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在何建勋耳朵里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假如古代有这种献祭人命的事,怎么可能现代也会存在?可是看林锦花说得如此自然,丝毫不像是说假话的意思。普通人的性命,在这些人的眼中真的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熟悉的街景出现在眼前,何建勋以为她会停车,汽车却继续行驶,一直穿过小镇,来到镇旁边的农家小院,这才停了下来。
不远处就是何建勋的两层楼房,从车窗里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灯火。估计这个时候何母还没有休息,敖灵蓉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楼下陪着她说话。反正从林锦花的口中听来信息判断,敖灵蓉这样的小妖精是绝不会和普通人平起平坐的,也可能拿正眼看凡人,之所以留在他家里,定是有所图和利用的关系。
林锦花如此不待见敖灵蓉,何建勋只能理解为是职业的原因,至少他没有看出来敖灵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相反,如果不是她出于怜悯救了自己,自己已经成为了受不了学业压力,然后想不开跳井自杀的心理脆弱的学生一枚,不但让父母饱受舆论谴责,连老师和学校都跟着倒霉。人家新闻记者才不会只用寥寥数语说一件学生自杀事件,必定会从家庭、社会等一系列背景出发,深挖其深层次原因,然后博得专家喝彩的同时,大家该干嘛继续干嘛去,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
何建勋终于下了车,本想说一句感谢林锦花送自己回家的话,可是再一想,本来很简单的事,自己只是想去永庆寺一趟,结果搞得逛了一次孤儿院,然后还要像小偷一样狼狈而逃,这都是拜这蛇蝎美女所赐。
“再见,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你的胆子没有那么小。”林锦花反而主动告辞了,然后在何建勋的注视下开车远去。
何建勋没问她会住哪里,就算知道了她的住处,自己也是没有胆量去的,这样的女人除非自己是被虐狂,才会主动跑过去承受远超心理能力的打击。
敲门声响起,转眼人影出现在打开的大门口,敖灵蓉那窈窕的身影跃然眼前:“建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关怀的语气让何建勋心中一暖,透过屋内的灯光可以看见敖灵蓉的脸上确定带着担忧之色。虽然说那个什么牵魂术可以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可那也有距离限制的,总不可能自己跑到天涯海角,她也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也不可能时时关注着自己,否则她什么事都不用干,就一直沉思着跟踪自己好了。
“很晚了吗?”
“快十一点了。”
“我自己都不觉得,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不过这么晚你还不睡?”何建勋明知道她现在没睡,多半原因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虚荣心却让他还想亲自听到敖灵蓉说出来。
“我和伯母有点事耽搁了,一直忙到现在。”让何建勋出乎意料的是敖灵蓉这么晚没睡,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是和老妈在忙什么事。
“我妈呢?”
“伯母在里面,正在熬药。”
“熬药?熬给谁喝?”
“隔壁的二奶奶啊。”
何建勋满头雾水,从大门进来后穿过客厅直奔厨房,果然见到何母用一只陶罐支在煤气灶上,开着小火在煮什么东西。厨房内一股中草药的药味飘出,闻起来有些馨香,不知是什么中药。照理二奶奶的眼疾是个顽症,如果自己的老妈那一点赤脚医生的医术会医治的话,早就把眼疾治好了,又岂会拖到现在。等二奶奶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她这时候又华佗附体,在家里熬起了中药,想把眼睛治好,这不是瞎胡闹吗,就算你治好了,人家都不一定感谢你,会反问一句你能治不治,瞎了才治,显摆是不是?
何母一见到何建勋便抱怨道:“臭小子,你说去同学家里查资料的,怎么搞到这么晚……你的脚上是怎么回事?”她一眼就看到了何建勋裤腿上沾到的泥巴,那是他从孤儿院墙上跳下来时,脚陷入泥地之中沾上来的。“你去做贼了吧?”
何建勋连忙解释道:“同学家乡下房子,比较偏,路难走嘛。”
何母虽然有些怀疑,可是她不准备在这件事上深究下去,说道:“快点洗干净了,早点休息,我和玲珑还要到二奶奶家里去。”
“这个时候还去,二奶奶都睡了。”
“她又看不见,我们说现在是中午,二奶奶就以为是中午,怎么还会睡觉。”
“这药罐里头是给二奶奶喝的药吗?”
何母点头道:“是啊,也不知道灵不灵?”
何建勋没好气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药灵不灵,就拿给二奶奶喝,你要是早有这本事的话,二奶奶的眼睛也不会瞎啦。”
何母道:“这药不是我抓的,玲珑说她家里祖传中医世家,对眼疾什么的有特效,而且她给开了一个药方,我便特意上街抓了一副药,熬了试试看。”
何建勋愕然回头看向敖灵蓉,见她微微一笑,说道:“我的药方很灵的。”
敖灵蓉家里是不是祖传中医世家这并不重要,何建勋只要知道她有超出凡人能够理解的能力便可以了,也许这些药根本就是个障眼法,在这些药的背后,敖灵蓉另外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二奶奶复明。
“这药熬了两个多小时了,应该可以啦。”何母关了煤气灶,用一块抹布衬在药罐的耳朵上,双手提着往屋外走去,看样子是去二奶奶家。敖灵蓉同样也跟着去了,屋里转眼只剩何建勋一个人。
何建勋本想跟去看一看,看二奶奶是不是真的能够复明,毕竟老人家在自己小的时候待他不错,二奶奶的儿女送给她吃的水果和糕点,起码有三分之一钻到了何建勋的肚子里,这份恩情还没还呢。可是自己的手上脚上这么脏,不洗一洗就过去也不像话,只得干净收拾一下自己,如果时间还早,不妨过去瞧一瞧。
他洗脸洗脚洗屁股,换衣换裤换鞋子全都弄晚,刚想出门也去瞧瞧时,却见老妈和敖灵蓉已经端着药罐子到家门口了。看老妈那平静的神色,似乎结果不算太坏。
“妈,二奶奶的眼睛怎么样了?”
何母还未回答,敖灵蓉已在旁边柔声道:“现在睡了,要到明天才可见疗效,估计完全复明,要后天才可以。”
“后天?后天的话,等二奶奶看见东西,估计那个时候的敖灵蓉已经走了吧。”何建勋听完回答,心里面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