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导出结论的步骤或许需要千万次的曲折迂回，但让结论成为现实只需要瞬间而已。
对手是苍龙，身躯延绵万里看不见尽头，单只爪掌即可抓起一座城池。
其身若盘曲，或许能将整个苍龙都纳入它身下影子里。
这样的存在，哪怕不使用那些术法，单纯的举手投足也能够使得天翻地覆。
雷天出手了。
他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剑。以朱雀魔法阵凝聚天地外力，再以苍龙灵符术化外力为己所用。
那是模仿着练卓尧的剑招。
此剑一出，足以将眼前数里范围内的一切碾碎。
——（跨越时空，这一剑贯穿了苍龙的七寸位置，速度之快，任何存在也无法捕捉。）——
这一剑刺入了苍龙的身躯，贯穿了那掠夺自鲲鱼身上的鳞片。
乍一看，哪怕是凡人也能对苍龙造成伤害吧。
然而，仅止于此。
以狂风为骨，剑身近六里长的长剑，穿透了苍龙的鳞片，在触及苍龙鳞保护下的肉身之前便消散了。
穷极雷天全部的一剑，甚至连引起苍龙的注意都做不到。
那翱翔于九天的巨兽甚至都没有刻意使用术法防御，仅凭借单纯的肉身强度就防下了这一剑……
不对，说是防御并不恰当，因为苍龙压根就没有“防御”的意识。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剑对于苍龙而言仅仅是伤了一根毫毛。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这就是无法逾越的高度，这就是……
苍龙！
……
……
“吼！！！”
苍龙并没有意识到身下有着一个渺小的人类在攻击自己，它在仅仅是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当中，任凭自己的身体被欲望所驱动……
百世之约已经结束了！
苍龙的心底涌现出了一种微妙的情绪，那是全身心都自由，不受任何束缚的畅快感。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愉悦吧。
自由，便是苍龙体会到的第一种感觉。
接着，就该是按照当初的约定，得到自己的报酬……
报酬……
对了……当初的约定究竟是什么内容？
对了！
人，生命。
亘古，以人牲祭神。
百世之约，以一国祭神。
履约，便是……
苍龙感觉得到下界那广袤的土地，亿万的生灵。
不只是人，就连其他生命也包括在祭品之中。
人牲不足以等价百世的守护，因此……
祭国！
贪婪地打量着属于自己的祭品。
不知满足地幻想着吞食天地间的一切。
不知不觉间，苍龙的影子幻化成了妖异的怪兽。
并非单纯的凶兽，而是……
……
……
九天之上，羲言的本体用光剑构筑出一个牢笼，将谑媸困在其中。这头战狼已经失去了理性，从他的影子里不断分裂出啃咬空间，吞噬存在的异形怪物。只可惜羲言构筑的牢笼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无论那些异形怪物如何吞噬，都会有新的光剑填补缺口，确保它们无法冲出牢笼。
斜眼瞥向下方，羲言不禁呢喃道：
“百世千叶散……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那家伙给取代的？这个‘世界’的最深处，潜伏着‘始源’的怪物的影子……”
“果然……你发现了它……”
羲言身后的空间泛起阵阵涟漪，有着与他相似样貌的女子若无其事地破开空间出现。
“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羲言的语气格外冰冷，只不过对于对方来说，这种强硬完全是虚张声势。
她，顶着此言之名的女子露出了浅笑：“你现在无暇对付我。仅仅是压制住谑媸就已经让你使出了全力。”
“所以，你是打算在‘降临’之前，抹去我这个变数？”
“哥哥，你为何要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违反自己的规则。”此言苦笑着，“不让谑媸与它交手是聪明的做法，只可惜……他们都不会懂。”
“……”羲言漠然地看着对方。正如此言所说，他现在没法出手。
此言十分大胆地来到了羲言的面前，并且贴上羲言的身子。
“我原以为第十三名窥见真实者会是雷天，没想到……我错了，它一直在这里。所以我的所作所为都变为了无用功……”此言的纤纤玉指拂过羲言的脸颊，两人有着相似的容貌，一样纤尘不染的无瑕肌肤，相拥在一起的画面美若梦幻。
“你之所以无所顾忌，是因为在苍龙的国土只有我知晓你的存在，也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实目的。”羲言说着，那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肃杀。
“棋子，棋手，你的布局，你的夙愿……我都能够理解，所以，我会倾尽一切否定你。哪怕为此我要否定苍龙，否定这个国家，否定历代大灵明所守护的一切……”
“那么，你是准备在这里解放它？”此言笑了，她所期盼的正是如此。
第十三名窥见真实者现世，便是天之碑降临的时刻。
“并不需要，尽管我已经没有余力对付你，他还有余力。”
话音未落，金色的豪雷自西边一闪而至，只是瞬间，便吞没了此言，堪堪与羲言擦身而过。
……
遥远的苍龙西部边境，在那废墟之上，瞳孔中浮现双鸦符文的男子嘴角上扬，浮现出豪迈的笑容。
“羲言……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存在？哈哈，这场赌局我也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