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比克和另外一个人分别从两辆皮卡车厢上迁出两条狗,一条沙皮,一条狼犬。
沙皮浑身呈黄色,四只蹄子却是乳白色,个头硕大,足有八十公分高,脖粗嘴大,刚下车就开始汪汪狂吠,看样子极为凶猛。
狼犬通体灰色,个子和沙皮相当,但体重比沙皮少了三分之一,不过气势一点也不比沙皮差,眼睛里发出绿光,呲牙咧嘴的样子和狼几乎没有两样。
这两个凶猛的家伙如果斗狠,谁都不能确定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两只狗分别被牵入围栏,等待着赌客们下注。
顾客们一边指点着两只狗的优略,一边小声议论着。有人看好沙皮,有人看好狼犬,但他们下注都不大,少者几百,多者两千多。
而罗玉寒刚开始把两只狗打量一番后,就开始坐到申军帅身边,就再也没有看过两只狗。
他心里非常清楚,无论什么形式的赌博,庄家都不干赔本的买卖,肯定会进行暗箱操作,狗的大小和凶猛的程度绝对处于次要地位。
“兄弟,请选择,沙皮还是狼犬。”申军帅笑着问道。
“其实对狗我根本是门外汉,麻烦老板替我选择。”罗玉寒客气地说。
申军帅连连摆手,说:“沙皮是我的,我感觉能赢,可如果我让你选择沙皮,到最后输了,你岂不是埋怨我,还是请你选择。”
罗玉寒打了个响指,站在旁边的沙如雪递过一支笔和一片纸。罗玉寒把一片纸撕为两半,分别在上面写了沙皮和狼犬,然后揉成一团,又把纸团递给沙如雪,说:“沙如雪,你随便选一张,选中哪个我们就赌那一条赢。”
沙如雪心里一愣,没想到罗玉寒如此草率,但一想到罗玉寒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就把纸团在手心里重新揉搓一下,挑出一个,打开后递给罗玉寒。
“狼犬,就选狼犬。”罗玉寒把纸团递给申军帅。
“好,但不知道想赌多少?”
申军帅心想,这小子看来好像挺机灵,其实就是草包一个,根本就没有城府和心机,照这样看来,整死这个小子是迟早的事。
“你是主,我是客,你下多少,我就跟多少。”罗玉寒爽快地说。
“第一场我先赌二十万,不知道你敢不敢应战。”申军帅笑着问道。
罗玉寒还没说话,沙如雪就愣了一下,拽拽罗玉寒的衣角。罗玉寒抬头看看,只见沙如雪皱眉并使劲地摇头。
“你拽我干什么呀,是不是嫌申老板下注太多了。”罗玉寒故意问道。
沙如雪再皱眉,心想这可真是个不折不扣不知眉高眼低的小混蛋,本来想提暗示罗玉寒不要跟着下那么大,没想到罗玉寒竟然如此死板,竟然把话挑明了。
既然罗玉寒把话挑明了,沙如雪也不再顾忌什么,就回答道:“是太多了,一次几万的玩玩就行,一赌就是几十万,多少钱都能搭进去,你怎么不赌你的命呀。”
罗玉寒满不在乎地说:“女人真是晦气,还没开始就说丧气话,你怎么知道我会输,如果我赢了呢。”
“不管输赢,你都不能赌那么大。”沙如雪坚持自己的意见。
“没事,捡来的麦子磨成的面,反正我昨天还赢了十万,我就是输了,也不损失什么,二十万太少,咱们就赌上身价性命如何。”罗玉寒洒脱地说。
申军帅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等先赢了罗玉寒一场,先把昨天的失去的赢回一部分,然后用再慢慢收拾罗玉寒,这叫温水煮青蛙,活活把罗玉寒折磨死,没想到罗玉寒如此慷慨,不由心里一惊。
“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敢。”罗玉寒故意激将申军帅。
“你打算赌多少?“申军帅反问道。
罗玉寒看看旁边停的宝马,说:“我这次一共带了三十万,这辆宝马少说也值三百五十万,一共四百八十万,如何。”
申军帅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微笑,心想你这小子真是找死,但却为难地说:“兄弟,我只预备了三十万现金,没那么多钱,你看咱们能不能少点。”
“兴师动众的,我以为你这个老板多风光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几两银子就把你吓尿了,三二十万的不赌,除非上百万。”罗玉寒故意说。
其实罗玉寒从来到这里,已经看中了现场停放的一辆豪车。罗玉寒不懂车,但这辆车似乎很伶俐,如果能开着这样伶俐的车在河州市马路上溜达一圈,那该是何等气派。
罗玉寒的话激怒了申军帅,他朝自己那辆法拉利瞅了一眼,心里想,这辆车子是他半年前托关系在厂家定制的,上月个才运来,价值七百多万呢,可在河州市地界,也算排的上号的豪车,虽然今天不会输给罗玉寒,但如果自己押上了座驾,被传扬出去,他以后还有何脸面在河州市混。
罗玉寒似乎猜透了申军帅的心思,说:“要不你也把车子押上?”
