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蜀地上空依然飞往着鸟儿,只是生灵的肉眼看不见罢了。它们是白色的秃鹫,在高空的云层中,窥视着潮湿的大地。凡是看见白秃鹫的鸟儿、老鼠、蜀人只有两种归途,都是可怕的不为人知的。我们已经知道,金老板的生活被白秃鹫锁定了。

现在已经是,他叙述的关于李云头的报告被送往大重庆的半个月后。吃过早餐的他从家里走出来,心里一直惦念着能够从大重庆捎来儿子的书信。他走在去夜来香的街面上,一栋栋木房在一簇簇树冠的掩映下,显得格外清朗,树叶告诉我们昨夜下过雨。

金老板搜索着路过的每一个树冠,希望能够看见鸟儿的踪影。每一栋房相距少说也有上百尺,房前屋后的每一棵树少说也有一个成人的怀抱粗。宽广的街面铺着不宽的石板路,两边是草坪。草坪上时常可见快乐的老鼠与欢快玩耍的孩子。草叶儿被昨晚的细雨冲洗的干干净净清清明明,玩耍的孩子身上沾染不到一点泥土。路人也看不见草坪下的泥土。

金老板不由得想,要是这些童稚的快乐都在万里晴空的阳光下该多么美好呀。这时他体会到,阳光天天向上的精气神对生灵新的一天生活多么可贵。

“哎,就是缺少了飞舞的鸟朋友。”金老板叹息道。

啪,一个湿湿的黏黏的像是泥巴的东西落在了他的额头,他也以为是淘气的孩子------。

“鸟屎!”金老板看着手上从额头揩下的鸟屎,吃惊的叫着。

街上的行人惊喜的围拢过来。

“看看。是鸟屎。”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鸟屎。”所有人都仰望阴云下的空际,寻找着鸟儿的踪迹。他们又重新审视着鸟屎。

“让我闻闻。是鸟屎,是什么鸟屎呢?”

“肯定不是鸟朋友的鸟屎。”

“让我尝尝。”行医者说着从金老板手中揩去一点鸟屎,“不是那些能够治病的鸟屎。”

金老板瞪大的眼睛黯然下来。

人们的言语中依然满是兴奋与对鸟儿的期望。

“会的,肯定会的。既然有一只鸟儿,就有其它的鸟屎落下来。”

“可怜的孩子呀。我们只能通过图画与标本让他们认识鸟朋友。”妇人说。

“鸟朋友捐献的遗体,以及遗体制成的工艺品。我们的孩子只有通过这些来想象鸟儿神奇的飞行天赋。”

“并且它们也越来越脆弱。”

“将这滴鸟屎晾干,珍藏起来,用于教学吧。”

“为什么从其它国家引进的鸟儿总是面临着在蜀地失踪呢。”共同的问题再次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上。

两位风尘仆仆,各自背着剑的草上飞飘入村庄,吸引了公作途中的村民。

“国会的布告。国会的布告。”两位信使一进入村庄就呼叫着。

众人看见他俩矫捷的身影飞过几个树冠,落在村庄的磐石上。每个村庄的磐石上都竖立着一面木牌,用以张贴国会的布告。

用毛笔书写在兽皮上的布告内容如下:“以国王的名义:系于聚宝盆中的原始财富被戴着面具不明身份的人大量提取,并流失于无踪,国会从武功部选取三位高手中的高手,分别轮班守护聚宝盆的三个门户,这三个人被称为蜀地三足。介于使命的重要,蜀地三足将限制个人从聚宝盆中提取黄金,每一年只得提取一寸黄金;每个提取黄金的个人或者组织,一律不得戴面具。另外,根据近几个月来各个村庄的关于老年人失踪的报告及处理意见,国会已经委托武功部秘密探查。望全体国民不必对已经发生的或将要发生的怪异惊慌。阳光总会冲破阴云。”

人们围着磐石,议论纷纷,金老板站在一边听着。用心想象关于老年人失踪以及黄金流失的议题。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布告上的黄金二字,脑海中一下子浮现那张神圣的黄金面具,“以国王的名义。多么让人心动的称呼呀。它会降临在我长得打眼的儿子身上吗。为什么布告中没有我报告的李云头‘以一生的黄金,换得长命百岁’的报告呢。”

“金善玉吗?”他听见身后的男人称呼自己,转过身,是那两个大重庆来的草上飞信使。

“我是金善玉,夜来香的名义老板。”

“这是国会交给你的私人信函,谢谢收下。”信使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的兽皮。

金老板展开兽皮,上面依然是娟秀的毛笔字迹,“谢谢提供的重要线索,我们共同努力,会找到蜀国的症结的。”

