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的存在十多年,汉奸鸟整整在空中窥视了十多年。巫率领的铁蹄已经抵达剑门。它们在剑门前停下来,审视着这座石头门。
剑门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白石头开凿的,门洞宽十几尺,厚三四尺。门楣上雕刻着剑门二字,门框两边个雕刻了一行字:走在剑门通往剑阁的通衢大道上,你要么变成利剑要么成为骷髅。
阴魂者一副乌黑的骷髅挂在高高的门洞中。宽阔的草坪路在森林中铺展开来,消失在渺然无踪的剑阁处。
骑在牛背上,满副盔甲的阴魂者骄纵地狂笑起来。黑袍巫那副行头在队伍中显得很显眼。它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阴魂尽情狂奔起来。千山万水从极乐山走来,它们一直慢腾腾地游走在茂密的森林中,眼下终于摸到直抵剑阁的通衢大道了,它们开始发挥身下的牛劲。
数以千计的阴魂如崩溃的洪水,从剑门的狭小门洞中奔涌而出,沿着草坪铺就的通衢死命向前冲。每一头长着坚韧牛角的公牛,在阴魂者皮鞭的紧抽下,玩命地放纵四蹄。转眼间,绿葱葱的草坪被践踏地面目全非不堪目睹。
包裹剑阁的几百亩草场,养育的食草者警觉地感触到大地的震动,仿佛知道一股强大的肆无忌惮的杀戮者掠夺者,将从山峁后面的通衢冲出,对几百亩草场所向披靡,直到吞没了哭林高耸的剑阁。
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食草者快速向剑阁北面的森林逃去。它们一进入森林,南面阴魂者的身影就出现在山峁上,俯看着水草丰美的剑阁。
“啊,真是难以想象,十五年来,不到二十个剑道者居然将深山老林中的这块土地开垦的如此富饶。但是为什么一直是草坪呢,不见它们的庄稼地。”巫说。
“或许它们躲藏在北面的森林中。伟大的巫。”阴魂者说。
“不,根据汉奸鸟十五年来提供的信息,我们的目标是远处那片槐树林。好奇怪呀。汉奸鸟比划的始终是一个人。从未看见其他人出现在槐树林之外。”巫说。
“什么,难道说,是一个人创造了眼前这一切。要将如此宽阔的一片山林消失一尽,并且开垦剑门到达此地的长远通衢,那一个人能够做到吗?即使是十五年。”阴魂者说。
“难道你怀疑我们的汉奸鸟吗?”另一个阴魂者问。
“不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轻视了剑阁。”
“废话,不然,我们伟大的巫会亲自率领我们吗?又有哪一次的出征率领了一千个妖魔的阴魂者。”阴魂者说。
“那么我们冲吧,将剑阁夷为平地。我们个个满身盔甲,不用怎么担心剑影。”阴魂者叫道。
“等一等,我们的汉奸鸟正在空中集结呢。”巫抬头望天,乌云下一只只白色的汉奸鸟飞到槐树林上空,在那里盘旋。“十五年来,剑阁可是没有升起一缕烟。这在人间烟火中可是最为神奇的事了,所以,即使各位都是顶尖妖魔,也要用十足的杀气,不可有丝毫的轻敌心。否则,你们的岁数就到今天归零了,你们的肉体将葬送在这里了。听着,还是那句话,团结战胜一切,团结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已经有几千只汉奸鸟在槐树林上空盘旋。槐树林四周的空中再也看不见汉奸鸟飞来。巫说:“好了,先让汉奸鸟为我们探探剑阁的虚实,进行投石问路。”辉煌的黄金面具吹了一声口哨。空中,在一个平面上盘旋的汉奸鸟,细长的双爪从胸前的羽毛中掏出隐藏的弓,脊背上的羽毛向羽翼两边展开,露出一簇簇箭矢。它们细长的腿爪伸到肩背上抽出一根剑,搭在弓上拉开。远处的巫看到,训练有素的汉奸鸟分毫不差地做完了这一动作,几千根箭矢从空中密集如雨般射入槐树林中央的松林中。
一放开弓,箭雨射出,空中的汉奸鸟拔高进入乌云中,消失了。
面具下,每一双眼睛都睁大着,遥望着剑阁。它们随同着巫等待了数十秒,直到槐树林传来痛哭声。
“伟大的巫,尊敬的王。你听,他们中箭了。真幸福呀,自从我们有了汉奸鸟,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享受过如此壮观的成就感。有汉奸鸟的配合,再强大的力量也不是我们的对手。”阴魂者说。
“取我的弓来。”巫伸出手,身后一个阴魂者将背在身上金灿灿的弓箭递给巫。“孩儿们,你们是想让我们的汉奸鸟使用弓箭快速结束围剿呢,还是死命冲进剑阁,享受手中的刀剁、砍、劈、斫的快感?”