“不行不行,我那车子价值将近七百万,你又没那么多钱,我怎么和你赌。”申军帅说。
罗玉寒低声地说:“如果你敢把车子押上,我就把身后站着的这位押上,你仔细看看,这小妞长得虽然不是国色天香沈鱼落雁,但也貌比嫦娥了……”
罗玉寒没说完,申军帅就连连摆手,说:“不行,坚决不行,现在的姑娘老便宜了,我花几万块钱,能和百乐门的头牌翠花睡好几个晚上,别说是她,就是杨贵妃在世,也不值那么多钱。”
“这些道理不用你说,我懂,可我忘记告诉你了,知道她谁么,河州市富豪沙忠孝的千金,你把她赢走了,要沙忠孝赎回来,到时候你就能随便开价了。”
“哦,这倒是可以考虑。”申军帅似乎有所动摇。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罗玉寒催促道。
“要写个手续的,不然你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申军帅说。
“我还怕你反悔呢,准备纸笔,马上签约。”罗玉寒说。
申军帅站起来,给站在身后的安逸娟交代两句。安逸娟绕到桌前,拿起纸笔,一会儿的功夫,签好了一份协议,然后把协议递给了申军帅。
申军帅先过目,然后又递给罗玉寒。罗玉寒看了几眼,见什么大碍,双方在纸上落款画押。
罗玉寒在签字时,沙如雪站在身后往纸上扫了两眼,无意间在内容里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问道:“罗玉寒,你们写的什么,上面怎么会有我的名字。”
“我把你当赌注押了。”罗玉寒说。
“放屁,你敢押上我,我老爸会把你碎尸万段,我会把你的心肝炒着吃。”沙如雪说。她压根就不信,罗玉寒敢如此胆大妄为。
其他赌客们已经下了赌注,等着比赛开始,看到罗玉寒一直和申军帅嘀嘀咕咕磨磨唧唧,有的开始大喊:“天那么热,你们坐在凉棚下,我们站在太阳下,再不开始,我们就退票了。”
“开始,马上开始,斗狗宝贝,上场。”申军帅扬扬手,冲安逸娟吆喝道。
安逸娟摸摸头发,走到围栏前翻越栏杆,再走到场地中央,一番简单的告白后,宣布比赛开始。
杜比克听到命令,不但没放开狗,反而牵着狗朝围栏边走过来。申军帅喊道:“杜总,比赛都开始了,你想干嘛。”
杜比克笑笑,说:“两只狗站在太阳下这么长时间了都快渴死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给狗们来点水。”
申军帅不假思索地说:“我倒是没什么,你问问大家有什么意见。”
其中的一个赌客不等申军帅话音落地,就叫喊道:“只要两条狗都给水喝,我们没意见。”
安逸娟从车上拿来两瓶矿泉水,隔着栏杆分别递给杜比克和另外一个人,两人朝瓶子上看看,杜比克手里的瓶子突然掉在地上,杜比克连忙去捡,捡起后把瓶子递给了杜比克。
别人都没看出什么,但罗玉寒的眼尖,他发现杜比克捡起地上瓶子后,把自己手中没掉到地上的瓶子递给了杜比克。罗玉寒这才明白,水中一定有猫腻,并且敢肯定,杜比克和另外一个人已经通过申军帅的暗示,知道罗玉寒对狼犬下了赌注。
喝水完毕,杜比克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解开了拴在狗脖子上的盘带,狼犬飞速冲向沙皮,而沙皮并没有应战,见狼犬冲过来,突然掉头,朝栏杆猛跑几步,突然翻越了栏杆,朝站在栏杆外的安逸娟扑了过去。
战争还没开始,沙皮就要逃命,按照比赛规则,要判狼犬赢,裁判还没做出裁决,买沙皮获胜的一方马上提出了抗议,叫喊道:“两条狗还没有身体的接触,这一场不能算数。”
而另一方却提出了反驳意见,喊叫道:“只要宣布开始,不管是否有身体的接触,一方逃跑,就算输掉,你们不能耍赖。”
其实双方之间的输赢只能和老板发生关系,他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但现在沙皮撤退,这关系到这场比赛能不能算数的问题,同时直接关系到他们的输赢,所以才发生了争吵。
沙皮翻越出栏杆,突然向安逸娟扑过来,人们以为沙皮要攻击安逸娟,惊得张大了嘴巴,不再讨论输赢。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