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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 / 1)

巫的剑阁之行震惊了整个阴魂界。这些幸存者没有一个不猜想剑阁的何种力量将一千个阴魂者吞没。又没有一个阴魂者志愿清剿剑阁。巫想象的极乐山对它的热烈欢迎,演变成孤家寡人的汗颜。虽然每一个阴魂者都崇拜赐予它们岁数的巫,自从巫从剑阁返回后,每一个阴魂者无疑对巫有了说不清的猜忌。这致使它们更喜欢极乐山的安逸,又更担心巫受到重创,从而影响到它们的岁数。

一直以来,除了天牢,巫所居住的宫殿是允许每一个阴魂者自由出入的,但是,又没有多少阴魂者看见巫在宫殿中长时间居留。它来无影去无踪。除了巫针对七宗罪为阴魂界制定了七条规矩,就再也没有什么束缚阴魂者在极乐山乃至整个蜀国的行径。

诚然,当它们眼看着巫孤身一人返回极乐山,没有看到一个出征的杀牛贼或妓女战争归来后,剑阁的可怕力量在阴魂者脑海中形成的阴影是不可抹除的。

剑阁的神奇传说在阴魂者之间急剧升华,它们既想摸清巫在剑阁葬送一千阴魂的根本原因,又担惊受怕着再次出征剑阁,或者剑阁的利剑袭来。

而从剑阁返回的巫,没有对任何一个阴魂者有所解释或交代。它们想,这样看来,我们伟大的巫在丧失一千阴魂的情况下并没有消灭剑阁的力量,用它的话说,令剑阁彻底断剑。看来,剑影比传说的还要神奇。

阴魂者看到大统领从大重庆来到极乐山后,它们感觉最为担心的就要发生了。虽然巫赐予了它们岁数,既然它们是有命的自私东西,就离自己的小命很近,没有一个阴魂者想清剿剑阁。

“这么说,我的大统领也听说了。”巫说,任何阴魂者可以自由出入它的宫殿,但是它说话时,是不允许其它耳朵听到的。“那么你的战友们都说些什么呢?”

“启禀伟大的巫------”

“实话实说吧,我是不会怪味你的,大统领。”

“每一个阴魂者都是怕死鬼,是乌合之众。既然剑阁的力量吞没了一千个阴魂者,这无疑会在它们的脑海产生阴影。毕竟-----毕竟------毕竟它们积累再多的岁数,也不能让丧命的阴魂者复活。从根本上,每一个阴魂者贪婪岁数,都是为了感官享受。既然目前这群乌合之众支持我统治的蜀国足够它们享乐了,那么有谁愿意冒着毙命的危险去清剿剑阁呢。何况,剑阁的剑还没有威胁到它们。”大统领毫不畏惧的说。

“那么,你今天来一定是要说说自己的想法了。”巫说。

“遵命。伟大的巫,剑阁的存在十五年了,我从骨子里认为我们对剑阁的清剿太迟了。我们让蜀国休养生息十五年,是为了让他们积累更多的黄金,好为我们所用。但是在剑阁身上,我们太疏忽,或者留情了。剑阁初露矛头,我们就应该将它清剿,现在我也是有心无力了。”大统领说。

“不,大统领,你的使命只是遵守我们的七条规矩将蜀国统治好,至于那些强劲的反抗者,用文化人的话说,是英雄惜英雄。通过与剑阁的对话,我感触到剑阁是我惟一的知心人,没有谁能够像剑阁一样对我的内心洞晓得那么透彻。当剑阁对我谆谆交心时,我发现自己的内心有一根琴弦,而他的每一句话无不触响弦音。所以,我决定对他手下留情,即使他令我一千个阴魂丧命,我还是不计前嫌,决定与他兄弟相称。”巫说。

“这么说,剑阁十五年的努力,最终脱离了灵魂者。”大统领是不敢相信巫此言的。

“应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伟大的巫。剑阁是在拖延时间暗度陈仓。蜀国有一把剑的存在,刀光剑影的对决是不会停止的。”

