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特，虽然说了要引起这家伙的注意，但是……”
雷天接连发动墟理，三段空间跳转之后，重新来到了苍龙的脖子正下方。
当然，根据苍龙的主体原型是上古大蛇来看，应该算是它的七寸所在。
话虽如此，苍龙的这一部位也广阔无比，哪怕是雷天的风之剑能贯穿它的鳞片，也未必能有效引起它的注意。
想象一番，这就相当于雷天将一柄剑插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中央，接着宣称自己一剑刺穿了整座城市一样。
何等滑稽。
雷天御风飞行的同时缓了口气，毕竟他仍然无法熟练地使用墟理的力量。而且不知为何，在运用墟理躲过苍龙的咆哮震荡波，在那异空间呆了一段时间后，雷天发现自己眼前的世界时不时会涌现出奇怪的文字。
这些文字既非苍龙玄术中的符画，也不是朱雀魔法的符文，完全是雷天从未见过的文字。
若是去深究起来，哪怕雷天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参透那些文字所代表的意义，只是……
寄宿于雷天身体中的沉顼一样能看到那些文字。
和视界仅止于凡人的雷天不同，沉顼是抵达了神之领域的凶兽，纵使它的力量被封印在济世，这也不妨碍它理解这些因为特殊原因从世界底部泄露出来的痕迹。
就在雷天专心思索着该用何种手段将自己的法术威力再次提升，好引起苍龙注意的时候，沉顼罕见地主动开口了：
“不要被骗了，即使有机会窥见真实，你也不应该对那种东西伸出手。”
“哈？”雷天一愣，若不是他的御风术早已轻车熟路，沉顼这突如其来的发话足以让他吃惊地从空中掉下去。
“你怎么突然开口了？”雷天不禁有些奇怪。大多数时候，寄宿在他身体中的沉顼都是以心中幻境的方式与他面对面交谈的，像这样子他在现实中维持意识却听见沉顼声音的情况少之又少。
“我只是发现了某人的恶趣味而已。”沉顼如是回答，尽管这份回答完全不能解答雷天心中的疑惑，但是凭着这段时间和沉顼的接触，雷天觉得沉顼这番话并没有恶意。
窥见真实？那是什么说法？
雷天完全不明所以，不过现在并不是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在雷天的眼前还有更应该关注的麻烦。
苍龙。
这个时候，苍龙的突然有了动作。
原本沉寂的苍龙猛地俯身向下，而这直接导致了那庞大的身躯宛若倾塌的苍穹一般迎面压向雷天。
“法……”雷天再次忍不住爆起了粗口，要知道他为了从苍龙的指爪之下移动到这里接连使用了三次墟理，现在这架势，单凭御风根本逃不出这迎面压下的山峦一般的身躯，只有再次发动墟理才行，可是……
现在的雷天是无法使用墟理的。
只要他尝试着催动墟理，那剧烈的疼痛就会席卷他的全身。这并非身体上的伤痕，而是凡人强行使用过于高端的术法所带来的反噬。
“雷，你不用强迫自己的。”
只听得身后传来练卓尧的声音，紧接着雷天被人提着领口，轻易地穿过了一道空间裂缝，转而出现在了更高的云层之上。
雷天逞强地说道：“师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解决这个大家伙的。”
练卓尧一怔，不禁莞尔。
在练卓尧的面前，雷天依旧是当年那个面对各种刁难仍然不屈不挠的小鬼。
如果说这个世间有什么是值得铭记的话……
练卓尧对着下方只能看见部分的苍龙的头颅伸出手去。
相隔数里，可即使这样，仍然无法看见苍龙之首的全貌。
但是，练卓尧凭借脑海中对于苍龙原型乃是巨蛇，头颅被换做狼首的认知，判断出眼前所正对着的应当是覆盖上鲲鱼之鳞甲的眼睑。
再往下，应该就是苍龙的眼睛。只不过那一部分隐没于云中，而且苍龙已经开始行动。
只消一瞬，它便没入云层中，一路下行，竟是打算降临到地面上。
“师父，这家伙的速度很快，只能用空间移动才能追上它啊。”雷天重新调息，准备再次发动墟理追赶苍龙。
“严格说来，它的速度并不快，只是……它的身躯太过庞大，仅仅是平凡地挪动身子，就等同于我们瞬行千里的效果……”练卓尧撇了撇嘴，不禁在心中感慨着。
自己还真是选了个不错的对手啊。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和那个打开眠龙殿的家伙换个手。让他来对付苍龙，自己跟羲言小打小闹就好了。
“雷，接下来我会束缚住苍龙，并且在它的鳞片上留下一处伤痕，以你的全力攻击那个地方，应该就能让它意识到你的存在了吧。”练卓尧下定了决心，在心中构筑了成功阻止苍龙的画面之后，他吩咐道。
“知道了，攻击师父留下的伤口是吧。”雷天表示自己了解了。
“很好。”练卓尧望着雷天，欣慰一笑，下一秒，他的身形便化作一束锐利的青芒，转瞬之间便从云端之上飞落至下方苍龙的眼眸边。
苍龙巨大的瞳孔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其中映照着下界的万家灯火。大多数凡人并不知道天空中的异变，欢声笑语生活着的人们并不知道它们已然被巨兽视作食粮。
“苍龙啊……”练卓尧明明就在苍龙的眼睛前，但是却压根无法引起对方的注意。
因为太过渺小。
试问又有谁能看得见那空气中渺小到无法辨析的微粒呢？
——“上清玄寂，壹之一。”——
此身此心理解剑之真意，最初之影化作万剑射向苍龙之眼。
“身为‘人’，我否定那个虚伪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