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家伙有些萌萌哒,一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它,弯腰的那一刹那,我才反应过来自己那一双手正在做着一个令我汗颜擦汗水的举动,不过为时已晚。小家伙上前一步毫不谦虚地用黑得反光的脸蛋往那双伸向它的手臂上蹭了蹭,干干笑了几声便跳了上来,我自然是收紧了手臂将它抱在了怀里,小家伙睁大了两只黑不溜瞅地眼睛望着我,我瞧它那么“亲近”于我,于是我也直勾勾地望着它。
良久,我打破沉默:“喂,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这种模样我看着好生陌生,你……”
“我的来头可不小哩,主人你对我说话时可千万要给我面子噢,不然被我家那些有着偷窥我为癖好的手下们瞅着了,我这面子可就拉下了啊,呃呃,主人别用这种眼神望我了,我家里面已经有着一位少奶奶了,你可不能对我动歪心思的呦,噢噢,还有一点你得注意了,我家那位少奶奶是个超级恶婆娘,你惹不起!”我皱了皱眉,它扭捏着身体晃了晃,嘴巴一歪又转正继道“好吧,我承认,我也怕那个恶婆娘。”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到达地府入口时,外面己全黑,一直被小家伙死死缠住,一路上并不是没有想过摆脱它的法子,我想过多次也实践过多次,可那家伙在别的方面傻成黄瓜捧蠢蛋,却偏偏在缠着我这件事上出奇地精,那小脑袋里不知是装了什么脑渣糊糊居然异常灵动。
“到了,下去。”
“我想一直被你抱着,主人,主人你的怀里真舒服。”
“我再说一遍――下去。”
“好吧,我这就下去。”
小家伙终于从我的身上跳了下去,啊――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小家伙的体重可真重呀。
“哎呀,哎呀,主人,我身上有脏东西了。”
我顺着它的声音寻去,果不其然,我轻松了,可它却是倒了大霉。“你怎么跳到那里去了?快去洗个澡,臭死了!”
我用术法将它推着走,提起了万分的精力提防着它不让它靠近我,真的好怕一个不留神它就钻我怀里来了。这家伙跳进了稀泥巴似的潭子里,算是对它缠着我的一点点报应吧,尽管那“稀泥巴”并不是稀泥巴,而是地府工作人员们的排泄物,说得通俗一点――此乃大便也,此乃屎也,此乃糞也。
不稍多久后,我们来到了奈河桥,河水流得很急,我望着那边可怜巴巴的黑家伙,最后还是不忍心地向它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目光,这个时候,我正巧用余光瞥见了地府的黑白无常两兄弟。早些年前,无意中听仙界那些爱八卦的小仙娥们嚼舌根子时提起过一些关于“神秘地府”的趣闻,其中就有人说那两兄弟有基情,并且鬼品不怎么好,常常有鬼在日记本上抱怨俩人,做鬼做成他们那样,实属小鬼们的悲哀。
“你看你后面那一黑一白,他们就是你身上脏东西的来源之处。”
小家伙听罢猛地一抬头,伸展了四肢后便往黑白两兄弟那边飞恰恰地跳去,然后像球一样在两鬼瘦不拉饥的骨架子身上砸过来砸过去。算是教训、算是为自己那一身臭报个仇。
小家伙脑子不好使,来了个“同归于尽”的不划算报仇方式,结果呢――黑、白两兄弟被砸得散了骨头,小家伙徘徊于两人之间的来来回回撞击,头变得晕乎乎地,摇摇晃晃移步到我的二米外后,我使了个简单的术法一推,它就掉了下去,还来不及尖叫,一声落水扑通声便轰轰烈烈地响了起来,这一幕就此告终,最后一个环节是这一层地府的周围回荡着我的声音:“好好洗洗――洗洗――洗洗。”
黑、白无常两兄弟是对爱管闲事的鬼,被小家伙弄得散架了骨头,那么我便不用纠结对付那两鬼了,而且小家伙落入河中我也就算是甩开了它,至于它什么时候会从河中出来,我料不到,因为那小家伙的实力不是我能估量出来了,总之,那么强的它一定会有再次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一天。我料得到“那一天”的它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顶多是被忘川河里的水泡得有些浮肿发胀,而我,夺走赵奕的魂魄后,轻则或许是被剔除仙骨,重则或许是坠入魔道,更加不敢去想象的是,我或许再以不会出现在这个世间了。
地府是至阴之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阴气,整个地府有一种不寒而冽的氛围。路边有花,其名彼岸花,彼岸花――花与叶永不相见。这花的背后有着许许多多的凄美故事,书册子上那些轰轰烈烈、那些凄入肝脾的故事煽动了我的泪腺,催下了我太多太多的眼泪珠子。然这一回,我该成了书册子上女主角一样的人物,然后续写一段结局早已注定的爱情故事。
呵,我是知道的,那个结局只能是悲剧。然而,无论是怎样的后果,我洛灵儿也承受得起,我并不是活得太久因而“活腻了”,我也并不是因为人老年纪大了就任性地固执了起来,我更加不是因为脑抽一时头脑热而去地府夺取赵奕的魂魄。
什么是爱?什么是爱一个人?什么是接受别人的付出?什么是回报别人对自己的付出……那些我都没有去研究过,活了那么长那么久,几十万年的漫长日子里我都没有去研究过,不是因为我无情冷漠,是因为我相信自己可以凭着自己的意识去好好地“爱”。
人生在世,总有生活如同行尸走肉淋着雨的狼坝,淋雨就要撑伞,若是没伞,找快破布遮挡,若是没布,转过身,身后一定是有个与你一样倒霉淋着雨的人。――那个人真傻,明明有伞。
我知道亦宇为我做过很多,多到我不敢去深想,那么于情于理,这一回该轮到我为他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