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眼中瞬间燃烧起希望的火焰,哽咽着问道:“真的?”随即目光暗淡了下来,喃喃道:“正如你所说的,除了这个法子最快成功率最高,还能有什么法子呢?你别骗我了,最终你还是会用这个法子的。”
格博克勒甄比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说不用就不用!”他回头对和卓道:“你先出去等一下,我们收拾好随身的衣物一起走。不用你去报信,我跟你一起去见乌苏里将军。”
雅颂和葛覃同时惊恐地叫道:“你说什么?”
屋子里的四个人谁都清楚,一旦格博克勒甄比落到乌苏里将军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格博克勒甄比淡淡一笑,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道:“放心,乌苏里将军不会立刻杀了我的。我这么重量级的仇人,他会把我押回到乌苏里的大本营去,至少也会举行个血祭什么的,仪式不能少,否则如何告慰那些被我烧死的几万将士的在天之灵?所以,在到达乌苏里部落之前,我还死不了!”
葛覃呆呆地望着格博克勒甄比,心都要碎了。她在心里不停的哀号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出这么大的难题给我?老天爷,你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得了!让我死了都要比现在好受些!”
雅颂此时此刻更加痛苦,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气愤,像火山爆发一样,突然就炸了,她猛地冲上去,一把将葛覃从格博克勒甄比怀中拉出来,一巴掌就掴到了葛覃粉嫩的小脸儿上,一边怒骂:“你个狐狸精,小浪蹄子!他那么在乎你,为了你宁愿放弃他自己的性命。可你呢?你在干什么?什么法子就戳了你的心管子?什么法子你就非要阻止不让用?能救他,能救秃答的法子为什么就你一个人不愿用就不用了?”
格博克勒甄比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雅颂这时候发疯会打覃儿一巴掌。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拉开雅颂,葛覃的小脸已经红肿起来,苍起老高,五个手指印红彤彤的清晰得很,可见雅颂这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把这么长时间她对葛覃的恨全部倾注在了这一巴掌里。
格博克勒甄比扬起手掌就想给雅颂一巴掌,雅颂微扬起脸,脸上倔强愤怒的神色好像在说:“你打,你打吧!打了我了不服!”
葛覃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别打她,她打我打得好!挨了这一巴掌,我心里能得劲儿一点!
她说得对,为什么能救你能救全秃答的好法子就我一个人不愿意就必须舍弃了?
我不愿意看到生化武器投入战争杀人无数,可是,乌苏里氏是人,秃答氏也是人,我拒绝看到乌苏里人的死亡,却一样得眼睁睁看着秃答人的死亡。
我,我把病毒样本拿给你,你用你的法子吧!我,我,我只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我,我过一阵子自己想开了就好了!
但是,你们,唉!你们真的不知道生化武器一旦用于战争,变数太大,人力不可控啊!病毒为适应生存,是会变异的!
如果变异的病毒在人类社会爆发,而以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就是力有不逮,根本无法及时控制发展势态,那将是病毒对整个人类社会发动的一场毁灭性的攻击!
唉!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明白,生化武器投入战场是多么的不人道,多么的不可控,多么的可怕?你们真的不明白,这个办法是有多凶险?别说现在的医疗水平和药物治疗水平了,就是人类医药学再发展个几千年,依然有人类医学无法攻克的难关,病毒太可怕了!你们,你们真是无知者无畏!
我宁愿看着你们用坑杀敌人、烧死敌人、用刀用剑用矛刺穿敌人的胸膛,也不愿意看到有生化武器投入战场,这是整个人类需要联合抵制的、惨无人道的卑劣手段!你们明不明白?”
葛覃痛苦地双手狠狠的不停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雅颂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虽然无知,虽然任性,但也没笨到家,她从葛覃的话里读出了一点点信息。她也似乎明白了格博克勒甄比将要用什么法子对抗乌苏里的抓捕了。
雅颂是亲眼见证了天花瘟疫在秃答部流行起来是多么的可怕,感染的人们在痛苦和面临死亡中挣扎,那场面是有多悲惨!现在想想那些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日子还是心有余悸!
葛覃憋不住,在悲愤中透露了格博克勒甄比的战略意图,她并不知道只因为自己这一次的失言,为后来埋下了一颗万分危险的种子,葛覃差点因为今日这番话酿成大祸。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格博克勒甄比把葛覃的小脑袋搂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窝处,柔声哄道:“行了,覃儿,你别哭了。我真的不用这法子了,我想到了另一个好法子,真的。我答应你以后都不用这法子,我说话肯定算数的。你别伤心难过了!你哭起来太丑了,都不漂亮了!”
葛覃破啼为笑,没想到这个大直男还会说这么生硬的情话儿呢!她翻了个白眼儿给他:“别贫嘴,你到底又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格博克勒甄比伸手把葛覃鬓边的碎发后别到她耳后,正色道:“这个法子也得依靠你帮忙。你看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无论想什么主意,都离不开你!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找到秃答祖上遗留下来的那座神秘而古老的堂子?如果你有九分的把握,我就有九分的把握能平安的渡过这一劫,带着你们回家去!”
葛覃讶异道:“嗯,我想,即使没有九成的把握,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找得到它。”
格博克勒甄比又追问道:“你确定那座堂子占地非常广阔么?秃答人的祖先真的把它建成了一座缩小版的不咸山?里面高山峡谷,河流沼泽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