牛背上所有的阴魂者抽出平头刀挥舞起来,高声喊道:“剁、砍、劈、斫!”
“那么,孩儿们,跟着我的箭,冲吧。”巫抽箭上弓,箭矢飞出,阴魂奔突。
铁蹄声距离哭林越来越尽,哭林的哭声越来越紧凑。
“不可能,剑阁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哭泣。浩浩荡荡,如洪水的哭声,分明有上万人呀。”站在山峁上静观战局的巫惊诧了。然而,箭已射出,情绪高涨的阴魂者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哭林震惊天地的哭声吞没了奔突的阴魂剁砍劈斫的狂奔声。
哭声令远处的巫震惊,令骄狂的阴魂发怵。巫射出的箭落在一棵槐树上,一头头牛儿载着它们冒冒失失冲入哭林。
每一块树瘤将痛哭的面庞从树干中伸出,咬噬着毫无防备的阴魂者。看到眼前神圣怪异的槐树,每个阴魂霎时间失魂落魄。
“快,掉转头,逃出树林,我们中了埋伏!”阴魂者大叫着。
在山峁上看得一清二楚的巫,驱赶着牛儿向哭林奔去,一路上,它频频射箭,将伸出树干的脸庞射回去。身陷埋伏的阴魂者恨不得变作三头六臂,好将一个个哭啼的脸庞从树上劈砍下来。这时,树林深处蹿出几千只短小致命的箭矢,纵然阴魂者有盔甲护体,也难以逃脱夺命的箭矢。唯一幸免的是受到驱使的牛儿。
巫从牛背上下来,看着被哭林吞噬得一片狼藉的一千战士化为干尸,内心的悲痛无以复加。所有的阴魂者丧命了,哭林阒寂下来。它走入哭林,树瘤上的一幅幅面孔是它再熟悉不过了。
林中传来这样的话语,像是树瘤上的面孔在对它说话:“怎么样,这万千张面孔中哪一张你不认识,自以为是的巫?与妖魔比起来,你够逊色了。”
虽然巫受到了难以预料的剑阁的震惊,但是它眼前的神圣与怪异还不足以令它发怵恐惧。黑袍中的它挺立着身躯,伸展袍袖中的手,脚下干尸旁的一把刀就被吸在手中。
“出来吧。看看是我体内三万颗心灵凝聚的力量强大,还是你足够神圣。”巫说。
“哈哈,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引诱那些人醉酒就是为了他们的心灵或灵魂。三万颗呀。你不仅仅葬送的是三万颗灵魂,更让失去灵魂者成为行尸走肉般的阴魂。纵使它们涂炭生灵,为所欲为。”巫感觉,这样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向它俯冲。它看不到槐树林的边缘。
“除了剑阁,整个蜀国都是我的了。我不相信,你们十五年的修炼剑道,能够战胜足够妖魔的我——空前绝后的黑袍巫。”巫转动着身体,企图辨明声音的来源。它的身躯穿不过巨大的槐树,看来,这些槐树有了难以预知的神性。
“哈哈,黄金面具下的那副嘴脸,知道令你致命的是什么吗?所有的阴魂者不知道,所有的生灵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乌发者。既然是乌发者,纵使你有三万颗心灵的力量,也难以战胜我。”缭绕在哭林的那股力量说。
“看来,你并不是剑道者。你是谁,来自哪里?”巫心里彻底没底了。
“你不知道我来自哪里,因为你从来没有梦过我。这么说吧,这些年来,只有一个梦困扰着你,美人梦。我没有说错吧,既然你是乌发者,那么你的梦就逃脱不了我,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小神灵。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只为美人,那么,又为何要带给人间七宗罪,集三万颗心灵与一身。放纵阴魂者暴殄天物-------”
“够了,既然你能够窃取我的梦,你又能得知我的来历吗?”巫气愤了,“你没有过我的心路历程,又怎会体谅我的人生。”
“人生?你这个软骨头的猫儿,你还有过人生?”
“闭嘴!还是出来与我决战吧。我只用实力说话。”巫对着一棵粗壮的槐树劈出一刀,一股强大的刀气从刀刃中劈出,落在槐树上,流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你原想一刀下去劈断我的槐树,但是只留下一道疤痕。因为我使用的是内功。”那声音对巫说。
“既然,你将自己说得神乎其神,为何不去极乐山清剿阴魂呢?”
