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与夫人已经火化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儿子成为蜀王的布告呢。加上老婆子的逼迫,金善玉决定再次醉酒,面见神秘的巫。
“我们又见面了,杀牛贼。”黄金面具拍拍金善玉的后背肩膀。
杀牛贼转过身,朦胧着醉眼问,“你知道我见你有什么事吧。”
“杀牛贼,明天你儿子成为蜀王的布告就会到达中江村。”
“这么说,这么说,那小子已经是国王了。嘿嘿,他也享受女人香了。但是他们夫妻俩又是怎么惨遭杀害的呢?”金善玉拍拍巫黑罩袍下的肩膀。
“哈哈,有多少长命百岁的人表现出对岁数的贪婪呀,既然在长命百岁上能够活得更加长久,他们为什么不选择呢。”黄金面具说。
“选择金囊,嘿嘿。伟大的巫,既然你是我的阳光,我的良心逼迫我向你反映:我那不识抬举的老婆子明天就要向村委会书面报告呀。当她看到儿子成为蜀王后,她再也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哎夫妻一场几十年,想到她只有几年的光景可活,真为她感到悲哀呀。伟大的巫,你说我能眼看着她揭发你-------”
“是我们。”黄金面具强调道。
“我能眼看着她揭发:我们为了蜀地的阳光而做的一些迫不得已的牺牲吗?”杀牛贼揉揉双眼。
“不必担心,时间急迫,还是进行我们的事吧。”黄金面具说。
“选择金囊吗。我知道,终归到底,那七个金囊里的物质都会让我通过-------通过气息吸收的。你一共七个金囊,刚开始让我在五个里面选择,第二次是在六个里面选择,我想这次应该是在五个里面选择。既然,为什么不一股脑儿全给我呢,还故弄玄虚地让我一次次选择。”醉醺醺的杀牛贼脸上露出解密后的得意笑容。
“不,再也不选择了。”巫说着,金色的黄金面具上照耀出金色的光芒射向杀牛贼的周身,从他体内将白色剩余灵魂吸取,同时将其余的五宗罪注入他脆弱的阴魂中。
黄金面具的金色光芒被巫收敛了,清醒的杀牛贼摇摇头,单腿跪下对巫说,“伟大的王,有什么吩咐?”
“摆平你的老婆子,然后随同苗儿去大重庆取出你的黄金,我便让你重生。”巫说。
“遵命。”杀牛贼变得身轻如燕,因为他没有从巫哪里买得岁,所以还是老朽样。
当晚上回到家里,看见老婆后,杀牛贼这样想,“真可怜呀。夫妻一场,他居然愿意舍弃我而去死亡。神的时间,已经将蜀地忘却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傻看着我想什么呢?”转过身的老婆子问。
“亲爱的,你看看我,通过醉酒的治疗,我越来越有精神了。我担心你会先我而去。”
“什么,通过醉酒的治疗。我就说为什么你这个月没有金钱配额,原来都用去喝酒了。对了,老头子,你不是酒肆中监督醉酒者的吗,怎么还醉酒呢,多危险呀!”
