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X(1 / 1)

月光下整个小镇都是处于一种孤清状况,说月光下月季树与树影有着令人难以言说的感触,倒不如说树下的少女更令人思绪飘渺。

少女十八岁,是花一样的年纪,然而,当发生了那些事后,少女只是一朵残花,亦或是――枯萎的花,哦不,这个少女,或许用浦公英形容更恰当一些,一株被风吹得一丁点也不剩的悴弱植物。

“你在想什么?”聂臻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站在月季树下卿莤茜的不远处,小镇的夜里总是寂静的,因此,男子低沉又略显梗咽的声音虽不大,听起来却是特别清楚。

卿茜茜没有理会那个声音,轻轻握着手中的一朵月季,时不时会动动手指的指间往那花

瓣上扶过,然后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全完沉浸在那朵月季花中自娱自乐仿若丝毫没有听见过聂臻的问话一样,良久,她缓缓抬起了头,像突破想起了什么似的望向那边右侧方的聂臻,“臻哥哥,收拾好了?”

聂臻从那边走了过来,在卿茜茜坐的那根木凳前蹲下了身,“是的,早点回房间休息吧,东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乖,卿茜。”

卿茜茜弯起了一个笑容,歪了歪头道:“臻哥哥,我的那颗真心你也装好了?”

聂臻微微一怔,有一片刻失了神:“嗯,走吧。”说完起身拉着卿茜茜的手,将她连拉带扯地带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卿茜茜确认房间的门都关好锁好后,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精美礼物盒,像是捧着一件珍宝,将它放置在床铺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或许有人会好奇里面是什么,其实吧,里面空空如己,什么都没有,若是要说有什么,那么就是“记忆”――满满的记忆,足以支撑起她整个人。

卿茜茜不知道,明天自己去不了那个想去的地方,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去不了柳枫那的。有时闲暇中她也会幻想自己如果也与别人一样,会不会有一段很丰富的爱情?她听柳枫说过,大学谈恋爱之精彩是非常不错,比不得小学的无知,比不得初中的莽懂,比不得高中的忙碌。只不过,那所谓的大学恋爱她是享受不了的,其实她对那样一种生活的向往感并不是太猛烈,至始至终能令她的内心奔垮地只是那个人――柳枫。呵,就连对生活的向往,她也会傻傻地认为只有柳枫做背·景的风景才会是有颜色的一片景。

那个银白色的礼物盒子里曾经装了什么呢?其实就连卿茜茜自己也不太清楚,她只知道这个盒子对她而言肯定是特别重要的,所以才偷偷从焚烧的火坑里悄悄的奋奋然将它弄了上来。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解释只能是“潜意识中”。

三个月前,卿茜茜随哥哥聂臻来到了一个乡下小镇,对于那个家,卿茜茜唯一能见到的一丝光亮便只有哥哥聂臻了。母亲因生活所迫在她五岁时而抛弃穷鬼父亲改嫁,(说白了――仅仅为了钱嫁给了大老板。)带上卿茜茜这个托油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大老板见卿茜茜长得美,是个美人胚子,认为以后可以在他的事业方面派上用场。

但是事情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地,大老板唯一的儿子聂臻对她的心意沉淀了十二年,在三个月前终于摊开说出了对她的爱意。三个月前的一天夜晚,正是卿茜茜被抛弃的那个黑夜,天上冒了几个星星却不见月亮,初恋柳枫那赤裸裸的分手语句压得她有点气喘吁吁,“阿茜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阿茜,原来你并不是聂氏真正的千金,对不起,我的人生中不需要有没有保障的物件。”“阿茜,你要知道对你我而言,分手才是正确的选择。”

阿茜,阿茜,柳枫最喜欢唤她阿茜,可为什么在说出分手时,那个人也要那么温柔地一声又一声唤她“阿茜”。她的初恋,她爱上的第一个人――至爱、唯爱。怎能承受得住被贱踏!她想要骂他、想要踢他、想要潇洒地转身离去,可是,她做不到那些。嘴唇像是被针线缝合开不了口,四肢像是机器生了厚厚的铁锈动不了,就连流泪也流不出来,不过,她的泪是在倒流,流进了心里。柳枫见她没反应,不哭也不闹,也没继续待在她的旁边,转身便离开了。

卿茜茜的眼珠里那抹修长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直到柳枫行到一个拐角转弯后才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卿茜茜抬头望了一下天上后,又垂下了头清清冷冷说了一句话:“你走得倒是潇洒。”