“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剑阁的剑。知道我们的战士是怎么丧命的吗。因为那片槐树林。剑阁称之为哭林。确实,那是一片能够哭啼的槐树林。每一颗粗壮古老的槐树上都长着数十个树瘤,树瘤下面就掩藏着一颗颗面孔。如果你进入哭林,一定会发现面孔是熟悉的。不错,你到大重庆的国家图书馆去翻看吧,哭林中所有的面孔都是图书馆所书画的失踪的以及出卖灵魂的那些人的面孔。”

“我明白了,剑阁是充斥着神性的。所以我们一千个战士毙命了。”

“是被那些哭啼的脸庞吞食了。用剑阁留在剑门的话说,‘走在剑门通往剑阁的通衢大道上,你要么变成利剑要么成为骷髅。’好在我足够妖魔,不然,我的血肉也会被剑阁扒下来,一具骷髅挂在剑门门楣上。”

“不就是剑影吗?”大统领说。

“我说过了,通过哭林的我根本就没有见到剑。遑论剑影。与我交手的是一个白袍者,它狂妄的自称我是它的影子。也确实,经过一番对决,我们的力量不相上下。因为我使用的是巫术,所以能够穿越哭林,能够与他对决。能够全身而退。你刚才说刀光剑影。灵魂者已经创造出剑影,而我们的刀光呢。天下除了我一个巫术者,还有谁有我如此妖魔的力量。我们的战士的武功除了能够镇压普通的在剑道上没有天赋的自不量力的持剑者,他们在真正的能够发挥出剑影的灵魂者面前多么不堪一击呀。”巫喟然。“大统领,听说你在极乐山的地下洞窟中开辟了天牢?”

“其实就是伟大的巫所谓的人间地狱。”

“并且将最后的三足关押在天牢中。那么,你审问出关于破解剑影的刀法了吗?”巫问。

“正如伟大的巫,刚才所言,也许只有刀光能够使剑影消失吧。真希望刀光能够将我体内的剑影取出。”

“解铃还须系铃人。”

“最后的三足是不会拯救我的。”

“那你还关押着他干什么?”

“我们人间地狱的摧残,总会有他开口的一天的。相信我吧。留下一个能够说话的三足,总比将所有三足杀害的要好。”大统领想了想问道,“刚才伟大的巫说,自己在剑阁中始终没有见到剑吗?”

“哈哈,我的大统领,你永远也想不出他使用的是什么武器与我交手。”

“他是谁?”大统领问出了自己始终的疑问。

“剑阁呀。”巫不愿意将剑雄的名字说出,就是担心人们记住并且崇拜剑雄这个符号。

“为了对付我们,灵魂者可是能够想象出一些武艺的。”

“石头剪子布。这就是剑阁让我选择的。他说他会通过石头、剪子、或者布,将我体内的骷髅取出。大统领,听上去是不是颇像你的扒皮术。我也觉得很奇怪,他就是有再神奇的本领,也无从将我的骷髅取出。图书馆不是有一个词叫做老虎吃天嘛。”

“真如他所说的,你们是一对形影。”

“看到他的装扮,我怎能不怀疑呢。加上他号称进入剑门者被提取骷髅,那么,我就只能亮出自己的剪刀了,看看是他将我的骷髅留在剑阁,还是我将他的皮相带出剑门。”

“伟大的巫使用剪刀,他一定会使用石头了。”

“不,他使用的是白色罩袍中的白布。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布应对我的剪刀。最后,他也没有使用石头。我就从剑阁出来了。现在,你心中一定有个疑问,他为什么不出击极乐山。因为他的生命就在哭林中。虽然形体与影子的对决不相上下,但是剑阁始终没有亮剑。还有那些进入剑阁的剑道天赋者,我始终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不过,怪异的剑阁始终是我的心病。还是等待他们出剑吧,这样我们好各个击破。跟我称兄道弟还可以,想让我成为他的影子,他的剑影还不够强劲。”

“伟大的巫,我们丧失了一千个战友,对于维护蜀国的村庄来说,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因此我们需要补充阴魂。那么还有灵魂者选择醉酒吗?”