金善玉坐在夜来香的柜台前,任由柜台上的猫儿打着呼噜。那夜与黄金面具的结交怎么也不能忘却,一直萦绕在他眼前。他的思绪越来越紊乱,“一生的黄金,换得长命百岁,一个老人一生的黄金有多少寸呢。又是从哪里换得的长命百岁呢?七十古稀,相对长命百岁是有些短暂。但是这些老人用长命百岁来干什么呢。显然,他们就是那些戴着面具,大量提取黄金的人,但他们又都失踪了。要是黄金面具的预言者在我面前就好了。”

“懒猫,起来。酒肆中像是有耗子了。”金善玉抓起猫扔到地上,与喵喵叫的猫对视着,“看我有什么用,你们不是只吃耗子吗。”

金老板再次将每一张桌搽干净,从墙边的书阁上抽出一卷竹简,坐在一张酒桌前阅读起来。

“醉酒吧,醉酒吧。”突然,这种怪异的指令声传进他的耳朵。他四顾一番。目光落在了头顶房梁上的猫。那只猫也注视着他。

“你听见了吗?”金老板与猫对视了好一会儿,然后问。

猫儿喵喵一声。

“哎,过几天,我一定得结交个新鼠朋友。”金老板低下头重新滚动竹简。

“醉酒吧,醉酒吧。”穿越木墙的怪异声重新响起。

“呼噜噜,呼噜噜。是你发出的打鼾声吧。”金老板再次抬头仰望房梁时,猫儿已经站在书阁上。“喵喵,过来。”

迷人的一字猫步迈到金老板跟前,跃上酒桌,卧下来。

“醉酒吧,醉酒吧。”显然,这种像是指令的声音缭绕在夜来香中,金老板确定。他合上竹简,凝神倾听,“醉酒吧,醉酒吧。”

“然后呢?”金老板灵机一动。

“见到黄金面具。”那种声音真得回答了金善玉。

金善玉犹豫了,甚至是他的思想梗咽在醉酒上。为什么一定要醉酒才能够见到黄金面具呢?

没有声音回答他。他揣着这样别扭的心声度过了一生中最为艰难的一天,直到晚上送走最后一个饮酒者。他盯着墙上那句对酒的定义,特别是最后那句,‘千万不可让醉酒要了灵魂的命。’身体一阵痉挛,他回想起那只被黄金面具变成耗子的鼠朋友。他带着逃避的心里将目光从字面上移到猫儿身上,那只猫儿自顾自玩耍着,快乐得像一个学步的幼儿。

“我这把年纪了,为什么就不能醉一次酒呢。”他偷偷的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很快他眼珠子又一转,“难道为了见到黄金面具,我必须醉酒吗?乌黑的罩袍与黄金面具蒙蔽的是一个怎样神圣的人呢?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人?”

金善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灵魂与肉体的双重孤独使他感觉自己将要置身地狱,但是他明明看到的是一副神奇的黄金面具呀,那是一个通神的光滑金蛋蛋。

“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要怕醉酒呢,只要不烂醉,对,只要不烂醉。”金老板将猫儿抱在怀里抚摸着,自言自语。

然而,那只鼠朋友的场面再次浮现在他脑海,对阴魂浓重的后怕摧残着他的意志,他既踌躇满志,又胆小后怕。但是,黄金面具又一刻不停在眼前吸引着他,他太想知道儿子的命途了。

金善玉紧绷着脸从柜台后面抱出一坛酒放在酒桌上,当他揭开封口,阵阵酒香充斥酒肆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脸上顿时流露出志得意满的浅笑。他转身进入夜来香的内室。这时酒肆一角的猫儿跳到桌上,鼻孔对着启封的酒坛闻一闻,随后一个后翻身,猫儿的后腿就站在了酒坛的口儿边沿,它蹲下来将下体半透明的分泌物泄入酒中。

猫儿若无其事地在酒肆的旮旮旯旯儿转悠,金老板面带微笑着对手中的铜壶自言自语着,掀开内室的门帘走到前堂,“有了温热的苦口草药,就可以压一压我微醉后的恍惚神志了。”

他将酒坛中的酒向酒壶中倒上半壶,确定自己的分量就这些后,他自斟自饮起来。三盅下肚,他眼前的事物扭曲起来,猫儿后腿站立着舞动身段。

“没见过,没见过,猫儿还能跳舞。”金善玉满嘴醉话。

酒盅在猫儿的手中杂耍着。逗得金善玉满脸傻笑。

“没想到这酒这么来劲。”他去触摸药壶,游移的精气神指挥着抖动的手将药壶撞到,棕褐色的药汤到灌进他的衣襟中。

“你的生命将更加来劲。只要你在七个金囊中选择一个。”

金善玉看见黑罩袍的黄金面具坐在另一张酒桌上,酒桌上站立着七个金灿灿的老鼠肚子状的金囊。在他眼中时而像七个金疙瘩,时而又闪耀着金色编织的纹理。金善玉站起身,摇摇晃晃着,黄金面具上前伸出手掺扶着这个醉酒者。

“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差劲。”黄金面具说。

“不,不,因为我这些日子一直心事重重。”

“自从遇见我吧。”黄金面具将金善玉放在金囊的酒桌前。

金善玉面对着黄金面具,从他扭曲的醉脸,我们可以看出他想尽力让自己回归清醒。好在酒还是给了他胆量,他艰难问道,“你到底是神灵还是魔鬼?”

