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颂抚摸着还依然平坦的小腹,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如果不能平安降生,她都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有孩子。丈夫对她越来越是冷淡,她现在连生气指责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他的痴心也在一次次无望的等待中被消磨怠尽。
雅颂几乎觉得自己随着肚子里的胎儿来了一次重生,她现在的心境平和了很多,已经做好了准备好好抚养这个孩子,以后的日子就与这个孩子相依为命了,什么痴情爱恋,什么爱恨情仇的,通统都放下吧!
本来心境平和,准备好了偏安一隅的度过一生,偏这时候又传出这么个消息来,其实雅颂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她依然打骨子里还是那个争强好胜,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骄纵公主。
雅颂平静了两个多月,被白玉儿瞬间破功。
奶嬷嬷劝说雅颂:“公主,老奴以为还是以肚子里的小王爷为重的好。现如今葛侧妃虽然比你先有身孕的,但出身和位份都没有公主尊贵,公主何必跟一个宠妾争呢?王爷不在,若是公主对那狐狸精动了手,事情不暴露还好,若是暴露了,难免王爷忌恨公主。就算王爷忌惮着太子殿下不敢对公主怎么样,可公主完全犯不着因为一个妾室得罪了王爷。”
雅颂的丫头收了白玉儿二十两银子,事情办不成,银子就打水漂了,急忙道:“嬷嬷这话虽然是正理,可咱们家王爷不这么认为啊。那位葛侧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若是一举得男,难保王爷不为了儿子给她扶了正。到时候咱们家公主可怎么办呢?”
奶嬷嬷不敢对公主怎么样,对丫头们可是决不手软,立刻上前去一巴掌扇在大丫头的脸蛋上,狠狠的,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大丫头猝不及防的被奶嬷嬷一巴掌给打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跟着卟嗵一声坐在地上,也幸亏是泥土地,要是王府里的青石地面,估计尾巴骨能一屁股坐骨折了。
可大丫头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雅颂的心尖尖上,是啊,她打小儿在深宫里长大,见惯了母凭子贵争宠的戏码,她跟哥哥雅风的母亲是如何上位的,她心里更清楚。
她实在是怕呀,害怕葛覃跟自己的母亲一样,手腕高超,凭子夺位。
雅颂两只手都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心道:“孩子!为娘绝不能让你还在娘胎里就被人给抢了名位去!”
赵兰青好酒,自打他加入这个队伍里面,没多长时间,他这个毛病就人尽皆知了。
雅颂派了两名从白国带来的粗使丫头给赵兰青等一众侍卫去送酒菜。
赵兰青正与三名侍卫一起共四人守在葛覃帐子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见到了饭口的时辰了,有两拨丫头送酒菜来,比平日里多了一拨,酒菜也比以往丰厚不少,但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王爷吩咐厨娘给加了菜。
一顿酒菜下了肚,不一刻四个人恍恍惚惚的就全都倒地睡着了。
葛覃因为要躲进空间里面休息,怕丫头位瞧出端倪来,便一早打发了贴身的丫头们回去休息不用当值了。
帐子里只有葛覃一个人,这是白玉儿事先就已经打探好了告诉雅颂的。
雅颂的丫头扮成厨娘的样子,端着吃食掀起帘子进了帐篷。轻声道:“侧妃娘娘,奴婢给您送晚膳来了。”
连说了三遍,纱帐里面也没有人答应。
丫头有点心急,还有点害怕,毕竟是杀人的勾当,虽然不是用刀,只是下毒,但也心虚得很,她有些手抖的将膳食盒子放在一边,仗着胆子去掀纱帐,结果纱帐里面空无一人。
丫头惊出一身冷汗来,消息称葛侧妃自打王爷离开,就没见出过帐篷,可这人呢?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转身离开还是再等一会儿,忽然不知道打来飞出来一件东西,不偏不倚的就砸在了丫头的太阳穴上,她惨叫一声,身子一歪,栽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
葛覃这时候是在空间里睡醒了一觉,闲来无事摆弄空间里的药材,发现一锭被空间吸干了精华的金元宝,黑漆漆的混在药材堆里,也不记得是哪一次葛覃兮随手丢的了。葛覃就顺手捡起来往外面一扔,好巧不巧的正赶上雅颂的丫头掀了纱帐帘子钻进脑袋来窥探,结果人影儿没看着被一块废铁疙瘩打中了太阳穴昏死过去。
葛覃不想出空间,就想让格博克勒甄比找不着她,虽然他也明知道她在哪,但是空间是她的,她要不带他进来,他就进不来,所以,就让他干着急,谁叫他一看见她拿银针就跑来着。敢放我葛覃的鸽子,就得受着我葛覃放他的鸽子,让他在外面干着急找不到人。
有时候葛覃就想自己不知道啥时候变得跟个不懂事爱没事找事儿喜欢作的小女孩儿一样,难道真的是因为爱了,把心拴在他身上了,才在他面前卸下了伪装么?究竟那个独立自主的女汉子葛覃是真实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为他怀孕生子动不动耍小孩子脾气的才是真实的自己,就连葛覃自己也搞不清楚。
格博克勒甄比喝得有点高,从倾城背上爬下来时已经快黎明了,他头晕脑胀的居然还很兴奋,一点没有困倦的感觉。
可能是跟吉兰泰研究战事研究得太高兴了,好像好久都没感受到战火硝烟的味道了,有些向往,更为战事的结局抱一丝丝的忐忑不安,这种感觉让他莫名其妙的兴奋。
到了葛覃的帐外,见守门的侍卫瘫坐在帐子边睡得口水长流,大嘴裂得跟城门似的,格博克勒甄比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就踹了上去,那侍卫不但没醒,反而随着他这一脚躺了下去继续酣睡。
格博克勒甄比立刻察觉出不对头,王府里的侍卫不会这么没有警觉性的,当值的时候睡觉都是大错,哪里能挨了一脚还不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