“不管我们最不醉酒,我们都不能像它们一样将酒尘封。应该将蜀国每一个酒肆重新开业了。十五年的休养生息,已经让棉朵部足够强大了。保不住就有老人在面对死亡时精神恍惚丧魂落魄,选择醉酒。拥有更多的岁数,更长的命数,总是最诱惑人的。”

“批准了。我的大统领以后统治蜀国的事情,只要不违背我定的七条规矩。你不用大老远的跑来请示我。记住,以后蜀国真正的王者非你莫属。在你没有获得岁数前,你要扮演好王后的身份。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两面三刀。那么,就根据这个词为我们的战士设计新式武器吧。当然,最后这些话我是对自己说的。我会设计好我们的三刀武器,你就尽可能的停在大重庆,为成为蜀王努力吧。相信这个三刀总能抹平剑阁的。但是,我的大统领,只有黄金能够让我修炼岁数提供给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黄金面具中的岁数是享用不尽的。没有了寸金,它的巫术在你们面前只是敷衍潦草的妖魔之术。同时,你们要时刻铭记,每一个阴魂者的行动,我都会感触到,除了大统领,谁也不能违背一切行动听指挥。”巫看到,大统领睁大了眼睛看着,补充道,“当然,所谓的听指挥,是我的大统领的指挥。我需要修炼好些个日子了,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个月。总之,在我没有显身前,你要统治好我们得之不易的蜀国。”

“但是,如果真得有灵魂者选择醉酒了呢?”

“哪怕有天大的事,灵魂者的醉酒之举,都会让我显身,因为我就隐藏在灵魂的精神恍惚间。弄明白灵魂的事,离破解剑影就不远了。对了,大统领,你说为什么没有一个阴魂者享受醉酒呢?”

“这个问题我早就调查了。我们的阴魂者有享不尽的感官快乐,所以不用酒的治疗与宽慰。因此我总是尽可能的以布告的方式劝说灵魂者醉酒。一次醉酒,出卖了灵魂,将肉体世界完全开发,那么,就没有肉体之外的庞杂烦恼与不爽。有烦恼了,感官世界的乐子一下子就将烦恼冲淡了,这不是立竿见影的解决痛痒的方法吗。哎,那些受到文化毒害的灵魂者,他们就是想不通看不开。棉铃部,白花部,红花部,棉桃部在文化的怂恿下钻牛角尖吧,也可以谅解,但是寿终正寝行将就木的棉朵部的那些老骨头,他们怎么就想不开,临死了也不能解放自己的肉体。死了也是告别灵魂,还要将肉体火化。何不在脱离梦的情况下,出卖灵魂,得到阴魂,得到长命百岁,这样肉体也彻底解放了。哎,迈不过灵魂这道坎,就不知道肉体有多么伟大,自身有多少乐趣值得发掘。”

“还有呢?”巫笑道。

“迈过了灵魂这道坎,就知道活着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伟大的巫,现在灵魂者与阴魂者真正的冲突在于,彼此都认为对方是不可救药的。不过,我们还是打开酒坛尽力争取吧。有了七宗罪,身为灵长的人,那才活得有个性,有风度,有品位,有价值。伟大的巫,这些我不仅今天对你说了,过去在对人间烟火的布告中也反反复复举例说明了。但是,这些年来,再也没有人选择醉酒了。灵魂者在心理上万众一心的软实力也够可怕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在剑道上的硬实力得到繁荣。”说最后这句话时,大统领故意将眼神留在巫的黄金面具上。

“哈哈,我的大统领是在叮嘱我了。”巫确实没有怪味的意思。

“不敢,不敢。”

“没什么,身为统治者,就是要能够大胆谏言,当然,也要敢于吸收人们的言语。阴魂者遇事可以暴怒,但是王者不可。王者风范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懂得恰到好处的包容,就能够发现这门学问多么神奇。如果我们能够发现毒药的疗效,那么,毒药就没有了毒性,而是药。知道吗,宋清,将你提拔为大统领,我发现与你谈心是莫大的享受。”

“谢谢伟大的巫的夸赞。剑阁在我们面前始终都是一碟小菜,我会消除它在战士心中的阴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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