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栾,对你而言,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每一次司马栾来到这里的时候,被关押在囚笼里的那名青年都会出声搭讪。虽说司马栾从未理睬过他,但是对方也从未放弃过。
稍微……有些缠人呢。
“卓老板,把你关起来的人可不是我,就算你想和我搞好关系,我也没办法解救你。”
这里是苍龙教的秘密地牢,除了羲言之外,就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其位置。地牢里并不配备狱卒,负责监管这里的乃是没有疲倦,可以不眠不休工作的机关兽。
“呃……哈哈……”悬吊在半空的铁笼里,一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你总算是回应我了,不是么?”
“我只是没想到传闻中的苍龙剑圣居然是这样一个自来熟……”司马栾翻了翻白眼,接着摆了摆手,命令手下将今天押解至京城的重要人物关押到另一边的囚笼中。
反正还有一点时间,听一听对方说什么也没事吧?
如是想着,司马栾正视对方,问道:“卓老板,你为什么要问我刚才的问题?”
“这个么……我如果说仅仅是因为觉得有趣你会不会打我?”练卓尧弱弱地说道,完全看不出一点曾经的宗师风范。
说起来,这家伙的宗师风范应该早就在当初教导雷天的时候就扔出去喂某条九头蛇了……
“……”司马栾有些无语,他原以为练卓尧会说出什么意味深长的话来,没有想到……
结果,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么?
“对了,小栾,你和羲言合作多久了?”
“什么意思?”
“羲言在谋划什么,你真的知道么?”练卓尧若无其事地询问说。
“我承认看不透他,不过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他所谋划的事了。”
司马栾狡黠一笑,这个时候,正巧司马薇押着一名犯人到来,那名犯人并非人类,而是一名有着豺狼脑袋的兽人,而且他的右半边身体覆盖着一层好似泥沼的黑色物质……
“哦?”练卓尧也不由得感叹出声,“居然是奈落之渊的侵蚀,这家伙运气不错啊,居然还活着。”
“是的,运气不错,拷问那些没有受到侵蚀的家伙是得不到什么东西的,但这个人一定会吐露出一些线索。”司马栾也附和着练卓尧的话,他那稚气未脱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儿童该有的天真无邪。
“啧啧,这可比朱雀的自白剂更加过分啊,你们苍龙什么时候也玩起这种把戏了?”练卓尧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不喜欢这种做法。
“我只是碰巧得到了他而已,就个人而言,我也不会刻意使用这种手段,但是现成的东西我也不会浪费,归根结底,我只是实用主义罢了。”司马栾摆了摆手,转过身,不打算再和练卓尧废话。
望着司马栾的背影,练卓尧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这个小鬼有关羲言的事。
如果真的开口了,那么这孩子也必然会卷入其中,到时候……
“你是在为我担心么?担心我卷入羲言的布局中无法自保?”司马栾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喂喂……小栾啊,虽然我听说你继承了灵巫血脉,天生就有读心术,但是我这边好歹也是剑圣,应该不至于让你随随便便读到心声吧?”
“卓老板,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一个小鬼?”
“我是司马——司马栾,当朝三公之一,百世皇帝托孤重臣,你以为我就此抽手就能够置身事外么?”
“这……不好意思,差点把你跟我那个倒霉催的徒弟搞混了。如果是他的话,只要跟我一起逃离苍龙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但是你……你这边似乎没有‘逃走’这个选项呢。呃……哈哈哈……”练卓尧挠了挠头,尝试用笑声缓解尴尬。
“那么,你……您会配合我么,剑圣大人?”
“最好不要借助我的力量,因为言那家伙可是知道你能和我接触的。”
司马栾点点头,不再和练卓尧搭话,他头也不回地走进拷问的房间。
伴随着铁门重重关上,房间内的一切彻底与这边断绝了联系。那被奈落之渊侵蚀的可怜兽人会遭受什么待遇,会吐露什么信息已然无法知晓……
……
……
司马家宅——
并非三公司马的官邸,而是司马一族的本家的宅院。居住于此的自然是司马本家的人,而且供奉着司马家先祖的祠堂也设立于此,每逢祭祖之日,苍龙各处的司马家族人都会聚集于此参与祭祀,祭祀的地点就在宅邸之中,成千上万的司马族人祭奠祖先也绝不会拥挤,因为这座宅院的占地早已超越了一般广场。
司马本家的家宅隐隐已有自成一个坊间街区的势头。。
现在是十一月,司马本家的年轻人大多都已经出仕,每天为了公务繁忙奔波,干脆就直接睡在了任官的府衙里,是故这座巨大的宅院里反而看不见多少司马家的年轻人。
留在宅邸里的要么是已经致仕的司马家长辈,要么就是还无法任官的年幼儿童,而这些人的数量几乎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若是在宅子里闲逛,遇到最多的绝对不是司马家族的人,只会是负责打理宅邸的家丁佣人。
堂堂一个大家族,如此豪华的宅邸,结果内里却是如此,看不见一个青壮年,徒有黄发垂髫,未免让人有些唏嘘。
话虽如此,倒也是有例外存在,也即是司马筑棋与他的“客人”们。
自齐地泰衡归来,司马本家的司马筑棋带回了两名客人,那两名客人的举止粗鲁,着实让人难以相信他们居然会是司马筑棋的“友人”。
……
“这些天住得怎么样?应该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吧?即使府上的下人知道你们是地位一般的羽林军,也没有表现出露骨的鄙夷吧?”
司马筑棋询问着,这番话与其说是关心“客人”,倒不如说是变相在表达自己的恶意。
而受到这样对待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述莒和横罗。
横罗哪里忍受得了司马筑棋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他二话不说就准备动手,却被述莒强行拽了回来。
“烂罗,别忘了嵋荫还在他手上,就算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娘娘腔兼眼高手低又一事无成还特么自恋自夸的弱鸡按在地上暴打一顿,也得忍着。”述莒若无其事地劝说横罗,顺带还在言语上回敬了司马筑棋一番。
“这方面,还是你懂得道理,拐带女童的述莒兄弟。”司马筑棋也不气恼,而是顺着述莒的方式回应道。
“是吗,那我们还真是有共识啊。”述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么‘娘眼一自弱鸡’,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放了嵋荫呢?”
“这个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你们。”司马筑棋盯着述莒,完全没有把横罗放在眼里,“什么时候你成为了‘司马述莒’,什么时候嵋荫就能获得自由。”
“……”述莒顿时没了声音,因为司马筑棋说这番话的时候无比认真,让他压根没了调侃转移话题的心情。
加入司马家……成为司马述莒,这种事真的会发生么?
呐,司马筑棋,这一回你又在图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