拽住周分秋的胳膊,往外拖。
骋伟和汪琪虹奇异表现,引起心桐的疑心,她的眼睛瞟过来。
周分秋刚刚被汪琪虹戏弄,心里闷气未消,胳膊一扬,汪琪虹抓住的那条胳膊瞬间挣脱。
“我们都不敢说出来,通过他说出来也好。”骋伟索性坐在床沿,睁眼看好戏般盯着周分秋。
“心桐,这是帝都永和街五号。”周分秋斜视汪琪虹,幸灾乐祸的神情,让汪琪虹恨不得凑近他,揍他几下。
心桐震惊,瞪圆眼睛,张大嘴巴,半天不见她出声。
骋伟屏气,注视她,心里忐忑不安,害怕从她口里吐出三个字“回宁海”,其它的,怎么样他都无所谓,明天路很长,慢慢走,总有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天。
汪琪虹害怕心桐看见她,对她一阵乱吼不够,还拿起东西抽她。她以前因为高明阳的事情,就抽过她,很疼的。不由自主地摸向心桐曾经抽过的部位,左侧手臂,现在似在隐隐地疼。她缩成一团,赶忙躲向周分秋身后。
房间十分寂静,落针可闻声。
又过了半天,“心桐!”骋伟沙哑唤她。她怎么了?傻愣不动,对他们失望透顶了吗?
“我的病很严重?”突然,心桐沉重的声音传出,众人心情一松。嘿!笨丫头,还以为自己病入膏肓,转诊到帝都的呢?
“不是。周分秋他们回帝都,我想跟他们到帝都来玩。你一个人在宁海,没有人照顾,所以央求他们把你带过来。你好后,还可以跟我一块玩。”汪琪虹说,边说边直向两个大男人直眨眼。
这女孩从来撒谎不用打腹稿。
两个男人心领神会,立即附和。
“是,是。”
“这样。其实把我托付给林玉老师照顾也行,她人很好,和我关系好,会答应的。”心桐说,“只怪我睡得很沉,什么都不知道。麻烦你了。”说完,心桐一只纤细嫩白的纤纤玉手,直朝汪琪虹伸去。
汪琪虹挪动身体,挪至骋伟旁边,停住。他的位置才是与心桐交流的最好地方。
骋伟看见汪琪虹一点点挪向自己,心中明白,她要挤占他的位置。还有心桐把手伸向汪琪虹表情。他嫉妒,心里微怒。
他坐在她的身边,离她很近,她看不见。却看见离开她较远的汪琪虹。她这眼神也太偏了。
骋伟不甘不愿地让位汪琪虹。
汪琪虹坐在骋伟刚刚坐过的地方,轻轻牵起心桐玉手,抚摸。
“谢谢你!”她虚弱地微笑,满是感激。
汪琪虹心虚,讪讪地笑。骋伟笑意深长。
周分秋一脸黑沉。突然十分同情心桐,傻瓜大概就是她那样吧,被人卖了,还感恩戴德地帮人家数钱。
“我起来了。”心桐突然欠着身体坐起。把骋伟和汪琪虹震住,两人连忙按住她。
“在床上多休息两天。这次病来得,来得重,小心引起后遗症。”汪琪虹劝心桐。
“对,多休息两天。病断根了才出门。”骋伟说。
“还真的没有好彻底。刚才可能起来快了,现在头昏脑胀的。”心桐皱眉,从汪琪虹手抽回手,摸摸前额,说道。
“怎么了?”骋伟心一拧,说话间,宽大温厚的手便抚上心桐光洁的额头。额头略显清凉,温度正常。魔力般的光滑触感,让他移一开手掌。
心桐顺着他的臂膀一直往上瞧,那张俊颜迎入眼帘。神情有点疲惫,有点消瘦。荡漾在他黑眸里的温柔笑意,在与她对视中,一点点化开,越放越大。
“骋伟。”她柔声轻唤,接着说,“我来帝都了,这里有你的家。”
“有我的家,明天我带你们两人去我家看看。”骋伟说。
心桐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骋伟着急。
“我怕我舍不得离开。”她说。生活在有骋伟的家中,是她的梦想。既然注定不是自己的,那就不要开始。
“那就不离开。”骋伟说。
周分秋和汪琪虹悄悄地离开房间。
“怎么可能?我有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她苦笑。
想起那天吴雅的话,他是她的未婚夫,吴雅是他的父亲和继母都已经认可的未婚妻。
还有周韵韵,那个光鲜亮丽,跟他一起出个国的女孩,比她更适合他。
她只是一个小护士,曾经有过非分之想,在吴雅对她一通乱吼之后,猛然醒悟,她确实配不上他?
