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是自由的非自然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都可以根据自身对仙尘的需要喜好的程度来调节自身是彰显四季中的哪一季节。在仙境中——入微到仙气——每一个单体生命都是一个音符,它们共同编织出仙境这幅丝丝入扣的动感山水画,任何一个音符一旦脱离了画面,它的色彩难以照耀大地,除非有神的呵护。谱写仙境这首神曲的手是上天注定。
虽然华夏与芙蓉尝到了无花果,但是他们还是不能完全心神合一。因此在爱情的通过躯体使精神得到美妙的享受方面,华夏与芙蓉并非同时达到精神的**。当然,爱情的结晶已经种下。他们的心神若隐若现地相通着,这种精神与躯体上的雾里看花的美好远胜于彼此的一切**裸地印在对方的心上。他们喜欢这种心领神会的神灵相通。神思的交媾后的产物胜于神本身。
他俩两手相握着同时摘取一颗无花果后,一分为二细细品尝,分享于任何情都是无上的甜蜜。静谧的夜,除了一棵挂满红晕的柿子树,一切生命都入睡了,我们看到它们已经藏匿起自身的光彩。那颗叶子与果实挥发出温柔红光的柿子树并非独自在仙境的黑夜中璀璨着,它更吸引我们的眼眸。小巧的红灯笼挂满枝头,它们与簇拥它们的红叶从不争妍斗艳。一片红叶突兀出整个柿子树,以自身占据的半壁江山完全将我们的眼球吸引。这片叶子从叶柄处一直伸展到叶尖,一片巨大的椭圆形红叶便将华夏与芙蓉盛在了它的怀抱。华夏与芙蓉拥抱着睡在这片叶子上,叶子轻轻地摇晃着。无论贵贱,任何睡在摇篮中的孩子都像睡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安详幸福。
蜷曲地面对面拥抱的他俩,雪白的身躯通体一色,随着叶子的椭圆状。梦从来不入睡,他俩的长长的乌发展开了,在伸向叶柄处缠绵缱绻、灵动飘逸、好是激动。
音乐是醒着的梦,它与我们的神思契合上达到人人平等。只要你愿意为梦疯狂。
华夏的乌发蜷曲成二胡的琴,芙蓉的乌发绷直出刀割的弦;弦割着琴,二胡发出悠扬婉转的乐音。它们变换出各种丝弦乐器,琴瑟调和地弹奏。细长巨大的叶柄在乐音的沉醉中脱离了枝条,飘扬着落于天池上。天池在波纹的激荡下睁开了眼,敞开了心扉。一缕清泉状的液体分别从他俩的发梢淌出,凝聚成方形晶体。这是弦外之音的结晶。
黑夜再次将大地平静地交给阳光。穿着红色虹的芙蓉与穿着金色虹的华夏在天池上苏醒。
“一个没有梦,没有思念的睡眠。虽然它使睡眠过于短暂,毫不富足,这种无凝聚出的瞬间,却给了我从未有过的难以形容的惬意。”华夏说。
芙蓉如风般轻轻蹲下,从天池中掏出方形的蓝色晶体。出水晶体滴水未沾。
“这是蓝图之书,是秋毫纪最后那只鸽子的梦,是那只鸽子转世后绘制的蓝图之书;它在你我的记忆中,通过我们的爱情,结晶于现实。”华夏说。芙蓉掀开蓝图之书,蓝图之书浮现液体的动感。“它可以向你我展现,将来对整个生灵界起着关键作用的事物的物的一面。”
他俩看见,一头健壮的金牛如复活的坚韧山脉在蓝图之书的平面中奔跑着。芙蓉合上蓝图之书,装进虹中。
华夏将自身的全神贯注于右手上,抚摸着芙蓉洁白的小腹。白色的桃心形结晶从芙蓉的小腹移到华夏手心。爱情的结晶,如玉般温润光滑。他俩意味深长脉脉含情地望了彼此一眼,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爱情结晶上。一滴血,或者说是一袭灵动的红色神气在爱情结晶中。华夏掏出大地杯,芙蓉将爱情结晶掰做两块,结晶中的那滴血随着爱情结晶一分为二。芙蓉将其中一半放进大地杯中,它飘荡在杯中的大海上,有了另一个苍穹。另一半爱情结晶被芙蓉放入蓝图之书中。从此源于同一滴血、同一份爱情的神的结晶有了不同的命运。几个世纪后他们在人间能够相遇吗?此刻已经神注定。
“大地的心眼之门在哪里呢?”