“我的使命只是让受到梦召唤的剑道者成为剑。”
“那么就亮剑吧。”巫说,挣扎着要飞出槐树林,进入中央的松林。
“进入哭林,令万棵槐树哭啼。那么,你的力量就被压缩了,所以不要奢望飞出去。我用自己内力雕刻出所有被你戕害的灵魂者,并将内功注入它们中,令它们生动起来。因此,它们的哭啼直接震撼的是你体内三万颗心灵。现在那些心灵悲痛着,你还期望它们凝聚起来为你所用吗?”
“我不相信。是应该让你尝尝我的脸面了。”巫说,黄金面具中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射在一副副树瘤上,撕裂了一副副面孔。
它的身体凌空起来,指挥着黄金面具的光芒向前慢慢飞行,就这样在哭林中开辟出一条不受阻碍的道路,抵达中央松林。松林是能够戴着剑阁转动的。虽然巫从槐树林西面抵达松林,但是天廊的楼梯口在松林的转动中总是面对着巫。
巫一跃而落在天廊上,看见天廊中央的那把大伞下用白布盖着什么,后面不远处就是抒写着剑阁的房屋。
巫内心高兴着,大声说道,“小小一个剑阁,从你的存在起,就没有让我放心过。今天,一切都会结束。虽然你很聪明,能够通神,得知我的梦。可惜,你将戴着我的梦化为废墟。是你率领你的剑出来,还是我进去。不过无所谓,都会天昏地暗的。”
“我不是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吗?”大伞下白布盖着的东西突然能够说话了,并且耸起来。原来白袍中的剑雄在低头小憩。他端坐着,麻袋中的脸面说,“你不来,我是不会涉足战争的。你太不应该干涉剑阁的事了。我来到蜀国,只是完成神赋予我的使命。既然你执意要进入剑阁,并企望让剑阁断剑,那么,我只能将你的骷髅留下。”
“有意思。我们真像是正反两面的孪生兄弟呀。”看到剑雄奇怪的模样,巫顿时来了兴趣。
“确切的说,你只是我的影子。因此我能够将你的骷髅留下。”剑雄说。
“你该不会是像我一样穿着罩袍,用奇怪的方式遮着脸面,以对我故弄玄虚吧。你既然能够窃取我的梦,那么就知道我可不是在装扮自己。巫,就是这样的形象。”
“想知道我是什么事物。那就将我的皮扒下来吧。但是今天你的骷髅一定会被我收取。”剑雄站起来。
“我该怎样称呼你呢?比扒皮手还要利害的骷髅手。”巫问。
“剑道者称我为剑雄。”
“你我就看看你有多雄。”
“虽然你带来了七宗罪,我不可能将你铸造成利剑,但是我还是要话说在前头,别以为你戴着黄金面具,我就摸不出你那副有梦的嘴脸有着怎样的命运,我要的可是你的整个骷髅。选择吧,石头、剪子、布?”剑雄说。
“石头剪子布,有意思。但是是什么意思呢?”巫问。
“石头、剪子、布。你希望我用这三种中的哪一种将你的骷髅提取?”
