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老板录用了畔。
第二天上午,畔带着老板和我们几人把武汉三镇七八家较大的商场都转了一遍。当转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老板自己向商场店员打听到“金美丝”服装专卖店的街铺位置(金美丝服装不在商场设专柜),他要去看看。金美丝服装的开得街铺众多,在武汉也是一样,出了商场不远的街面上就有一家。
老板进了这有店铺,让我们这些跟来的每个人,都挑几件自己看得上的T恤衫。伟叔和民生说他们不需要买衣服,只在店里随意的转着看。我不明白为什么老板要大家挑衣服,畔也一样。我们就站在那里没动。
老板见我们站在那里,他就自己到挂了大号衣服的架子那里,捡着中性颜色的,丢了好几件过来给我,“这几个颜色的你是可以穿的。”我抱着他丢过来的衣服,更是不知所措。
接着他又到另一个衣架那里,从那个衣架上拿了几件丢给畔,“你年轻,穿这些颜色的合适。”
不等我和畔愣过神来,老板问站在身旁的店员,“一共多少钱?”那店员说了个数字,老板走到收银台那里,掏出几张大票就把衣服钱付了。
那店员被这样大方的顾客给弄得感动了,口里连连说“谢谢,谢谢…”,老板又问那店员,“洪先生他最近来过吗?”店员一听“洪先生”这个名,立即变得恭敬无比起来,“啊,您认识洪先生,他是我们香港老板啊。”“洪先生再过来武汉时,告诉他三荣先生来找过他。”“哪您也一定是香港老板了?要不要我们马上打电话告诉洪先生?”“不用了。你们帮我转告就行了。”“真太谢谢您啦,一下子买我们这么多的衣服。”
出了店门,老板才对我们说,“做生意是要互相帮衬的,香港的生意人到了哪里都会到朋友的店里买点东西,让他觉得我这个朋友是在帮他的。
“一下子给我这么多衣服,您自己也拿两件穿吧?”一个人抱着这么些衣服我觉得不好意思。
“都是几十块钱一件的,你当工作服穿啦。”听老板这样说,我才轻松一些。也是的。儿子就对我说过,过来做生意的香港人并不一定都穿得多么讲究,但也不会去穿几十元一件的T恤衫。
看完商场的当天下午,老板和伟叔就(飞机)回了南粤。我留了下来。民生也留了下来。
我是自己要求留下的。我不能一来就跟着回去,即使回去了,也是要马上折回来的。既然已经决定开发武汉市场,接下来就是我要和畔着手具体筹划的事。
民生则是老板让他留下的,意思是两人相互有个商量。香港人打工都是很听老板话的,民生也一样,他也就没有跟着上飞机。
也不知什么原因,当老板和伟叔去机场后,民生说他也要买一件T恤衫给我,于是随意进了一家男装小店。
“干吗要给我买T恤衫呢?”我只得跟进来,但实在搞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板给你,我也可以吗。”他回答。
“这么多了,不用再买了。”我说。
“再多一件有什么关系呢?”他说。
在这家小店里,他按他的眼光,从衣架提起一件标价80元的白色T恤衫,“肤色黑的穿白的更好。”他把衣服递给我。我一看,他拿得是小店里标价最高的(2003年时普通男T恤价格多是四五十元)那一款。
买了T恤衫出来,民生说他要请我吃晚餐。于是又就近走进一家台湾人的快餐馆,各点了一份快餐,我知道他是不喝酒的,他却叫端了两杯啤酒来。
“你喝。我陪你喝。”他说。
我对民生这些行为很觉奇怪。
老板在时,他极少开口说话,就是谈事他也很少发表看法,像吃饭睡觉坐车走路这样琐碎事就更不关心。完全是跟着跑龙套的。
这老板一走,他就像变了似的,又是给我买衣服又是请我吃饭的,我越发地不知他的意思了。
快餐吃完了,他的啤酒并没有动。
他叫服务员过来,付了钱,没忘记让服务员拿餐饮发票给他。
他收捡了一下他的背包,然后很平静地对我说,“你看,老板让我留下来,可我不懂这里的情况,帮不了你,我已经买了机票,今晚就去上海。”
对民生突然说晚上他也要离开,我并没有感到惊讶。他说帮不上我的忙是事实。他是负责店铺形象设计的,我是负责店铺营运的,分工不一样。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自己份内的让他来分担,他知道这一点,我当然更知道。所以,他说晚上离开那他就离开吧。
他要去上海就去上海吧。他们几个香港人,一向是自由行动的。我也没有必要问老板他怎么去了上海。
我不把民生这件T恤衫与他在老板前脚走他后脚就去上海的事联系起来,民生知道他没有必要这么防备我,因为之前没有一点这方面不愉快的事发生过。
那件T恤衫是他对我的好意,那份快餐和那杯啤酒同样是对我友好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出来,他这样做出来了,反倒让我感觉不自在。我还是觉得有点被人买通了似的。
当然,这后面也什么事没有发生,老板也从没问过。等我从武汉回到南粤,民生早已在那里了。
民生走的当天晚上,我就联系了畔。因住的酒店在汉口,畔家在武昌,两边跑来跑去费时费力,影响办事效率。我干脆询问畔的家里可有空位让我住下,他说没问题,我立即退了酒店搬到畔的家里住。这样可以充分利用时间与畔商量事情,也给公司省下酒店钱。
我住进畔的家里,借用畔家里的台式电脑连夜起草公司聘用畔的合同,以及武汉市场拓展计划书等一系列文件。当第二天早上,畔从电脑里看到我连夜写的东西后,说还真没见过这样卖力为老板打工的。说这些事,本是可以让他来做,也是应该他做的。
到南粤打工几年来,经常遇人像畔这样地评价我,我听了已没有什么感觉了。这样做事的习惯,在我早已形成,改不了。
畔的确是能干的,也是稳重的。他在一个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既做办公室,又兼仓库,召齐人马,有条不紊运作起来。在一年时间里,就在武汉拓展了十家专柜。销售业绩也都在商场排名中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