“我知道,醉酒可以使精神恍惚,危及灵魂。但是我没有烂醉过,不然我怎么会每天夜里与你同床共枕呢。总之,你醉酒吧。真得可以使你变得更有精神。”
“不说了,明天我在报告中会向村委会反映:停止你两个月的金钱配额,并且让你停职。这样下去,还没有到年底你退休,你已经成为一个酒鬼,丧失灵魂了。难道在离开人世前,我们要丧失一生的灵魂吗。”
“好吧,还是等你知道儿子的成就后,让你死个瞑目吧。”金善玉说得那样小声,像是对自己说。而妻子看到他嘴巴翕动,以为他是知错后的小声抱怨。
翌日天刚蒙蒙亮,两位有武功的信使就进入了杀牛贼所在的中江村,将布告挂在磐石的木牌上。布告内容如下:人类的第一千八百二十年十月初四,中江村金喜峰就任蜀国第四十九任名义国王。年轻的金喜峰不仅精通七种语言,对十七个民族的人文风俗颇有造诣。另外鉴于前一任国王与夫人惨遭杀害,以及阴云几十年来,蜀地的怪异,国会决定将大重庆的右江改名嘉陵江,以缅怀过去的美好与对美好天日的向往。
“老头子,信使送来了儿子的信。你怎么还没有起床呢!?”老婆子破门而入的喜上眉梢立刻消失了一层。
“开什么玩笑。哪有私人信使,不过我认为倒是应该成立私人信使了,特殊时期嘛。”
“上面是国王的印章。”
杀牛贼一骨碌坐起来,“啊,没想到沉睡这么舒服。过去怎么就没有感觉呢。都是公作逼迫的。”
“说什么呢。越说越离谱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倚老卖老了。”老婆子回喜为嗔。
“快拿过来让我看看。”
老婆子坐在圆桌前一动不动,背过身,自己将竹简解开,念起来:“爸爸妈妈,你们就要退休了,明年来大重庆,在儿子身边养老吧。真得很高兴,结婚没一年,我居然通过了国王竞选,能够在这个神圣的岗位上公作了。”
“怎么不念了?”丈夫穿着睡衣从床帏中走出。
“没有了------感觉怪怪的,儿子应该再说些什么呀。就这么草草两句。两年了,没有他的音信,好不容易盼来了,我的心里更是空落落了。”老婆子扫兴地将竹简放在圆桌上。
“那有什么,你最多也就再活十年。难道你真得不想长命百岁吗。这样可以永远看着儿子。”金善玉说。
“你说什么?!长命百岁?!”妻子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
“老婆子,只要你醉酒,我可以确保你长命百岁。”
“啊,你的灵魂出了问题!”老婆子叫着连连后退,她想到了冲出屋外,离开灵魂畸形的丈夫。但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白衣人挡住了关着的屋门。
“我说过了,你的老婆子是不会答应的,杀牛贼。”戴着面具的白衣人用动听的女人腔说,她一下子掐住了老太太皮肉稀松的脖子,长长的指甲将要嵌进肉中。“我代表我的男朋友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醉酒吗?点头肯定,摇头否定。”
“让我说。”老太太说得很艰难,她的脖子被掐着,所以气若游丝。
“好吧,看在我们共用一个男人的份上,我让你说,但是不要期望自己大喊大叫,我的指甲立刻让你毙命!”苗儿放开手,老太太转过身,看着丈夫。
“你将灵魂出卖了!”老太太含着泪,说。
“如果你醉一次酒,就会体会到我们的王,带给你的生活多么幸福。那是以前肉体从未享受过的。”金善玉面不改色地说。
“包括今天早上的懒觉。”愤怒的老太太指着杀牛贼身后的床榻。
“我只想长命百岁,拥有更长的岁数来满足自身的肉体,如果我抱着美人沉醉在酒池肉林中,我自己觉得身心愉悦了,其余一切又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你看看,我们已经是满头白发了,经过脱梦,肉身就完全是我们自己的了,我有什么理由任其死亡,而不好好发挥呢。”
老婆子捡起儿子的书信,“难道我们的儿子-------”她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了。可以看出,她内心万分痛苦。
“我有自己的王,可以给我长命百岁。我说过,除了让自己拥有更多的岁数,满足自身的欲望,我什么也不在乎。”
“变态的欲望!”老婆子愤然一句。“人模鬼样的东西。你就是大地之初的行尸走肉。还有你!”老婆子转过身,面对苗儿,“玷污了神秘面具的女人,你居然还满头乌发。”