芙蓉在华夏的牵手中向风洞跑去。凤凰精神高度紧张地转动着凤冠,像是风洞中有什么怪异吸引着它。
“凤凰提前一步到达了大地心眼之门,看来它比我还能窥见你的心思。”芙蓉说。只见凤凰的头颅依次在风洞中的每个罅隙口搜寻着“无”。
“不是它知道我,而是我知道风洞再次牵住了它的神思。”
芙蓉说:“它比你我还想去地心一游。”
华夏也像凤凰那样以满身神思倾听着每个罅隙中的“无”。他对芙蓉说:“你凝神倾听。能够辨别出风洞中发出的是何种声响吗?”
“这不是心眼之门吗?”芙蓉将耳朵对着一条罅隙。“像是风声却与风声有所差别。它吹出的风及风响是有规律的。”
“也正是这吸引了凤凰的神思。你再试着用眼眸洞穿它的黑暗。除了怪异的风声,你我是搜寻不到任何能够让你我一目了然的迹象。甚至,我的记忆对它像对红蜻蜓般一直是盲区。我思考很久了,既然这种风是有规律的,那它的风声或许就是一种语言。”
“语言!你的脑海中已经有了近百种语言------”
“我却听不懂它的言语。”
“它?”芙蓉深受感触。
“黑暗中的物质。仿佛有一种生灵被封在了罅隙背后的黑暗中。”
“你打不开这石头吗?”芙蓉怀疑了。
“看上去轻而易举。但它确实是另一道门。通往未知的门。当我的身躯化为一缕光通过罅隙时,里面激进的气流与振聋发聩悸动神思的风声威逼着我不得不逃出洞外。如果不是石门对它的阻挡我想它会使翠华山的仙气四散大地。不过,既然它是仙境的一部分,我们一定会让它豁然开朗。或者说它总会对我们豁然洞开。就像我们很必要地向生灵界打开仙境的路径。”华夏抚摸着凤凰的脖颈,说:“我知道吸引你的是一种神灵。但是它蜗居在风洞的另一面,自有它的用意。现在你随我们进入冰洞的另一个洞天,但你必须时刻紧随着我与芙蓉。不然,在突飞猛进中,你会被冰雪所化。”
凤凰摇身一变,成为凤冠,凤冠上的每页羽毛分别有一面丹凤眼。华夏捧起凤冠戴在美人的头上。
他俩站在冰洞中,面前是厚厚的冰石。大地杯在华夏手中显现,随着华夏的心意变化成神的权杖。权柄是大地杯水的一面,柄眼完全凝聚了大地杯火的一面。当华夏举起权杖将权柄上端的火眼触上冰石时,顿时风雪大作。凤冠上的每页羽毛都匍匐在芙蓉的乌发间,将每眼丹凤眼躲藏。
冰洞中的冰石在大地杯的作为中化作雪花躲着华夏与芙蓉,沿着洞壁急簌簌向洞外飞去。冲击我们视觉的是:它们像雪暴形成的龙卷风以风眼将华夏与芙蓉吸食进可怕的未知。但是,华夏与芙蓉不是翻滚着做自由落体,他俩好端端地牵着手在向冰雪之洞的深处飞翔。
华夏对芙蓉说:“从小的说,我们将要进入的是人间每个家庭的水土之洞。参透了洞中的秘密我们可以看见人间每个家庭新生一代的一生。从大的说,我们进入的是影响人类的风水之洞,参透了洞中的秘密我们通过人类可以看到整个生灵界的将来。”
芙蓉回答道:“如果大地心眼后的一切也像一万个四季中的生灵界成为你乌发下脑海中的记忆,自然将不是自然,你我面对的是一切归金,世界末日。你我可以掌控人类的任何一个家庭,却不能掌控他们的风水。但是,将人类家庭的命运是握在光辉与他们自己手中的,你我能改变的只是暂时。你我可以扭曲一个地域的繁荣,却永远掌控不了他们的水土。因为这一切都是日月通体分解自身,与大地用一万个四季积淀出的。任何神灵也不能通过进入大地心眼中,打开心眼之门的所有,而顷刻间将大地倾覆。这是造物主在创作你我及所有的一切时早就注定的。生命是必须活下去,而不是必须死亡。这贯穿了任何一个物种。”
“既然生,就有了命。”
华夏与芙蓉不再飞翔,因为风雪消失了。他俩进入了白色的空灵,除了眼前,他俩所环顾的四周通体一色的静止的白,白得有质感,却又那样遥远。若非神眼,必然眩晕。华夏收拢了大地杯。白色洞体的洞口荡漾出彩色的灵质洞天。当他俩站在洞口时,月亮、地球、太阳、星河通过五行交织出不解的渊源,在洞天里看上去一幕了然,却又那样地不可思议。
