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看到雨淋还在睡着,我无声无息地离开,因为昨晚的一场梦。在梦里见到了祖母,我流下泪水,因为我不能将自己所爱的女人拯救。我多么想领着虞美人回到故乡,好好过日子,享受那美好的人间。在那块大陆上,数十个村庄会结合成共同体。我记得我们是十二个村庄结成共同体。秋收过后,村庄里一半的家庭会带着衣裳干粮向下一个村庄移动,依次这样。整个共同体这个圆移动到下一个村庄后,剩余一半的家庭开始移动,每三年进行一次移民。三十六年后完全体味了共同体十二个村庄的风土人情生产方式。从建立共同体开始,村庄里的硬件设施就属于共同体,村民遵循生活生产的四季规律,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压迫,如春华秋实冬休夏盛般活得自然轻松。精神自由带来身心的和谐饱满,因此,身心上也不会被注入各种各样的激素。性服是充盈圆满的天人合一。从来没有性的辅助产品怂恿人们去放纵**,更没有谁会想到依靠性服去敛财,性服不只是用来服务异性的,更是为了满足自身爱的充盈流溢。也没有女性会想到通过婚姻来胁迫男性,从而到达自己对房产等商品的欲望。苦难来自人人被自身的私欲摆弄着,因此人人组成的人间不再美好。
望着白蛇蜃窗外面的世界,我试图找回虞美人那时的想法。她甘愿将自己囚禁在此,又一直关注外面宽广浩淼的大海,她并不是非得让自己变成海蛇,而是因为做人不能令她有着海蛇般的自由。她是为了自由和谐而在此忍受性服,每一次性服都令她坚信自己离自由和谐的生活越来越近。昨天我却让她看到了今夜的结果。我没有拯救她,反而是伤害了她。
“快脱吧,完事了走人。还有顾客等着呢。”我听见身后有个女性说,转过身,看到的却不是虞美人。
“虞美人呢,怎么是你?”我诧异地问,那女的已经将裙子脱去,**裸地站在我面前。
“我同样是美人。我们一起脱。”她走到我面前伸手脱我的短裤。
“我不是顾客。”赶紧躲开。
“啊哦,你是说你没有在账本上留下自己的指纹。真大胆,被发现了,不仅你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我更是受损不小。现在两个选择,死人脸,要不去经理那补回自己的指纹,要不给我三百珠。”
“给你三百珠?”
“难不成帐篷白进了,胴体白让你看了。白蛇里有这么推销自己的技师吗?”她伸手等我补偿她,嘴上得了好还卖乖地说,“保安也是,死人脸都放进来了。什么时候了,不是老顾客就打发了吗。”
“一千珠我也愿意给。你先回答我,昨天这个帐篷里的技师哪里去了?”
“技师彼此间互不了解,白蛇可不比蛇脚巷活到。如果你真得要做,比昨天好的技师多了去了。不过,甭惦记我了,我只服务老顾客。”
“你要在今天夜里成为海蛇。”
“呵,真看不出来,一个死人脸知道的居然这么多。是昨天的技师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女总裁。”
“那你还问我干什么,不是有通天的关系吗。”
“女总裁只告诉我白蛇可以让技师通过接待有资历的淫才成为海蛇。具体怎样实施我就不知晓了。我明白女总裁的意思,她是想让我给白蛇介绍一些淫才。”
“死人脸当皮条客,真的假的?还能够与女总裁攀谈上。”她一脸怀疑。
“我知道你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多得甭说,也甭多想,我破财,你回答问题。”
“要不昨天那位技师提前休假了,毕竟今晚是中秋月圆夜,休息好了养足精神应付一整夜的狂欢;要不她是满额了,已经达到变身海蛇的标准,不用再提供性服。别的可能没有了。”
“选择变身海蛇,便得不到一珠,所有所得都是白蛇的---------”
“我也很快就满额了,满额后可以拿出私财去享受猛男为我提供的性服。身为人的时间不多了,最后的时辰要享受猛男对我**的舔舐带来的快感。可怜我的嘴唇为那些臭男人提供性服已经失去了感觉。”听她此言,我想起自己曾经隐身后对白蛇一层的了解,那里设立了一个专门为富婆提供男性性服的场所,还有一个同**媾的部门。