“乌发-----哈哈,这是从像你一样的顽固分子头上剥下来的。我们用来做头套。不过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老太太,不然你的满头乌发也会被剥去。向你借点东西。”戴着面具的苗儿说着,一袭白影站在老太太面前,将其点了动穴与哑穴。
一动不动,有口难言的老太太看见神秘女人,用左手的指甲在右手手腕处划了一圈,鲜血就淌了出来,然后从割口处往手掌处划一道,这样神秘女人的左手将右手的皮像下手套一样剥了下来,血肉模糊的右手呀,她居然没有丝毫疼。但是面具背后的表情谁又知晓呢。
“有了你整个右手掌的指纹,我便可以从聚宝盆中将你一生的黄金提取了。”面具下的嘴巴说,她将自己的手皮扔进墙边的火盆中,从火盆中窜出老高一股火焰,随后又偃息了,也不见燃烧后人皮的灰迹,屋里倒是升腾起奇怪的味道。
杀牛贼从妻子背后走出,面对一动不动的妻子像是满含深情地说:“不知道我们劳作一年,聚宝盆能够分给我们多少黄金,是一寸,还是两寸。总之当我取出一年的黄金,从巫身上换取一岁时,我便返老还童了,回归我们恋爱时的青春年华。所以,现在我的心灵是万分脆弱的,容不得丝毫精神上的打击,而我的思想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单纯,只想到快快长大,进入自己的世界。生命中的死亡是多么不堪一击呀,一年的黄金,便可返老还童,延续一岁的生命。你为什么不愿意选择呢,就为了可怜的灵魂的纯洁吗?自己的肉身不存在了,转世的灵魂有什么用呀,它不照样在重生中寻找自己的载体了吗。而你,老婆子,你被灵魂抛弃的肉体将在火化中变成尘埃。你的脸色真难看呀,何苦呢,曾几何时,我一直规劝你醉酒,而你就是滴酒不沾。我们又怎能奈何呢。如果你醉酒了,见到伟大的巫的黄金面具的神奇,你会感觉自己的肉体找到了真正的归宿。”金善玉抹抹眼泪,继续说,“既然你舍得弃我而火化,我又有什么放不下你呢。不过,你死了,你人类分配给你的一生黄金总不能一直留在聚宝盆中,为维护人类所创造的硬件设施而献身吧。你看看我们住的房间,有多少属于我们的?房子不是,床榻不是,圆桌不是,书桌不是,除了满阁的竹简与衣物,还有一些小巧的艺术品,再也没有什么是我们的了。既然聚宝盆都愿意让我们通过双手将黄金提取,为什么这些就不属于我们呢?”
“因为单纯的人类只是神创造的生产工具。”苗儿姑娘说。“当然,通过掠夺,我们可以将其据为己有。以延长我们的岁数,满足我们的欲望。”
杀牛贼伸出一只手掌制止了苗儿的多嘴,“好了,给我点个人空间呀。陪伴我一生的老婆子就要死亡了,我总得对她说点什么,让她瞑目呀。是不是,老婆子。人生难得糊涂,这是我对每一个老年人说的。大地既然提供给我们长命百岁,我们为什么不珍惜呢。我老了,年青时的创造欲彻底灭亡了,梦抽取了我的乌发,让我安详地度过晚年,但是,我看到了肉体的新希望,它就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只有延长自己的命数,我们才能再次见到天日,我们可怜的儿女呀,任我们怎么形容,他们也体会不到天日的神奇,所以只有让他们出国一次,但是蜀地依然阴暗着-------”
“亲爱的,我的右手好痛呀。”苗儿将剥了皮的右手伸到金善玉与老婆子之间,在血红的映衬下指尖的指甲格外锋芒。
金善玉向后退去,苗儿走到老婆子跟前,左手上出现一个两寸长的黄金刀,“会很痛的,但是你不叫出声来,就没有人知道。”
黄金小刀在苗儿的左手指间对着老婆子的右手腕翻转几圈,消失在她的衣袖中,老婆子的手皮被她扒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套在自己手上,露出满手指甲。
苗儿从胸前掏出一只竹瓶子,将里面雾化的液体倒在右手上,“看到了吧,你一生的黄金就是我们俩的了。”
“金家两口子,你的儿子在王位上就职了。”外面人们的喊声还没有消失,屋门就被拍响了。
“没有人回应,老两口不在家。”人们的脚步声消失了。
“为了迷惑武功部,我们还得在你身上做点文章。”杀牛贼对老婆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