“我已经把你的生活搬到我的生活里了。心桐,不要拒绝我。”骋伟着急。
“我配不上你。”心桐继续摇头,停住,注视骋伟,心脏绞痛。她想了想,决定提醒他,“周韵韵适合你。吴雅,你防着她。”
“心桐,我和周韵韵什么关系都没有。”骋伟急忙解释。
心桐轻笑,闭上眼,一副再不与他争辩的模样,惹恼骋伟。
“心桐,我已经把你绑到帝都,同意不同意由不得你。”骋伟突然语气生硬,狠狠一说。
心桐杏眼圆睁,疑惑地望他。他得意地坏笑。
他什么意思?绑架?心桐心思百转,想不出所以然。求救似地望着骋伟。
他好看的唇辨,勾起邪魅的弧度。深沉如墨的黑眸如午夜星辰,晶亮闪耀。那是如愿以偿的得意洋洋啊!
“汪琪虹!汪琪虹!”心桐大骇,高声大喊。
“怎么了?”汪琪虹正和客厅内几个人玩得不已乐乎,听到心桐叫声,忙不迭地跑进房间。周分秋也好奇地跟进房间看热闹,一看房间里气氛,便猜也个大概。
好一个骋伟,平时做事一板一眼,滴水不漏,现在才几分钟,就撑不下去,穿帮了。
“为什么把我带到帝都?”心桐翻身坐起来,质问汪琪虹。
“我想来玩,所以把你带来了。”汪琪虹看出势头不对,但骋伟和周秋都在场,腰杆硬啊,坚持撒谎。
“你是我的朋友?还是他朋友?”心桐不高兴,指着骋伟问。
“当然是你的。但他一心为你好,所以也成了他的……朋友。”汪琪虹应接不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你傻啊!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心桐说到里,心里酸,“你知道吗?他已经有未婚妻,你这样做,我怎么办?”
“什么?”汪琪虹震惊。突然想起吴雅那天晚上在病房里所说的话,吐吐舌,她怎么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直接给忽略了。
当初骋伟花言巧语地哄她帮助他,看他挺可怜,对心桐又好,答应了。
他拐心桐到帝都,莫非要金屋藏娇?看他为心桐准备的房子,汪琪虹的肠子都悔青了。
“张骋伟!”汪琪虹一个转身,对骋伟一声大喝,“你有钱有权有貌,就了不起了。胆敢这样欺负人,看姑奶奶如何对付你?”汪琪虹话音未落,便朝骋伟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骋伟刚刚也听到心桐的指责,他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她从哪里听来的?正在发愣中,汪琪虹一个箭步,朝他横冲过来,躲闪不及,一个踉跄朝床上倒去,一侧腰际被大床一角撞得生痛,不由自主地“哇哇”大叫。
汪琪虹并不罢休,离开,在套房里乱转,最后从厨房抄起一个手臂般粗的大木棍,气冲冲地直奔房间,不由分说地朝骋伟抡去。
周分秋见状连忙上前一手抓住木棍另一头,让她无法使力。她索性放开木棍,用脚去踢骋伟。
“别闹了,你以为你能伤得了他吗?”周分秋大喝,“定人罪,总得给人辩护的机会。笨瓜,随便就中了人家离间计。”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骋伟一开始撞上床上,哇哇大叫,无非做给心桐看的,使苦肉计而已。
汪琪虹还真以为他是个纸老虎,随自己揉圆捏扁不成?笑话。骋伟可是经过专门训练出来的特种兵,十个汪琪虹也不是他的对手。
汪琪虹闻言一怔,心桐同样一震。周分秋一语点醒梦中人:离间计!
“谁告诉你我有未婚妻?”骋伟终于有机会询问心桐。
“吴雅。”心桐不想隐满,直言,“那天晚上吴雅找过我,说她和你已经订婚。”
“她真这样说过?”周分秋不相信,那天帮他们寻找李全余的那个漂亮如尤物的活泼女孩,能做出这种事?
骋伟的眉头收紧,嘴角却露出一丝狠意。
“你不信?”汪琪虹横扫周分秋一眼,目光如刀。
“不是不相信,那女孩太漂亮,让人不愿相信。”周分秋辩解。
“啍!太漂亮,你去找她,别在这里晃悠。”汪琪虹双手并用,推搡周分秋。
“我相信。”骋伟说。
他对妞妞绝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