今天来白蛇途中,随手窃取的三颗洁白的大珍珠是为了帮助虞美人,看来现在没有什么用途了。
“满额指的是哪方面?”我问。
“男人一个月射精几次是个定数,来白蛇的都打破了这个定数--------”
“我明白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珍珠。“这颗大珍珠足以兑换一千珠,有闲工夫了好好享用。”
我要对虞美人说,“我就要回家呀,因为昨夜我梦见了祖母。”然而我再也没有找到她,不知她是有意躲着我还是什么。我想要用自己轻柔的双唇再次抚慰她,证明自己是多么的爱她。是她令我感受到人才能够有的那种很痛很痛很痛很痛的痛。我知道她内心一定也有这种很痛很痛很痛很痛的痛存在着,所以我要用自己轻柔的双唇抚慰她,直到她不再痛,相信人间还有她一份美好。这份美好对人生足够了。
在父母身上的良心不安,是虞美人身为人永远也不能逃脱的诅咒。人世间还有什么能够攫取她的心?只此。达到变身海蛇的满额,她洗刷干净,装扮一新看望养老院的父母。只是去看望父母,什么也没有带,一颗真诚的心足够了。
事实上,养老院里的二老并不是虞美人的生身父母。虞美人也曾经对与父母的年龄悬殊半个世纪,而怀疑自己的身世。也问过父母,父母总是以得之不易敷衍。这对夫妻年轻时从未有过生儿育女的打算,他们对社会福利抱有充分的乐观,认定二三十年后市政有充裕的养老金。在他们看来,社会养老是时代发展的必然,并且在下一届城主身上会得到彻底实现。
他俩在距离图书馆不远处有一间不大的老宅。五十多平米装饰得格外精致,他俩已经商量好了,如果社会养老的时代真得会在晚年到来,他俩会将此老宅捐给市政。
消费拉动生产。他俩没有料到,新的城主就职后,社会就像一台制造各色商品的机器,每个人都是这台机器的奴性推动力。是怎样的风云转瞬间令这座生活舒缓的城市加快了制造的步伐。女性的欲望比最为强劲的龙卷风膨胀得还要快。说不出为什么有些人能够一夜暴富,有些人家破人亡。离婚越来越普及,因为男人再怎么奴性,也满足不了女性暴涨的欲望。人们潜在的攀比心彻底复活了,比历史上的每一次火山喷发都要强烈。为何新城盖满了楼房还是有太多的人没有房住。同舟会的建立,就是要抗议新城主培养的那支强大无形扭转人们价值观生存观的力量。贫富差距加大,幸福感丧失,人人埋头敛财,一种稳固的危机感盘踞在每个人心底,好像不尽快持有一套住房,世界末日的力量会苏醒。青年不像青年,老年不像老年。我高兴我愿意成为唯一的规则。
社会变得令人不爽,看看周围,每个人又都活在爽爽的敛财与消费中。越来越人性化的立法出台,越来越多的潜规则相继孳生。法制健全只是社会性的,潜规则却是一对一的。商铺有责任与权力向大法师投诉出现的横征暴敛,这时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大法师要求潜规则。一切潜规则都来自私欲的敛财。致富成为唯一的光荣。
他俩蔑视出现的一切社会邪象。日子越过越清贫,受到的不公待遇也越来越多,每一次投诉都是胆战心惊无处倾诉的心酸。人间好不热闹,他俩却对将来无望。一个品行不端、声名狼藉、丑陋万端、一贫如洗、目不识丁的女孩,通过结婚,可以向男孩横征暴敛到男孩一大家一生的积蓄。帅气大方、怀才不遇的男孩却因为买不起住房每每与婚姻失之交臂。
此时他俩已经年过半百,因为这个世道作弄,内心多么希望膝下有个女儿呀。
城主的女儿进入了他们的生活。他俩对这个孩子的身世一点也不了解,甚至不知道孩子从未被采血,七寸蛇里没有她的地位。这些日子里,他俩一直在与房地产商进行斡旋,家里的可动产已经被房地产商派的刺客偷窃一空,精美古朴的墙面破坏地惨不忍睹,分明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胁,这才同意明天搬家。回到家里,空荡荡满目凄楚的家里居然放着一个襁褓,襁褓里的女婴甜甜入睡。这无疑让他俩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也就悄无声息当做宠物养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