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漫天锤影,那一对铜锤越砸越快,疾风骤雨一般,面对如此攻势,沈牧无可奈何,一边躲闪,一边想着应对之策。
境界上的差距,力量上的悬殊,这两人之间的对决几乎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沈牧苦不堪言,原想着自己身怀风行步,便是打不过,逃也是可以的。
奈何邢保澄知道沈牧步法奇特,为免沈牧逃脱,右手铜锤封住了沈牧的去路,左手铜锤用出杀招。两柄铜锤这般用法,倒也是物尽其用了。
沈牧越斗越急,下方的军营火势减弱,而先前入营放火的十余名勇士,此时也已被屠戮殆尽。原想着乘机扰乱邢保澄大军,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一个硬茬。
既然不能力取,那便只能破釜沉舟堵上一把了。
沈牧牙关一咬,挺枪荡开一锤,冷冷笑了一声:“邢保澄,凭你之能想杀我,还早两万年呢……”
邢保澄久攻不下,心中也是着急,这小子身法灵巧,以区区知心之境竟然能够驾驭这般神通,当属令人惊叹。早知道当年自己得高人指点,步入知心境界事,根本不可能凌空虚渡。这个沈牧定然是名师之徒,今日若不能将他杀了,只怕后患无穷。
“少来嘴硬,试试我这招!”邢保澄左手铜锤忽的拋向天空,右手铜锤轮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天地上古,雷部正炁,雷法——双锤引神雷!”
右手铜锤指天,随着口诀念罢,一道紫色闪电,霹雳而下,透过空中那柄铜锤的接引,直击中了铜锤,这道碗口粗的闪电尽没于铜锤之内,铜锤似一方饥渴难耐的容器,贪婪的吸纳闪电之后,整个锤身红通的如再煅炉中炼制时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转瞬之间,抛出的那柄铜锤以流星之势,飞掠沈牧眼前,而邢保澄手中的铜锤也随即而来。相比之前,来势更快,更猛。
雷霆万钧之势!
“受死吧……”邢保澄一副得意,差一个境界的攻击,又是他最强的一式道法“双锤引神雷”,他很自信,沈牧抗不了这一招。
无形的威压,压制着沈牧手脚难以动弹。沈牧的眼中倒印着铜锤以及那无数电光究极的雷炁!
恐惧、惊诧!
铜是最好的导电体,以铜锤引雷,诱发而出的雷部神通,威力之大,实难表述。
沈牧双目微闭,感受着体内道炁流转,感受着邢保澄双锤之上的雷法流动,一瞬之间,他想了很多事情。
赌,只有赌一把,或许才有活的可能。
“轰”
第一柄铜锤击中沈牧的手臂。
“咔嚓”一声
钻心的痛使得沈牧禁不住发出“唔”的一声闷哼,不由他喊疼,邢保澄手中的铜锤也已锤到胸前。
“嘭”
“咚”
半空中,沈牧身体快速落下,跌至斜坡之上,砸出一方神坑。
“扑”
一口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出,沈牧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胸口之上,灰黑一片。那
一击,将他身上的衣衫尽数撕裂,更烤焦了胸前的皮肤。
雷电入体,不住颤抖。
“嘿嘿,你这小子,竟敢硬接我这一招,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邢保澄一声冷笑,自半空中落下,冷眼瞧着坑中半死不活的沈牧,得意忘形。
同境界中,没有人能够挡得住这一锤,更何况沈牧还只是知心境界的初修者!
沈牧缓缓抬手,他的左臂已断,右手也被雷部道炁震的酸麻无力,想要撑起身子,却是不能。这轻轻一动,沈牧更觉得胸前的肋骨几乎全断,只是因为旁处的疼痛,而麻痹了感知。
“咳,将……死……之……人,有何……脸面讥笑他人!”
微弱的声音,邢保澄却听的毛骨悚然!他这时才感觉了异样,那种异样一旦出现,立刻涌至全身。
低头看去,一支短杆铁枪,直透心脏……
血沿着枪杆滴落。
“噗通……噗通……噗……”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无力……
手中的力气逐渐消失,那平时提在手中如干草一般的铜锤转瞬间沉重无比。
“啪”,“啪”
铜锤落在沈牧眼前,险些砸中了沈牧的脑袋。
头一偏,让过致命一击,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盯着心窝致命的一击,邢保澄不敢相信,这匪夷所思的变化。他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一锤将沈牧砸了个半残,怎么会……
可惜他没有等到答案,一双眼睛瞪的通圆,问出了那句话,身子轰然倒下。
“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名敌人……”沈牧缓了口气,盯着倒在自己身侧的邢保澄,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你来了,就请见一面吧!”