“我不知道,不过,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你了。”巫说,又吹了声口哨。松树林上空的乌云中露出数不清的汉奸鸟。箭雨径直飞向剑雄。
巫飞身紧贴着天廊躲着。
“又来了,难道你们长了翅膀,我就奈何不了你吗。”剑雄挥出左手,从白色的左袍袖中蹿出一条白布,将空中飞来的箭矢包裹着,长长的白布又一甩动,所有的箭矢射向高空,射中汉奸鸟。
躲在天廊下的巫,趁剑雄应对箭矢的分神之际,它无比妖魔的躯体穿过天廊突兀地出现在剑雄面前。
“我忘了告诉你,我是比较喜欢使用剪刀的。”巫黑色的袍袖中出现一把金光闪闪的剪刀,对着剑雄的身体剪去。
“是吗。那你就试着能否将我充满内力的白袍剪断。”白袍剑雄的身体突然消失了,他像是一副没有边际,看不出形状的白布。白布完全吞没了巫的黑色,并且向天廊的楼梯口移动着,一把金色的剪刀不断在白布中闪现,又被白布吞没。没有边缘,看不出形状的白布被金色的剪刀分解成越来越多的看不见尽头的白布条。依然不见剑雄与巫的身影。它两在白布中酣战着来到楼梯下,在石径上。
白布斗篷下,剑雄的麻袋脸面出现了。他双袖挥舞着白布,白布在他手中快速萎缩,最后成为与它的体形一般大小的白色束缚物,又像是用无数不见尽头的白布条缠绕出的口袋。黑袍巫就在口袋中,能够看出它还是挥舞着剪刀,不过现在成了挣扎,也看不见它的金光闪闪的剪刀了。
剑雄右手抓着口袋在地上死命地摔打了几下,将石板铺就的地面摔打出一个磐石大小的石坑。
“你出剪子,我出布。但是你还是战胜不了我。我说过了,我要取回你的骷髅。”剑雄说。“让你这个软骨头变成没骨头的东西。啊,不过我能猜出,你的骨头不像阴魂者那般乌黑,应该是灰色的吧。”
“他妈的,你竟敢还摔打我。”里面的巫不仅使用了剪刀,同时黄金面具发射出金灿灿的光芒,使白色的口袋变成巨大的金黄灯笼。
“太美观了,不过我还是看到,布条越来越细,越来越多。你真得认为自己的力量能够剪碎我的布袋,或者穿透吗?”剑雄高兴的像个孩子。
“我不相信,我三万颗心灵凝聚的力量在你面前真得会微妙起来。”布袋里依然发射着黄金面具力量的巫说。
“何止呀,你也感触到,黄金面具的巫术在我的布袋中逊色了。好了,我不随你消耗内力了,听着,我抽去骷髅时可是要比你们的扒皮还要惨痛呀。”剑雄联通布袋的右袍袖一抽,布袋上的布条顿时清晰起来,在剑雄手中与巫的黑袍中来回穿梭着。
若隐若现于布条中的巫无比惨痛,它声嘶力竭的大叫着。
布条通过巫的身体来回穿梭中,带出了它身体的一块块血肉,但是没有将白布染红。被布条分割的巫的血肉从白布条中掉落下来,惨痛的巫只能用黄金面具看着。
十几秒中,穿梭的布条中耸立的就是一副骷髅了,巫的血肉沿着布条来回穿梭的路径洒落了一地。
剑雄将布条收回袍袖的同时,也将巫的骷髅拉到了面前。他看着一地血肉模糊以及黑袍的碎片,伸出左手抚摸着干净灰色骷髅的头颅,说道:“你向人类骗取勒索了三万颗心灵,这管我什么事呀。总之,你进入了我的地盘,我就为你做主了。我说过了,人类所有的骷髅都只是我的影子。你以为自己的巫术吸收了三万颗心灵,我就不能取回自己的影子了吗?让我为你摸骨相你还不愿意,现在我不是依然知道你的命运了吗?看着你这副骨瘦如柴的骷髅,我就能够想象出是怎样一副皮相包裹着你。”剑雄看着不远处躺着地面上的黄金面具,说,“我说过,你会成为一个没骨头的东西。因此,我要在你面前毁了它。”
白布条重新充满了力量,使巫的骷髅在它的束缚中化为齑粉。
“哎,我对你够力量了,你怎么还不发挥自己的巫术与三万颗心灵的力量。”剑雄对地上的黄金面具说。
只见地上来自巫的所有碎屑滚动起来,黄金面具发出一种力量将这些碎屑吸取组合。很快,碎屑重组的巫在慢慢的重新站立在剑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还会复活?”黄金面具问。
“因为你是巫,真正的黄金面具。虽然我毁灭了你的骷髅,你依然可以用三万颗心灵的力量将肉体凝结支撑。因此,我在你面前亲手将你的骷髅毁灭。”剑雄说。
“这就是你刚才为什么不戴上我的黄金面具?”巫问,失去了骷髅,它的身躯显得更加轻飘,仿佛只有单薄的黑袍支撑着那副黄金面具,连个衣架强硬的支撑力度也没有。
“哈哈,虽然我不懂得人间烟火,但是对于诱惑,我太清楚了,刚才你迟迟不将身躯重组,就是蓄谋着我能够捡起黄金面具戴在自己的脸面上,一旦我戴上,你就驾驭我所有的身心力量。是不是?”剑雄说。
“没错。聪明的石头。”巫说。
“通过这场交手,你也想到了我是一块华山石。其实你应该想到,因为没有谁能够将活生生的生灵的骷髅从皮肉中抽取,并且让骷髅与皮肉看上去完好无损。”剑雄说。
