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问问。”顾辰风眼皮稍稍抬起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更何况,叫他来的人,可不是我。”
顾子画脸色微变,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顾辰风叫老陈来对质、和顾父叫老陈来对质的区别。
如果是顾辰风的意思,他们还可以说他是诬陷。
如果是顾父,那这把十有八/九就悬了。
老陈见顾辰风意识到了上次的事,脸色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虽然这些年顾辰风在顾家不管事,但是不代表老陈就不知道顾辰风的手段。
他更知道顾辰风对苏柔的在乎,如果上次的事被他发现的话,自己恐怕就完了,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死不承认!
“大少爷,真的不是我什么!你明察!老爷!夫人!二少爷!真的不是我!”他冲着顾父等人焦急的为自己辩解着!
顾父将一份化验报告往他身上一丢,老陈本能的伸出手接住,听顾父说道:“自己看!”
他颤巍巍的看了,上面是花园里的土壤和花肥的取样报告,这两样东西里都有强力除草剂成分的残留。
老陈打了个寒噤:“这……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真的不是我!”
顾父想起这些糟心事心塞的不想说话,给黑子递了个眼神。
黑子会意,替他出声解释道:“除了你没有人接触过这些东西,不是你是谁?而且,你的银行卡上多出来那十万块钱怎么解释?!”
老陈愕然,一片迷茫:“什么十万块钱?”
黑子夺过他手中的报告翻了两页,指着上面道:“你看,这是你的银行卡号吧?上面平白无故多了十万块钱?难道不是有人贿赂了你让你毒死那些花么!”
李瑶脸色更加难看,这次的事是不是她做的,可是手法和她当年做的一模一样,总觉得顾父已经怀疑了她。
“我没有……这次没有人给我钱……”老陈结结巴巴的说着,顾辰风冷冷看着他,老陈也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顾父冷冷出声道:“你自己老实交代,这件事就算私了。否则……”他斜睨了老陈一眼,没有再说下去,对方却在这没说话的下半段话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抗拒。
他抖的像个筛子,黑子重重的拍了他一记头皮:“老实交代!二十年前的马蹄莲和这次的月季都是怎么枯萎的!”
胆颤的悄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辰风,在顾家多年的老陈深知顾家“坦白从宽,抗拒找死”的这一条隐形家规,颤抖着道:“我说……”
“你可要想清楚了说!”李瑶立刻尖声威胁了他。
顾父不满的看向她,顾子画出来打圆场道:“陈叔,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不得遗漏,更不准添油加醋。”
“你们这是威胁么?”顾辰风嘲弄的出了声。
顾子画冲他温和的一笑:“大哥你误会了,没有。”
顾辰风懒得理他,顾父示意老陈说话。
老陈战战兢兢的偷看了眼李瑶,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顾父:“老爷……这次的事我不知道……”
顾父眉头一皱,老陈怕他不相信自己,连忙道:“可是我知道二十年前马蹄莲的事!”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现在才说!分明是想要转移话题!”李瑶立刻指责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顾父有史以来第一次训斥了李瑶。
李瑶大骇,连顾子画都诧异无比。
顾辰风的眼皮稍稍抬了抬,和林萌交换了个眼神,看来计划完成的很顺利。
李瑶怯怯的安静了下来,顾父示意老陈继续说下去。
“二十年前……”他偷偷看了也按李瑶,被李瑶一个警告的眼神又瞪了回去:“夫人为了把花园里的马蹄莲都铲掉,就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在傍晚走之前给马蹄莲浇水的时候,在清水里加入了强力除草剂……”
“你胡说!”即使会被顾父训斥,李瑶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像是被火烧了尾巴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顾辰风罕见的应和了她:“你胡说,我妈怎么可能会铲掉自己种下的马蹄莲。”他的话说的很平静,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这家里只有两个夫人,一个是顾辰风的母亲,一个是顾辰风的妻子。
她李瑶算哪门子夫人!
李瑶没想到这个时候顾辰风还计较这个,心中将他骂了千万遍。
老陈意识到顾辰风话中的意思,立刻改了口解释道:“是……”他看向李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道:“是现在这位夫人……”
“顾家只有两位夫人,一位是我母亲苏柔,另一位是我妻子林萌,没有第三个!”顾辰风厉声训斥着。
老陈急的汗流浃背,李瑶在顾家二十多年,人人都管她喊夫人了,顾辰风这个时候揪着这个不放,简直是火上浇油。
碰上这个硬茬,李瑶和顾子画都没有资格出声。
谁让李瑶现在没本和顾父的结婚证呢!
他们母子恨过顾辰风,顺带恨上了顾辰风身旁的林萌和已故的苏柔,最终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顾父身上。
和李瑶结婚这件事上,一来是有着苏家的阻挠,二来也是顾父自己觉得对不起苏柔一直拖着,三来他也是顾辰风考虑。
毕竟一旦和李瑶结婚了,以顾辰风的性子估计直接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跟李瑶说过,如果觉得这样委屈,她随时都可以走。顾子画,他会继续负责。
然而李瑶心甘情愿的跟了他二十多年,付出了她所有的青春。
顾父在这件事自认为还是对不起李瑶的。
“辰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父道。
“那你定个时间好好说的这个。”顾辰风“很大度”的说道。
顾父没再跟他纠结这个,眼下还是花园的事更重要。他看向了老陈:“你继续说!”
老陈偷偷看了眼顾辰风,顾辰风面无表情,他惴惴不安的开了口,希望不会再被顾辰风打断:“我按着……”他看向李瑶,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称谓,只能省略了继续说下去:“……的吩咐,就在走之前给马蹄莲都打了药,第二天马蹄莲果然全部都枯萎了。后来的事,老爷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