至于为什么会有那么揪心的分手,柳枫虽然不直说,可卿茜茜却明白――嫌弃一个病人是很正常的事,特别是柳枫那样心高气傲的人。

第一次流鼻血因为晕血进了医院,她本以为是小事,所以没怎么关心自己的身体,老天爷是无情的,卿茜茜无意间才在医生的桌上看到了那张病历,才晓得自己是遗传了亲生父亲的怪病,那个病的特征是“失忆”,并且终有一天要发病,也就是说,患者的记忆在发病后就只能是永远地静止在某些时段,生命里只能是在某某阶段下反反复复的活着。

那样的病对卿茜茜父亲而言是有益,正因为那样的病才使得那个男人永远记不起爱人和女儿的背叛离开,也正是因为记不起,那个男人才有着继续那种悠哉悠哉生活下去的心态。

可卿茜茜不算幸运,或许她从来就是一个不幸的人,不偏不倚地那个病让她能记住的那些时段是她与柳枫的相爱。于是她在被活生生抛弃后仍然深爱着柳枫,并且一直以为柳枫如自己爱他一样爱着自己,从而,忽略了哥哥聂臻。

那个分手之夜,天空是没有月亮的,只有几颗忽现忽隐的星,那样的星仿佛很是懦弱,让人不由产生怜悯。卿茜茜迈着轻飘飘的步伐行在大马路上,仰头望着那一颗又一颗的星出神,她的视线不曾离开过天上,怕是一低头天上那几颗星就碎了落了直至消失。

走着走着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是哥哥聂臻的胸膛。“卿茜。”聂臻面无表情地将卿茜茜的肩膀捏住,他用劲很大,可卿茜茜似乎是失去了痛觉不知晓痛一样低头怔怔望着他,面色如同死灰,唇似乎是在无意识地一张一合,“臻哥哥,你怎么在这。”

聂臻咬牙切齿着合上了眼,片刻后睁眼后定定望着卿茜茜,“卿茜,别人不要你,我要。”

“我……我不会有人要了,对吗?就像我亲生父亲一样被残忍抛弃对吗?”卿茜茜在苦笑,那样的笑容涩得让聂臻心里绞绞作痛。

“不对,我要你,你明白吗卿茜,我喜欢你。”

卿茜茜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了聂臻捏着双肩的手往身后跑去,带了些哭腔:“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然而聂臻来不及扯她回来,她已经被路中央的车子给撞上了,那一刻,她倒下了。那场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她想死,她累了困了,想要放弃生命,于是当她用余光看到不远处的车子时,她冲了上去。如飞蛾扑向火堆一样将那辆车子当成了灵魂的寄托――也就是归宿。

所幸是她的命硬,因此并没有死掉,所悲是她的病在醒来后就早早发作了。

“臻儿,以前我从来没有为茜儿她做过什么,现在她病了,作为她的母亲,我希望你带她离开这里,让她去乡下小镇过过舒心日子。”

“阿姨,你很希望卿茜死对吗?可是卿茜告诉我,她很爱她的母亲。”聂臻在心底对眼前贵妇吐了一口吐沫,面上露出了讥讽的一抹笑。

“带她走吧,那样对她也好。”贵妇直接忽视对面聂臻的不尊不重,将头扭向病房内熟睡的卿茜茜,“你爸公司还有事,我先忙去了。”

阳光从掀起的窗帘处洒入一片明媚,卿茜茜终于从沉睡中醒了,不过醒后她的记忆变得好是混乱了。她只是记得自己原本不属于这个小镇,她记得自己“明天”要去参加男朋友柳枫的生日宴会。

“臻哥哥,我为什么会在这?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哦――柳枫生日,我为他准备了厚礼。”

“卿茜你忘了?你告诉过我的,我呢已经为你准备好那些厚厚礼物了。”

“啊!怎么会,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穿过墙、透过门,你的梦话就那么幽幽传进了我的耳中,卿茜,你看哥哥对你好吧,都把那些办得妥妥地,你只管明天打扮好自己在他的生日宴会上闪亮登场。”……

然而,卿茜从来没有吐过什么梦话,聂臻知道那些“厚礼”的事,是因为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在背后关注了卿茜茜。医生说卿茜茜的病由于车祸恶化了,变得娇气刺激不得,若是病人受到了什么刺激,说不定就休克。聂臻不敢冒险,他将她带来乡下小镇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守护她吗?那是这个男孩爱妹妹的一种方式,哦不,对于那个“妹妹”,他喜欢她爱她,想让她做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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