没来由的一句话,沈牧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出这么一句。
“你……你怎么知道我再?”那军营中裹着颜面的女子,缓缓走近,蹲在沈牧身侧,撇了一眼邢保澄,轻叹一声:“困境之中,你能做出这等选择,当真厉害!”
沈牧全身疼痛,更无法动弹,瘫在黄土坑中:“你都瞧见了?你是来杀我的?”
女子点点头:“你太聪明了……若是你不死,我们的大计便难以施展!有人害怕你成为绊脚石,所以……我必须……”
沈牧一声苦笑:“好!终究没能杀了你,却先被你杀了!”
女子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拔出插在邢保澄心脏的短枪,用身上的衣衫轻轻拭去枪身上的血渍:“这应当是谭震的玄铁齐眉棍,没想到你们竟打造成一支长枪,看这工艺应是出自奇巧门的之手。不错,不错!邢保澄本来是个聪明人,却被一场大火惹得如此鲁莽,如今身死谢罪,也算是罪有应得!”
沈牧深吸一口气,听着女子的言语,加一揣度,登时明了:“原来你们布局的竟这么大……不仅西北二王,连南桑、离月、流霜和云照四国都被你们算计了……咳咳……看来您们的胃口很大!”
女子并不搭话,反而继续自己的思路说道:“
你在一瞬之间能够想到聚炁于一点,再胸前汇聚全身道炁凝成一团道炁护住心脉,这份冷静,果然不同凡响。能够做到随心聚炁,以你现在的修为,也实属不易,若非当日你在宁海看到那知命境界高手破冰的手法,估计你也不会想到这么一场豪赌。你是用性命赌了一把,当邢保澄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却没想到掉入了你设计的陷阱里!沈牧……你这么喜欢赌……难道就这么相信自己的运气?”
沈牧缓缓说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不是嘛,艾薇儿!”
那女子正是艾薇儿,那个金发碧眼的女郎。
听着沈牧喊出自己的名字,艾薇儿稍稍一愣,继而又一副默然的神色,阴冷冷说道:“可惜,今日你还是要死!”艾薇儿提起那支“镇邪枪”,对准了沈牧的心窝:“这一枪,就算我帮你结束所受的痛楚吧!”
枪举起,猛然落下。
沈牧缓缓闭上眼,此时的他毫无反抗之力,便是一名五六岁的孩童也能要了他的性命。
“叮”
金戈之声。
艾薇儿刺下的长枪稍稍一偏,插入沈牧手臂旁的泥土之中。
“谁?”艾薇儿一声怒喝,抬眼望去。却见一名身着青纱斗篷的人出现在斜坡之上。
“他已经这般模样,你为何还要下此毒手?”是女子的声音,沈牧听的清楚,歪头看去,识得是前日茶楼那名女子,身上的衣衫并没有更换,还是那般藏着容颜。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有人托我照应他,所以,你不可以杀他!”来人手指沈牧,淡然自若。
艾薇儿嗤的一声笑:“沈牧,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讨女孩儿欢喜……这姑娘又是你哪路冤家?”
沈牧哪里知道她是谁,甚至连对方真正的容颜都没有看到过。
来人向前走了两步,对艾薇儿的讥诮并不在意,手指伸出,指尖凝出一团绿光。轻轻一点,绿光飞向沈牧胸口。
光晕落下,沈牧但觉胸口一暖,好似一碗温水洒在皮肤之上,柔软舒适,继而体内那股烦闷之感荡然无存……
艾薇儿并没有阻止来人施展道法,反而饶有兴致的瞧着:“原来是地部神通——暖阳回春!”
那女子双手合十:“今日我要救他,你又要杀他,既然避之不过,请出招吧!”
艾薇儿忽的一笑:“你以为你斗的过我么?”
来人也是一笑:“试试便知!”她双掌分开,左掌忽而拍向地面,口中喊了一声:“坤字——累土至山!”
倏忽,沈牧身边的泥土震动,猛的自他前后左右长出一面泥土墙壁,将他围在中央,恰似一具棺材。
艾薇儿凝眉,眼神及处,便已知来人何意,她用道法做出一堵泥墙,护住沈牧,以免被将要施展的道法伤了性命。
无须试探,艾薇儿已知那泥墙的坚硬程度堪比金石!
“好,我便先瞧瞧你有几斤几两!偏来出这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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