确切的说,这是中华大地的背面,每一座山脉清晰可见,不同的是,这是活跃的白色山脉,如沸腾的水,山脉折皱越紧蹙,沸腾的液体越激越。头顶的液体向下沸腾着,震慑着他们的心神。山脉是沸腾翻滚的液体,河流是穿透液体的蓝色脉络,平原是白色舒缓的液体,孤傲的山脉在平原上如一股翻滚的泉水,海是黑洞。啊,心田的自由播种,他俩立于其中却是无。只见每个单色灵质或重组后的灵质丝毫不受他们的躯体的左右,反倒是穿过他们几近透明的身躯自顾自从脚下的星河上升到头顶的大地中。
他们迈开了第一步,轻盈雅致的牵手漫步。永远也涉足不进太阳所在的金黄位置,与月亮所在的洁白位置。他们在空中漫步,五行灵质穿过他们的身躯。
“灵质的凝聚与选择性的播种是灵气循环最大的奥秘。你我站立于其中,却是无。无懈可击的五行灵质的结合,任何神也阻挡或改变不了它们的自由意志,它们的结合是灵质碰撞出的灵感。它们不断地穿过我们的身躯,我们却无丝毫感觉。”不仅如此,他们也只能漫步于这一平面上。华夏从乌发中抽出近百根乌发,乌发向中华大地的飘去,交织着融于其中,华夏说:“我的梦已经根植大地。”
“我也要进行一次播种。”芙蓉打开蓝图之书。那半爱情结晶已经融化在蓝图之书中,一头金牛从蓝图之书奔出,向中华大地跑去,一头扎进沸腾翻滚的山脉中。或者是穿过蓝图之书的五行灵质提携着蓝图之书中的金牛融进了大地中。芙蓉与华夏望着金牛的消失处。
“我们已经将一半爱情结晶播种在那座山中,在以后的四季中,我们只要关注。”
“并不是因为大地杯中的另一半用一生在等待着他。”华夏望着芙蓉亲密地笑着。
他掏出神笛悠歌一曲。歌声响起,所有的灵质中断了挥发。芙蓉唤醒华夏,终止了笛声,灵质继续挥发。在灵质的播种被打扰的短暂瞬间,他俩分明听见了各自内心的悸动。一种奇怪的从未有过的感觉漾起在他俩心中,久久不能释怀。
冰洞中急骤飞出的雪花覆盖了仙境的每个角落。银装素裹的仙境,这是仙境的第一场雪。所有的树叶都凋零了,除了松树。在天池畔那些果树光秃秃的细枝末节,绽放着色艳味深的花儿。在花心,各色的花粉倾泻而下,如仙尘汇聚的彩带飘进树下的大地杯中。华夏与芙蓉曲肘而卧在白雪中,耳鬓厮磨,绵绵情话。绿色的虹缠绕着华夏的臀部;血红的霞衣包裹着芙蓉高挺的**,从后背包裹至臀部,婆娑的迷你裙。他俩洁白的肤色在白雪的衬托下,在虹色彩的映衬中透骨出体内的温润。肤色的洁白不同于雪的洁白,正在于肤色有温暖的爱的滋润。这种爱是特殊的,我们称之为性情。他们洁白肤体中充盈的温润使我们情不自禁将自己的手触摸在他们的肌肤上,永远的摩挲下去。作为凡夫俗子,我们也只有这样与神灵相通亲密接触。
神笛伸展出笔直的八节四肢吹着口哨在无比美丽的神人身边跳跃着,翻滚着,这是它的街舞,无比僵硬,不胜机械。
笛声依然萦绕在我们耳际,我们飞向空际,仙境越来越小。银装素裹的它如一面素朴的瓷盘在我们的注目中。天池是纯白平滑的盘底,翠华为细瓷盘着了一层彩釉,不断变换着姿色。它的素朴,它的如玉般的色泽,使我们只想伸开双臂将它攫取,永远抱在怀中,秀色可餐,谁又舍得吃了你。而我,只想披着虹,美人为伴。或者戴上仙人脸沐浴在相思潭。不然,梦欺骗了我,我只有饮尽相思潭的水醉生梦死地延续自己的梦。谁让我们有了生,谁让我们的脑海荡漾起灵的方舟。我们继续向空中飘去,总会落地的。当我们在空中环顾四周时,恍然醒悟,空中的飞鸟地上的兽群,一切动物都定格了。也许是由于大地心田的自由播种,在神笛的美乐中中断的瞬间,引起的大地上的共振。
不要醒来,既然生,就是仙境;这份寄托是精神上的伴侣,即使是再猥亵的身躯,也离不开。那个在我脑海中泛舟,激荡起我灵感的那位,悄然无意间牵起了我的手。真想给她披上虹,醉梦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