“看来,神灵已经涉足这场战争了。”巫说。
“确切的说,正是神灵让人间出现了这场战争。它们想通过一场战争让人类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懂得生命中应该珍重什么。”剑雄说。
“七宗罪的出现不是我的错。”巫说。
“不完全是你的错,是出卖灵魂者,选择醉酒的那些人的错。也许真是这样吧。事物的形成有时是偶然的,有时又是必然的。没有谁会计较是谁的错。人们只是都在坚守与选择。无论好的事物或坏的事物,在真正有心灵的人面前,都是成长的营养。因为他们懂得怎样吸收,因此不会太过计较。”
“确实,”巫说,“我并不是像人们传说的那么可恶。我也并不想拥有蜀地,成为无所不能的我所谓的王者。我只是-------”
“你只是想完成自己爱情萌发时的理想。”剑雄说。“虽然我不能确切的知道你来自哪里,是什么创造了你。我能够确定的是,正是你爱情萌发时的不理想,酿造了你今天的可怕欲望。不错,你只想拥有想象中的美人,同时,为了能够得到想象中的美人,你认为只有让自己变得神圣,让自己的脸面成为人人崇拜或者恐惧的事物。你没有想到,你的创造者赋予你的是七宗罪,你在那些人身上传播的也是七宗罪。因此,你只有一错再错。同时你是厌恶随着巫术根植在自己体内的七宗罪的,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梦美人,却没有与一个妖媚的阴魂者享受过一次的淫欲。”
“不要再说了。那么接下来,你会使用剪子还是石头,来终结我的生命?”巫说。
“能够听出,你还不想死。”剑雄说。
“废话,我的梦还未成真。就是成真了,我更不应该灰飞烟灭。”巫说。
“剑阁不是你生命的尽头。我的力量也不足以让你灰飞烟灭。你走吧。我已经将华山赐予你的收回了。你走吧。”剑雄挥挥手。
“那么你一定知道我的尽头在哪里?”
“不错。地狱是你的葬身地。”
“人间地狱吗?”
“精神之剑的火焰创造的地狱。【妖婆让巫进入地狱中利用三万颗灵魂的一层层死亡从火焰中将魔眼窃取。当巫耗尽灵魂得到了魔眼,妖婆却抽取了他的黄金面具,令他葬身火海】”
“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你。”巫转过身,“啊,原来有一条通往剑阁的小径呀。今天你不消灭我,总有一天剑阁出来的剑都会被阴魂者斩断。”
“我这块石头尽心竭力,无怨无悔。谁又能够彻底缕清自己的命运呢。就是华夏也不能。”
剑雄背后的天廊上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矍铄的清癯老人,对楼梯下的剑雄说,“我能够感觉到,巫还会来的。难道你的力量也不能将黄金面具毁灭吗?”
剑雄转过身,望着站在天廊尽头的老人,说道,“如若能行,又何必这么麻烦呢。何况,巫的体内已经凝聚了三万颗心灵的力量。只有将这些心灵释放,让它们进入灵气的轮回,我们接下来要战斗的才是真正的巫的邪恶。”
“今天,你让它丧失了一千个阴魂者,同时没有了骨头。那么,以后它的七宗罪会更加狂妄地注入灵魂者体内,以达到它统治蜀国的目的。”老人平和的说。
剑雄走上楼梯,“不错,巫从灵魂者体内得到的心灵越多,它的力量越强大。可是不要忘了,它每得到一个心灵,就得将自己的七宗罪复制在出卖灵魂者体内。这样,巫就是一个矛盾体”
“矛盾体?!”
剑雄从袍袖中取出一根汉奸鸟的箭矢,递给老人,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阴魂者完全将千万种鸟儿驱赶的秘密所在。它们居然能够在空中如此快速地将这种新型利器释放。”剑雄说着,高高的松枝上坠落一只中箭的汉奸鸟,剑雄用袍袖接着,同时将汉奸鸟递给了老人。
老人审查着汉奸鸟,说道,“原来,它们杀戮无数的强壮耕牛,将牛筋抽取,都是为了制造这种发射利器的弓弦。巫能够将长腿白秃鹫训练地如此聪明听话,并且创造出利器,看来它体内所拥有的力量真得是难以估量。”老人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拉弓放箭,射中门柱。“有了这种长了翅膀的利矛,哪一种鸟儿能够奈何呀。”
“所以,我们必须根据箭矢创造出顺手的盾牌。阴魂者背负沉重的盔甲,我们不用,我们一手握剑,一手抓举盾牌。盾牌就像这大伞,用来遮挡雨雪。”
“没有想到,盾牌的出现居然是为了应对阴魂者的弓箭。”
“最为可怕的并不是巫,而是那些出卖灵魂者。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