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被咬住了腿,相当于人在格斗时手脚受制,自然不能发力。看好蓝方的赌客们纷纷鼓掌,高声喊道:“蓝方加油,咬死红方。”
红方后腿疼痛难忍,后半身贴到了地面,眼看败局已定。就在人们欢呼雀跃之时,蓝方却突然松嘴,跑向了围栏,张大嘴巴好像在寻找什么。
庆祝胜利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人们纷纷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蓝方的一举一动。
“狗日的,继续打啊,占了上风了为什么不打了,要坑死老子呀。”有人急红了眼,开始跺脚骂娘说脏话。
罗玉寒仔细观察,发现蓝方的嘴巴不停往下耷拉哈喇子,哈喇子中夹杂着白沫。
罗玉寒是神医,虽然经常给人看病,但他明白,动物患病时,很多症状和人类相同,他从白沫的颜色初步判断,蓝方估计服了过量安定类的药物。
服安定类药物,不超量会起到安眠作用,如果超量服用,动物内心会干渴。罗玉寒开始在栏杆外围寻找蛛丝马迹,经过搜寻,果然在栏杆不远处发现了一盆水。
狗的嗅觉及其灵敏,估计是闻到了水的味道,喝水的欲望占了上风,所以才丧失了战斗力。
蓝方看着栏杆外的一盆水,眼里发出了渴望的光芒,早已把比赛忘到了脑后。
就在这时,红方偷偷地跑到蓝方的身后,试图偷袭蓝方。蓝方似乎察觉到动静,扭头看看红方,不停地后退,最后竟然绕着圈跑起来。
红方追到蓝方,蓝方低头夹尾发出哀鸣表示臣服,红方这才高傲地朝观众狂吠两声,宣布自己伟大的胜利。
人们的思路很简单,上一场比赛弱者赢了,以为举办方还会故伎重演,所以都买了弱者一方,结果举办方这次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让强者赢了,并且为了保险起见,还提前给弱者服了药。
这是举办方和赌博的人脑子的较量,在这场教练中,赢的人是少数,输的人是多数,而罗玉寒却是为数不多的赢者。
人们垂头丧气,议论一番后,有的带着遗憾和深深的失落离开了现场。
杜比克没出现,罗玉寒不得不亲自到领奖台领取奖金,五万块钱本钱翻番,罗玉寒能领到十万。
奖金额最多的由举办一方最高领到颁奖,以示隆重,并且能扩大影响。
罗玉寒已经站到了领奖台上,其实领奖台就是斗狗台,只不过换了一个叫法。
凯旋的歌声在斗狗台响起,举办方最高领导人申军帅穿着一件红色T恤,下身穿意见乳白色的裤子,正步走向领奖台。
申军帅一直不在赌狗现场,但这并不标志着他不了解赌场的情况。赌狗还没开始,他就一直在附近家属楼的一套房子里通过摄像头观察着场面上的动静。
第一场比赛刚拉开序幕,申军帅就开始审视票据的存根,当他看到有人对蓝方下注两万多时,不禁愣了一下。赌狗十多年,一开始有人下注很猛,三两年后,当那些下大注的人输多赢少时,人们对赌狗产生了怀疑,近几年来,赌狗场面虽然还很火爆,但每次下注超过两万的人已经很少了。
“这必定是个新手,这一场他必输无疑,等到下一场他肯定要下力气翻本,到时候你撺掇他买蓝方。“申军帅交代杜比克说。
杜比克既是申军帅赌狗彩票的销售代表,也是现场蛊惑赌客的主要人物之一。多年赌博下来,杜比克已经很清楚地了解到那些赌客们的出身背景,知道哪些人有钱,哪些人没钱,如果碰到下大注的,他会反复撺掇他们买必败的一方,遇到下小注的,偶尔也会撺掇他们买必胜的一方。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人说他是瞎撺掇,有的人会说他分析的有道理。
但很少人有人知道他和申军帅完全穿一条裤子,是申军帅安排在观众中的奸细。
第二场比赛,杜比克撺掇罗玉寒没成功,当申军帅看到有人买了红方五万块钱的赌注时,心情不禁沉重起来。申军帅不心疼几万块钱,他感到不安的是,赌客中已经有了产生了高手。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位高手极有可能不断地赢他的钱,甚至还有可能砸了他的生意,敲了他的饭碗。
颁奖台上,申军帅终于见到了这位高手。
“兄弟运气真不错,一下子就赢了五万。”申军帅是见过场面的,心里虽然对罗玉寒恨之入骨,但表面上却依然嘻嘻哈哈。
罗玉寒从申军帅的手中接过十万块钱,腼腆地笑笑,说:“这我还要感谢你呀,如果不是你举办这场斗狗比赛,我就是想赢也没机会。”
“这么说你的运气是你我带给你的?”申军帅笑着说,“如果兄弟你觉得过意不去,以后经常来捧捧我的场面,就算给足我面子了。”申军帅客气地说。
罗玉寒一拍胸脯,豪爽地说:“只要大哥提前通知我,我一得到消息,保证马上赶到,有钱我就捧个钱场,没钱我就捧个人场,一定不辜负你的希望。”
“好,按照安排,明天在灵山就有一场斗狗。”申军帅趁机说。
“我们学校明天刚好放假,咱们一言为定,不见不散,我还有事,不和你唠叨了,明天再见。”
“不送。”申军帅抱拳朝罗玉寒一拱手,笑着说。
