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张则和百景归回到小楼时，正好遇见从楼道口走出来的熊猫精，三人打了个照面，熊猫精成功被张则眼底夸张的黑眼圈吓到了。
“你怎么了？”熊猫精，好吧，熊猫精为了适应人类社会，给自己取过一个名字，叫做熊贸。
张则刚要回答，嘴巴一张，还没说出的话演变成一个懒懒地哈欠。
“……”熊贸转而看百景归，“他没事吧？”
百景归摇头，“睡一觉就好。”
睡一觉？熊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上去很累，您……别睡太狠。”
百景归点头，“走了。”
熊贸主动让道，目送两人转进走廊深处。
张则眯起眼睛，刚才的那番对话，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摸出钥匙开门，屋里静悄悄了，有些不习惯地环视屋内一圈，张则这才想起他把李寺送给隔壁家的胡为了。少了那家伙叽叽喳喳在耳边闹腾，张则居然还觉得挺舍不得的。
“很困？”百景归皱眉，盯着一脸疲倦的张则，“去睡一觉。”
抓抓头发，“我先去洗个澡，晃荡折腾了两天，身上都发臭了。”
“没热水。”
“大夏天的，冲凉水就行。”
百景归刚要出声阻止，张则就已经飞速地翻出换洗衣物往厕所冲去。没一会，就传来淅淅沥沥地水声。
男人洗澡总比女人有效率，不到十分钟，张则就顶着一头湿答答不断滴水的黑发出来了。用毛巾随意擦擦头发，坐到床边更大狗似的就往百景归身上凑。
“别乱动，头发还是湿的。”
张则笑而不语，直勾勾地盯着百景归看，重点关注嘴唇部分。
百景归取过张则手里的毛巾，摸了摸觉得太湿，换了一张，长在张则身前，把毛巾达搭了张则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上，修长的指头在张则头发上揉啊揉，帮他把头发擦干。
张则开始还有一点别扭，他长那么大就没人帮他这样擦过头发，但过了一会，张则就觉得这感觉其实不错，干脆闭着眼睛享受起来。脑袋随着百景归手上的力度一摇一晃。
待百景归把头发弄得半干时，张则已经坐着睡着了。
百景归轻轻抬起手，失去支撑的脑袋和身体就这么直直地倒向百景归，百景归哭笑不得地扶稳张则，将他放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两天一夜，张则都没能好好休息，确实把他累坏了。
轻手轻脚合上窗帘，百景归在屋里站立片刻，他本想去找何清交代点事情，不过望着床上睡得死猪一样的张则，犹豫片刻，折回床边，脱下鞋，尽量放轻身体重量，睡到了床的另一端。
百景归还没来得及躺好，张则就跟脑袋顶长了天线一样，哔哔哔地探测到前方出现目标物体。睡梦之中，准确地勾搭住百景归的腰，大腿一抬，压住百景归的侧腿，贴近。
张则喉咙里发出模模糊糊地咕噜声，似乎在说梦话。声音太低，百景归只好凑近他，细细听取对方地呢喃。
“背后灵……”
张则含含糊糊地念叨。
百景归低低叹气，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张则勾搭百景归的手臂紧了紧，念叨了片刻，便安静地睡沉了。
百景归盯着张则的睡脸，眼底明明暗暗，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最后他眼睛一闭，陪着张则一起沉入梦乡。
这一觉，可谓睡得是酣甜绵长。
何清晚上来找过百景归一次，他的本意是打算叫百景归去吃晚饭，敲门半天毫无回应，他只好掏出备用钥匙开门。
一进门，就见两个大男人毫不避讳地相拥互搂。
百景归睁着眼睛，盯着张则的脸，仿佛盯着看久了，张则那张睡得一脸呆像的面孔就能长出一朵花来。
百景归侧头，用眼神示意何清离开。
何清面无表情地推推眼睛，轻轻合上门，退了出去。他觉得自己的主人堕落了，居然宁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一个睡得死猪一样的同性，也不愿意抽出点时间来替自己分担一点工作。要知道，现在何清做的这些工作，本该由百景归全权负责。
次日清晨。
张则精神抖擞地睁开眼睛，全然不见昨日的憔悴疲惫。他眨了眨眼睛，盯着百景归近在咫尺地脸，数秒后，张则费力地挪开视线，起身。
要是再继续盯着看下去，张则忍不住就要亲上去了。
百景归一直都是醒着的，见张则起来后，也做了起来，靠在床头，表情有些怪怪的。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亲你？”张则问。
百景归：“……”
咧嘴一笑：“因为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把最重要的初吻留给我家背后灵。”初吻……张则默默脸皮，感觉一下厚度，杠杠的！特别实在！
百景归：“…………”
张则盯着一头乱糟糟地头发，英俊的脸上是劝诱的表情，“承认吧，景归，你就是背后灵。”
百景归：“………………”
“别不承认嘛，老实交代，你化成背后灵的模样跟着我，是为了什么？”张则凑近百景归，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对我……图谋已久？”
百景归冷哼一声：“不知所云。”
“不愿承认就算了。”张则耸耸肩，“反正我家背后灵很快就会出现了。”
百景归抬眼瞧张则。
“他答应我了。”
百景归冷冷道：“怕是你在梦中睡糊涂了，分不清真假。”
张则微笑：“不论是真是假是梦是现实，只要是背后灵对我做出承诺，那么，我定会全心全意……相信他。”
百景归眼角一抽，目光锐利望向张则。张则毫不畏惧地回视，目光大剌剌地投进百景归眼底。
片刻后，百景归撤回目光，觉得额角抽疼。
张则仔细观察着百景归的表情，伸手勾搭百景归的肩膀，整个人靠上去，坏笑道：“景归，不要别扭了，我又不会责备你隐藏身份跟踪我。”
终于，百景归叹息，淡淡道：“张则，我真的不是背后灵。”
张则一愣，皱眉，“什么？”
百景归一字一顿，认真道：“我不是他。”
张则：“……你认真的？”
“是。”
张则收回了搭在百景归肩上的手臂，脸上调笑的表情不再，“那么背后灵是谁？”
百景归：“……我不知道。”
张则眼神显露出无比的失落，“我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
百景归沉默着否认。
“……”张则肩膀一跨，深深拧起眉头，“抱歉，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
百景归摇摇头，眼睛深不见底。
张则重重叹一口气，站起来，脚步沉重的走向窗边，背对着百景归……然后，方才堆积在脸上的失落猜疑遗憾瞬间一扫而空。。
放屁，你不是背后灵难道我是？
张则似笑非笑，暗道老子非要逼得你承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