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朝堂之上,众大臣正等着太子临朝。
齐福突然现身高喊道:“皇上驾到!”
“皇上回来了?”上朝的众臣吃了一惊,纷纷跪地,三呼万岁。
连生在金銮殿落座后,奉天殿外脚步声响,近百位锦衣卫已站在殿外。朝上众臣知道将有大事发生,心里嘀咕,噤若寒蝉。
连生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悲伤地说道:“见到朕,诸位觉得奇怪吗?朕也想不到啊,太子比朕还不顶用,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太子薨了。”
朝堂上顿时死一般寂静,呜呜的哭泣声渐渐在大殿响起,继而哭声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哀恸不已。连生见此情形,双眼含泪,清了清哽咽的喉咙道:“没事,朕还在,天塌不下来。”
待众位大臣情绪逐渐平复,连生道:“宣!”
齐福打开圣旨,高声宣读道:“翰林院文学博士、太子师方孝孺,虽饱读诗书,却性情阴刻,不满朝廷依律处斩其父方克勤,阴结死士,欲谋害诸位皇子。又以私心误国策论,致盲太子,坏我朝纲。即着都察院、大理寺羁押审讯,依律惩处。钦此。”
殿外冲进十名锦衣卫,不由分说,将方孝孺押走。
“兵部尚书、参国政事齐泰,上任以来,与方孝孺结为朋党,挑唆离间,擅自调动秦、周、晋等卫兵马,怂恿太子削藩,先后革除周王、齐王封爵,致使兄弟分疏,仁义凉薄,坏我宗法。即着都察院、大理寺羁押审讯,依律惩处。钦此。”
齐泰也被锦衣卫押走。
“翰林学士、参国政事黄子澄,与方孝孺、齐泰结为朋党,暗中串联州府官员,无事生非,枉据诬告,谗言周王、齐王、代王等欲图谋反,怂恿太子削藩,不顾中正,坏乱朝纲。即着都察院、大理寺羁押审讯,依律惩处。钦此。”
黄子澄也被押走。接着,吏部尚书詹徽、户部侍郎申友文、大理寺卿赵勉、刑部尚书杨靖、等一一被押走下狱。
连生又宣旨:“杨士奇、马京、周铸调任京职,谨升补缺。邹师颜、陈懋代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职,重点审查削藩朋党案。”
朝堂众臣听得胆战心惊,前两个月,方孝孺、齐泰和黄子澄还是太子最为倚重、呼风唤雨一般的人物,太子一死,即刻被皇上清算。有些人暗自庆幸,幸好没有按詹士府那批人的指示行事,不然皇上逐一清查下来,便难逃干系。还有些人,受方孝孺等人授意,参与攻歼诸皇子过错,积极建言削藩的,这时便如末日临头,惶惶不可终日。
几件事办下来,连生颇有些精神不支,示意齐福。齐福会意,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邹师颜出列道:“臣有要事。”
“奏。”
“征西大将军兰玉请旨,征建昌之地百姓为兵,讨伐朵甘、百夷。”
兰玉统领兰州、庄浪等七卫兵,追讨逃寇祁者孙,后调动秦两卫兵马加入,于是攻取西番罕东之地,当地首领哈昝等逃遁。时逢建昌指挥使月鲁帖木儿反叛,兰玉又奉太子之命率军征讨,当兰玉率军赶到时,都指挥使朱能等已大破其众,月鲁逃往柏兴州。兰玉乃派百户陈珪诱捕月鲁父子,送往京城处死,又尽降其众。因此请求增设屯卫,太子下诏许可。现在兰玉复请征当地百姓为兵,讨伐朵甘、百夷。
连生道:“下诏,不许,命兰玉立即班师回朝。”
兰玉接到皇上诏书,找王弼等人商议道:“太子已薨,我等回朝之后,必受方孝孺、齐泰等事牵连,诸王有实力继承大统者,周王、齐王被废,秦王已死,唯郑贵妃皇三子晋王连成朴、周皇后皇四子燕王连成棣。皇上立长,皇三子即位,对我等亲厚;立嫡,皇四子即位,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鹤庆侯张翼道:“大将军所言极是!两月前,太子、方孝孺、齐泰等人已着手削藩,末将以为不如将计就计,班师回朝时,路经北平,以还军属地为名,突袭北平。成,可杀燕王,拥立晋王为帝,挥师京城,皇上老病,岂能奈何?不成,则联合州府官员,齐告燕王谋反,不但不用还兵卫所,还可借机招兵买马,同样拥立晋王回师金陵,逼皇上退位。”
此议甚合兰玉心意,当晚兰玉召集军中诸将,朗声道:“大旸的侯爵如开春的韭菜,封一批,割一批,前事历历在目,大家都看见了。今太子已薨,皇上老病,正是我等拥立明主,建奇功伟业之机,晋王连成朴乃郑贵妃之后,仁义可嘉,当为一代明主。我与众将商议,愿襄大事者歃血为盟,不愿意者就请还朝,坐等皇上取你等性命。”
军中诸将皆跟随林茂生、兰玉征战多年,全是兰玉心腹旧部,纷纷听得热血沸腾,全部表示愿听大将军号令。晋定侯陈桓、景川侯曹震、鹤庆侯张翼、会宁侯张温、舳舻侯朱寿、怀远侯曹光、永平侯谢成、沈阳侯察罕、西凉侯濮兴、东莞伯何荣、徽先伯桑敬等,与兰玉歃血为盟,领军南下,直扑北平。
兰玉又派谢成领一千轻骑精兵,日夜兼程奔赴晋王府山西太原,请晋王尽早集合秦、晋、周共五位卫兵马,与兰玉会兵一处,争取一战克定北平。
谢辰赶到太原,向连成朴表明来意,连成朴怒道:“你竟鼓动本王谋反?”
谢成道:“晋王此言差矣,非是晋王谋反,而是燕王谋反,兰将军将与晋王会兵平叛,随后回师勤王,保护皇上啊!”
连成朴笑道:“四弟要谋反,我怎么不知道?”
“河北、天津、山西多地知府都已向太子举告,皇上也得知消息,听说已经调集蜀、黔、楚、湘共四十万兵马北上,世人皆知,何以晋王仍蒙在鼓里?”
“不会吧?四弟为什么要谋反?”
“太子已薨,皇上病重,这不是明摆着吗?”
连成朴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相信谢成,这时晋王卫将军李远进来禀报道:“王爷,紧急军情:燕王率领三卫兵马倾巢而出,奔我们太原而来,最快,明天就能抵达太原城下。”
“四弟真要造反!”连成朴惊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