“哈哈。神灵还是魔鬼。金善玉想让我成为什么呢?你想让我为蜀国拨云见日,我就是蜀地的一缕阳光,光辉属于你与儿子;你想让我为你的儿子实现理想,我就是蜀地的神灵;你想下地狱,我可不知地狱之门在何处。再说金善玉命中与地狱扯不上边呀。你们的前途无比光明,是你的思念将我召唤到你面前。选择吧,从七个一模一样的金囊中选择一个。”

七个金囊的口儿串套着金绳,拉紧绳头,袋口就收缩为一团封住了。金囊鼓鼓的,金善玉挨个捏了捏,里面像是没有装什么,每一个里面又分明有生命存在。

“当然你可以不选择。”黄金面具说。

“然后呢?”爬在桌上的金善玉直起腰,他要证明自己此刻的抉择是清醒的,灵魂没有受到醉酒的干扰。

“没有然后,为了蜀地的阳光你必须选择。”黄金面具与金善玉对视着。金善玉在黄金面具中看见了醉酒后自己的醉脸,当他看见自己的笑容时,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面,内心有感而发,“可怕的皮笑肉不笑呀。”

“如果七个金囊我全部选择呢?”金善玉问。

“那你就是人间的魔鬼。“黄金面具说,“你不会是想下地狱吧。可惜我不是有着金色仙人脸的华夏。”

“不,对于一个将近花甲的老头子来说,成全自己孩子的理想才是瞑目之举。但是,为什么不让我的儿子选择呢?”

“因为他是蜀地的希望。”

“这么说,我的选择将成全蜀地的希望。但是有七个金囊呀,怎么就确定我任意选择其一,就能够成全我的儿子呢?”金善玉捏着金囊问。

“虽然七个金囊中有不同的物质,但是无论你选择哪一个,都有助于你的儿子成为蜀王。只是成功的过程不同罢了,无论是什么花,都会结出理想的果实。”

“等等,你是预言家吗?”金善玉内心装上了什么,并且是刚刚装上的。

“我是蜀国阴云下的阳光。你的儿子是我的光芒。”

“快回答我,你是预言家吗?”

“既然你怀疑我。我们就无需进行下去了。”黄金面具站起身,却没有收拢金囊的举动。看来它是在吓唬金善玉。

“好,我直说吧,既然你是预言家,这么说,我的儿子命中注定是蜀王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我醉酒,然后选择金囊中的物质呢?”金善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拉着黄金面具的袍袖,他无心碰触圣人的手。

“我不是摸骨相的华山松。只是一缕蜀地的阳光。只有你的儿子能够将我的光芒带到人间。看来,给你阳光,你是不想灿烂了。”黄金面具甩开袍袖上金善玉的手,金善玉一屁股蹲坐下去,随手将桌上的一个金囊攥在手中,“就这个了。”

黄金面具袍袖下的手掠过桌面,桌上剩余的六个金囊消失了。猫儿窜到桌上,黄金面具将猫儿抱在怀里,抚摸着。

“内心真是自责呀。自从蜀地的酿酒技术光大天下,我从未醉过酒,年近花甲了,却为了儿子的理想-------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诞生在三峡巫山。叫我巫。”

“只有名字,没有姓吗?”

“我已经抛弃了我的父姓,为了蜀国的阳光。”

“是呀。神灵都是传说的,不可被人类记载。就像我们无需记载阳光的神圣。”金善玉解开金囊的口套。里面金灿灿的,什么也没有。倒是一股怪异的气味扑鼻而来,因为他的醉酒,所以感觉不怎么刺鼻,依然瞪大眼睛往里面张望着,编织金囊的金丝线像是要透明了,因为他的眼神感觉,金囊里金灿灿的光亮就是来自外面的灯烛。

他没有看到甚至是感觉到,但是站在另一张桌上的猫儿洞若观火:一袭白气从他的面部飞出,他头顶的黑发中又增加了缕缕白发,白气进入金囊中,一袭灰气从他的面部扑入头脑中。金善玉倍感神清气爽,莫名高兴臭了金囊的气味后自己酒醒了。

“里面什么也没有呀,巫朋友。”他转过头,只见那只猫在对面的桌上看着他,黄金面具不知何时放下猫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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