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着又商谈了入股的细节问题，萧姐便款款起身告辞。
望着萧姐摇曳婀娜的背影，刘凡忍不住大吞口水，这娘们儿，做女老板多屈才呀，做狐狸精才是她的强项嘛。
直到萧姐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刘凡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回头大声道：“小环，小玲！现身！给我换衣服，我要见老爷子。”
“不必，老夫早就来了。”刘老爷抚着长须出现在刘凡面前。
“哎呀，爹，您老人家比曹操跑得还快……”
“曹操是谁？”
“呃，是个长跑运动员，得过不少奖，就是为人不怎么讲道理，经常挟持裁判逼他吹黑哨……”刘凡转着眼珠胡说八道起来，反正这一世只有夏侯孟德，并没有曹操，所以刘老爷不知道曹操很正常。
“爹，这么巧，刚刚您就一直在门外？”刘凡心中惴惴，吃萧姐豆腐那一幕没让老爷子看见吧？
“呃，你娘听说有位女子来找你，就叫老夫过来看看。”刘老爷有点脸红，儿子都十八岁了，虽说与昭姬情投意合，但尚未婚配，这是二老的心病，头回听有女子上门找他，刘夫人立马撺掇着老爷子过来打探消息。
“方才你与那女子的谈话老夫都听到了，不得不说，凡儿，你长大了，懂事了，此事，做得很好，妙，妙不可言！”
刘老爷抚着长须欣慰的笑，儿子一天一个样，越来越让他满意，不断的给他制造惊喜，今日与那女子谈生意，刘老爷自问，连自己也想不到一笔生意竟然有这么多学问，连说句话都得折成银子算在股份里，刘老爷何曾以这种角度思考过问题？
“不过，老夫想问问你，姣靥堂只是个卖脂粉的小店而已，你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这个行业能赚钱不假，可赚得不算太多吧？咱们刘家名下哪一桩买卖不比姣靥堂赚钱？”
我还不是想赚点零花钱，哪有你那么大手笔。刘凡向天翻了翻白眼。
“爹，其实女人用的脂粉能赚不少银子，只是那些脂粉店没有用对心思，平白的流失了许多顾客。”
“哦？说说看。”刘老爷来了兴致，儿子越来越不简单，他由衷的感到欣慰。
“先是他们卖东西的法子不对。做买卖，不能光坐在店铺里等着顾客上门，既然想赚别人的钱，就得主动一点，比如偶尔去街口摆台子做做宣传啦，扯个横幅打打广告啦，逢年过节搞个让利大促销啦等等，这些都是能吸引顾客的方法，让更多的顾客知道，这家店里面，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不光是脂粉店，其实我刘家名下的其他店子，如绸缎庄，笔墨店，酒楼等等都可以试试——当然，寿衣店和棺材铺可以例外，但凡能喘气儿的，那玩意儿白给人家也不会要。”
“你……”刘老爷本来听得眼中异彩大起，殊不料这不着调的儿子最后又来这么一句，弄得刘老爷哭笑不得。
“还有，要将顾客分类。女人嘛，不管有钱没钱，长得美丑，都是爱漂亮的。不同的是，有的人买得起高档的东西，有的人只买得起低档的，这就要因人而售。将她们分为高端与低端两个顾客群。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花得起钱的，我们就给你提供好货色，花不起钱的也没关系，钱少有钱少的卖法，咱们将东西的成本降低一些，利润也降低些卖给别人，如此皆大欢喜，岂不妙哉？”
“其实最主要的，脂粉店忽视了一个庞大的顾客群。”说到这里，刘凡顿了顿，小心的瞄了一眼他老爹。
见老爹目光炯炯的盯着，等着他把话说完，刘凡吞了吞口水道：“那个，脂粉店最重要的顾客群体，便是那**楚馆中的……嗯，那啥……”
“你是说**的姑娘们才是最大的顾客群体？为何？”刘老爷蹙眉问道。
“咱洛阳城最有名的是什么？当然是洛水的**画舫嘛，孩儿算了一下，洛水现在有近百艘画舫，其中大小规模不一样，再加上开在楚乐坊，花市，南门街的**，粗略估计，整个洛阳城的小姐，呃，错了，是姑娘，应该有四千之数……”
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老爹的表情，现他仍蹙着眉，神色之间却没有动怒的预兆，这才放心继续讲下去：“胭脂水粉这玩意是个消耗品，哦，消耗品的意思是，用一点就少一点，用完了还得再去买，不像家里的桌子椅子什么的，可以用好些年。这些姑娘做着，嗯，服务性工作，为了取悦客人，就必须每天将自己打扮得光鲜靓丽，她们对脂粉的消耗是巨大的，她们挣得的钱财，其中很大一部分都用来买脂粉了。”
“四千个姑娘，每人每月就算她只花五十两银子用来买脂粉，咱们每月就有二十万两的营业额，呃，营业额也不懂？就是还没有去除成本的款项，如果除去成本，每月纯利润至少有十七八万两，爹，这个收入可不小呀。”
刘老爷阖目沉吟，手指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不停的划着圈儿，似乎在默算儿子的话是否有差错，良久，刘老爷睁开双目，捋须皱眉道：“我儿算得不错，嗯，这笔买卖确实做得。只是，做那些卖笑卖身女子的生意，传出去未免……”
刘凡笑道：“爹，咱们是生意人，生意人看重的是利润，别人有钱买，我们有东西卖，这才叫买卖，至于买东西的是什么人，出身地位高低，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儿了。”
想了想，刘凡又补充了一句：“不能因为人家姑娘身陷风尘便歧视她们，鸡，也有爱国的嘛……”
“你这混小子，能不能少说点俏皮话？老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刘老爷没好气的白了刘凡一眼，继续道：“除了**的姑娘以外，别的顾客呢？这一块也不小，你打算怎么做？”
刘凡端杯大灌了一口茶水，我勒个去，赚钱多不容易呀，一个子儿还没见着呢，口水都快耗干了。
“别的顾客，孩儿将她们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平日里手头没什么余钱的平民百姓，这类人的数量是最多的。她们既想打扮漂亮，又希望买的脂粉惠而不贵，咱们在做脂粉的时候，不妨将成本压低一些，将价格也定低一些，然后卖给她们，薄利多销嘛。”
“中档的，就是那些小富之家，手头有钱，但不是太多，看不上太便宜的，又买不起太贵的，咱们只需稍稍增加些成本，将价格定高一点，多做些宣传，她们便趋之若骛了。”
“高档的比较麻烦，那些皇宫大内，朝廷大臣，王爷国公家的女眷不好见，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咱们可以让然儿去找清河帮忙。”
“凡儿，脂粉店的事以后就由你全权操持，爹这里你放心，什么时候需要爹做什么，都会帮你做到。还有，嗯，以后刘家商号名下的店铺，凡事你得帮着出出主意，记住，这些将来都是你自己的家产，不得由着性子胡闹。”
“放心吧爹，孩儿定会尽心尽力。”
刘老爷拍着刘凡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凡儿，不能再让为父失望了，明白吗？”
刘凡使劲点了点头，让你失望的都是你以前那败家子儿子，我可从没让你失望过。
“你脸怎么了？”临走刘老爷却突然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啊？走路不小心，绊倒所致。”
“哼，是夜路不好走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