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阳升起,风一扬却仍然沉睡在梦乡;昨夜为石岩疗伤,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气,虽然让石岩得以治愈,但是他已经是极其疲劳。
与风一扬比起来,风义君的情况便好得太多;风名的伤并不太重,风义君为他服下数枚八品莲芝丹丸,风名的伤便得以慢慢复原;“风一扬这个孽障,竟然把八品莲芝丹这么好的灵药藏起来,到底居心何在,好在这一次名儿刚好用上,”风义君边为风名配药,边发泄着心中对风一扬积蓄的不满。
风名所受的伤不过是外伤,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打坐调息,情况比石岩不知好了多少;但是令他感到极是不爽的是与石岩比武的结局,这一场武比,看上去是他赢了,但是真正的苦在他心中,与一个练气五层的家伙打成这副结局,他知道非议和毁谤将不可避免。方才回到天水大地,威信未树,却遇上这样的事情;此刻在他的心中,心情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风名抬头看向窗外的天,虽是晴空,但在晴空中却有着片片乌云,恰似他的心境;想到他背后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伙,和那个必须完成的任务,他就觉得似有芒刺在背,极不舒服。
三天后,除了云挽香留下以外,出云部落的人连续离去;天水大地的热闹也停下来了,一切似乎重回平静,风荷正在努力修练,她誓要和云岚拉开差距;而风月,奔走在风名和石岩之间。
第五天,风名却带着自己的战书来找石岩;“五日前一战,我虽胜犹败,此恨难平。现下此战书,约定一月后,西崖武场,你我再战;爽约非君子!畏缩不丈夫!”末了,压着风名的一个血指印。
石岩出神地看着那个血指印,兀自出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日一战,竟能将风名逼成那个样子;但他也体会到,练气期和筑基期间的差距。而一月之后的风名,必当更胜昨日,那他呢?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追上与风名间的巨大差距吗?别忘了,仓库内剩下的五枚八品莲芝丹,都被大长老风义君攥在手中;现在的他,并没有任何高效突破的手段,但是,这一场之约,能否不接?答案是,不能!
风名走出了风一扬的宅院,他的脸上,忽而发现出一种笑;笑得极是让人胆颤心寒,笑得也极是奸滑;当石岩接下战书的一刻,他便已经输了。风名从未想过一月后和石岩真正比一场,因为一月后,他将见不到石岩;“今天之后,想必我与石岩的一月之约,就将传遍整个风氏,真好啊,从今天后,我又将是那个闭门苦练的风名了,呵呵呵。”
果然,不久后,风名约战石岩的消息便传遍了风氏族人;“听说了吗?风名向石岩下战书了,”众人皆议论道。
“是啊,风名也自觉上一次赢得实在勉强丢人,脸挂不住啊,”“这一次,他应该有轻松取胜的把握吧,”“谁知道呢?不过,风名在天水可是还未输过呢?不论怎么说,这一次风名也不会输的。”
风氏族人的议论风名是听不到了,因为当夜,一个黑影裹着黑衣躲过风氏族人的重重耳目潜出了风族,向着东北方向潜行而去,此人正是风名。
大约三小时脚程之后,风月来出一处潭边;他一头扎进冰冷的潭水中,向下潜行百米,随着暗流进入一条似乎人工开辟的地下河道,又前行一段距离,他从一处潭水中爬了出来;里是一处不大的空间,头顶是凹凸的岩顶,除了小小的潭眼这条出口,四处皆是岩壁,这是一处绝妙的秘室。
在这处密室中间的方台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红发红须的老者;一个是全身泛黑,长相极是丑陋的矮瘦之人,二人均闭着眼,仿若两尊雕像。
石岩走上前去,在二人身边鞠了一躬;“耆老,幽泽先生,风名拜见,”风名对二人说道。
这如同雕像似的二人睁开眼,看向风名,这时才能肯定,这两个人确实是活着的。其中,那个红发红须的老者看了风名一眼;“不是告诉过你,在盗取三皇神柬和发现十二生肖印井的位置以前,别来找我们的吗?”
风名闻言顿时感觉好笑,如果他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还要这两个老怪物做什么?但他明面上却装出笑脸道:“耆老,在来天水之前,宗主便曾说过,要二老全力扶持我完成这次的任务;如今小可正是遇上了天大的麻烦,需要两位高人帮忙,这才迫不得已,前来向两位求救。”
“不错,我们来之前宗主确是这样告知我们的,有什么难处你先说吧,”那个全身黑瘦,长相丑陋的男子用极度沙哑的声音对风名说道。
“谢幽泽先生,小可想请两位帮我杀一个人。”风名说这话时,眼中已闪露出凶光,“所杀何人?修为如何?”黑瘦男子继续问道。
“此人修为不过练气五层,实在如同蝼蚁一般;但是因为他深得风一扬看好,我实不便动手除之,只有假手二位,”风名对二人道,他说到这里时,红发红须的老者便闭上了眼睛。
“野狗,我在中州算是大辈份了,与风一扬等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不方便出手,以免暴露身份;这个任务,便假你之手,”叫做耆老的老怪对身边的怪人说道。
黑瘦男子看了老人一眼,眼中虽有不满,却不敢多言;“内宗护法的吩咐,外宗哪敢不从,那好,这次风名的障碍,便由我幽泽野狗除之,”黑瘦男子说完,一头扎入水中,便不见了。风名注意到他的身体在水中时果真如一条狗的身子一般无二。
“既然劳驾幽泽前辈前往,小辈也当告辞,”风名说着,便向耆山野老作别;耆老却将眼一闭,并不理会风名,风名心中略感不悦,讨了一回没趣,一跃入水,便就此离去……
风一扬看着窗外,繁星漫天,在这平静之中,是否也是波澜诡橘?“石岩本不该接下风名的战书,他在比武中遭遇重创,半月方能复原,那剩下的半月,又能取得什么突破?”风一扬说道,但作为族中的长者,他并不能明面上偏袒谁,以授人把柄。
“石岩自有自己的考虑,不管他做何选择,这些选择的结果终究是要由他来承担,”龙之蓝对风一扬说道,风一扬转头看向龙之蓝;“一月后的比试将更为凶险,那时怕非一方对另一方的碾压,而的是虐杀。”风一扬说道,但即便如此,石岩还是执意与对方一战;“爽约非君子,畏缩不丈夫,”难道这点小小的激将法便让石岩上当了吗?风一扬的心中满是郁闷。
夜很寂静,石岩独处一室,他盘腿坐于床上;一月之后,将有一战,这一战纵使凶多吉少,他也不能退缩;他不想依旧作为风氏的底层而存在,以一个野人的现象存在;以前也许没什么,他不在意。但是当死岩发现,在风月的心中,还有一个风名的时候,他已不能允许自己的以一个卑微的角色生活的风氏家族中。他要战胜风名,不光是在风氏立威,也为了风月。一月后,不论胜与败,对他而言都是解脱,不论生与死,对他来说,都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