桃花泉往东七八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历史名镇,叫灵山镇。在灵山镇南边,一道山梁蜿蜒起伏,连绵十多公里,把灵山镇和河州市分隔开。山镇周边森林茂密,俨然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山梁中间一个凸起的山塬上,一场斗狗比赛即将在这里举行。和昨天相比,今天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五十个,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赌客,只有少数的几个看客。
赌客和观众的多少对于申军帅来说并不重要,他今天要和罗玉寒一决高低,完成童明远交给他的任务。
罗玉寒猜想的没错,童小尧当面给他道歉还请他吃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勾引罗玉寒要他陷入赌局。童小尧以前喜欢都斗狗,一次输过二十多万,而这些钱大部分都是当场从申军帅那儿借来的。由于输钱太多,童小尧无力偿还,申军帅就找到童明远逼债。
童明远答应还钱,但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从此以后,申军帅不能再接受童小尧的堵住。申军帅答应了童明远的条件,从此以后也信守诺言,凡事童小尧到现场赌,不管输赢,一概不算数。
童小尧这次在学校出事,童明远被罗玉寒敲诈十二万,童明远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找到申军帅,希望申军帅能利用斗狗比赛让罗玉寒输钱。申军帅虽然答应了童明远,但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罗玉寒必须参赌。这才有了童小尧蛊惑罗玉寒看斗狗比赛一事。
场地外围朝南摆放了三张桌子,桌边摆放五把椅子,申军帅和杜比克就坐在椅子上,而昨天斗狗宝贝就站在申军帅身后,手里摇晃着一把纸扇。
“这小子不会不来吧。”杜比克仰脸朝东边看看,低声地问道。
申军帅笑笑,说:“咱们出发时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他会来的,稍安勿躁。”
“帅哥,今天有把握么?”杜比克低声地问道。
“那小子虽然也不是个善类,但在斗狗方面,你对咱们的技术应该心里有数,今天不但要他输钱,而且还要让他上瘾,等他输的连裤头穿不上时,童明远会给我们十万块钱的报酬。”申军帅自信地说。
“帅哥的本事我见识过,我深信你有这个能力。”杜比克说。
杜比克所说的其实若有所指,站在申军帅身后的宝贝就是申军帅在赌狗时赢来的。
宝贝的名字叫安逸娟,现在才刚刚十六岁半,而申军帅把她赢到身边时,也就是去年秋天,安逸娟才十五岁。
具体的过程说来极为复杂,但概括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安逸娟的老爸安宣喜欢斗狗,输钱后欠了申军帅五十多万而又无聊还账,在申军帅的鼓动下,这个禽兽父亲只能以女儿抵债,把安逸娟卖给了申军帅。
申军帅本想把安逸娟弄到身边后当老婆的,但谁知道安逸娟性子烈,不但拒绝了申军帅,而且还发誓说,如果申军帅胆敢冒犯她,她就是去死。
申军帅怕搞出人命,所以暂时不敢动安逸娟。而安逸娟也按照当时老爸和申军帅签订的口头协议,一直为申军帅工作,以此偿还老爸的欠债。
“他来了。”杜比克碰碰申军帅的肩膀,低声地说。
一辆奔驰沿着蜿蜒的山路正在往上爬升。
出租车停下时,正副驾驶位置两边的门同时打开,左边下来的是罗玉寒,右边下来的是沙如雪。
罗玉寒昨天赢了几万块钱回到家里,无意中被沙如雪发现,沙如雪不由问起了钱的来路,罗玉寒据实相告。沙如雪教训罗玉寒说,希望他以后不要在外边搞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免得惹是生非,当她得知罗玉寒已经接受了申军帅的邀约,第二天还要到灵山赌博时,表示坚决反对。
罗玉寒当时也没和沙如雪计较,第二天早上,罗玉寒和沙如雪刚吃过早餐,罗玉寒就接到了申军帅的电话。
沙如雪从罗玉寒和申军帅的交流中得知罗玉寒还要参与斗狗时,当时就发了火,说如果罗玉寒执意前往,就请罗玉寒马上从租住房滚蛋。
这是罗玉寒巴不得的好事,所以罗玉寒就顺着沙如雪的话茬,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临走之前对交代沙如雪,说:“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非常感谢你和你老爸的热情照顾,以后要遇到麻烦,请随时给我打招呼,我一定万死不辞。”
安全两个字点醒了沙如雪,她回想起假期中被人绑架的一事等诸多是非,突然感觉自己在安全方面的确离不开罗玉寒,于是就改变了主意,并决定和罗玉寒一同前往灵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