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的计策进行的很顺利,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一旦火起以后,那先进营寨的勇士乘着大乱之局,推波助澜,使得送粮队伍突发骚乱,然后乘乱退出大营,同时另余部用火箭继续攻击大营粮仓。
却不想邢保澄如此当机立断,尽对那些送粮的伙计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眼见那些无辜之人和那十余勇士将被屠戮殆尽,沈牧明白,这是邢保澄再逼自己出场。为了救下这伙人,沈牧不得不改变策略,嘱咐余众待邢保澄追出营寨,立刻火攻粮仓,同时打开一条血路,救出被困的弟兄。
只要邢保澄不在军中指挥,其所部将士自然首尾难顾,救人的成功率也会高上许多。
铜锤带着烈烈风声呼啸而来,沈牧长枪一抖,瞧得的一直,一枪贯出。那枪尖正中铜锤中心。“叮”的一声,沈牧但觉虎口一震,整条手臂如同电击一般,酸麻难忍,心中不禁暗叹一声:这邢保澄果然膂力惊人,我已使出全力竟然如此不敌,他一个没有修道之人,能有这番力道,实属骇人。
邢保澄也是微微一怔,很少有人能够挡得住自己一锤之力,要知道这百十斤重的铜锤旁人提起尚且废劲,更何况自己又使出八成力道,砸出一锤,料想这身材羸弱的沈牧定然是口出鲜血,直飞而出,却不想他竟能用手中铁枪荡开自己的铜锤。
邢保澄意在将沈牧毙于当下,是故一锤飞出,右手又出一锤,这一次用了全力,轮的呼呼生风,坐下那匹骏马险些带偏。
沈牧知这一锤势大力沉,坐骑轻侧,拉开距离,手中铁枪飞速刺出,这一招是“回首揽月”,枪走直线,瞧准了邢保澄腋下破绽刺去。
一寸长一寸强,那锤尚未砸来,沈牧长枪已将至邢保澄腋下。这是围魏救赵的打法,沈牧自知单凭力气,自己断然不是邢保澄的对手,只有仗着枪法灵动,与其小心缠斗,寻找破绽方能将其击败。
邢保澄久经杀阵,沈牧一枪刺出他以知这小子想要做甚,右手大锤招数不变,左手大锤横提胸前,身子微侧,将铜锤推向腋下,挡住沈牧这一枪。
沈牧一枪为中,又见铜锤已到,不及多想,身子一翻,接着枪尖传来的铜锤之威,倒飞出去。
“嘶”的一声马叫,铜锤落下,正中马背,登将那马儿颈椎砸断,扑倒在地不住哀嚎。
邢保澄赞了一声:“好身法,算你躲的及时。”
沈牧让开数步,眼见自己坐骑依然不治,也是赞了一声:“好力气,我这马值不少钱,这下烧了军粮也赔不起!”
邢保澄怒喝:“小子嘴硬,再来吃我一锤!”
双腿一夹,打马追来,双锤左右夹击而来。沈牧识得厉害,铁枪抖擞,挽出枪影,小心应付。
邢保澄力大无穷,手中双锤更是沉重无比,每出一招都具备着开山断水的气势。
沈牧不敢怠慢,知道若是单纯于邢保澄比拼力气,那便是死路一条。仗着自己身法灵巧,手中铁枪时而上挑,时而贯刺,引着邢保澄再坡上游走
。
这套打法,是当日再宁海城外瞧着龙泽于迎月斗法时所学。扬长避短,消磨敌方气势,静待时机一击制敌。
按说此时沈牧若是用上风行步和体内的道炁,对付邢保澄当不是太难的一件事。不过沈牧知道,只要自己使用道法,那便是跃过了界限,到时候说不定那个女子真的会出手将自己擒获。再想回来,那个云台山的道人子谷不就是因为那伙神秘人施展道法,而对他们死缠烂打,黏住不放么?自己可没这般能力可以挡得住那些仙长们的追责,还是恪守本分,免得惹出更大的乱子。
邢保澄之所以被人唤做“武痴”,武是因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胆大就容易犯痴。所谓的“痴”,便是认定之事,无论如何都要办的妥妥当当,杀人亦是如此。
沈牧该杀,若没有这个人从中作梗,今日之事便是天大的功劳。然而就是因为他的参与,才使得自己弄巧成拙,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新的粮食没有得到,还烧毁了许多存粮!
此人不死,难平心中怒火!
此时他身处马背之上,居高临下,自负没人能够再此状况下躲得过自己连番追击。
这一套锤法原是一名高人相传,锤在十八般兵器中属短兵器,它与刀剑等刀刃器相比,用法大不相同,风格亦异,其主要特点是干脆、勇猛、敏捷多姿,尤其是突出一个“硬”字。
当年那名高人见邢保澄力大无穷,便挑了这套兵器教授于他。锤法共计三十六路,有涮、曳、挂、砸、擂、冲、云、盖等招式,招数浑厚,霸气侧漏,舞动之时具惊天动地之威。
邢保澄不负众望,靠着这三十六路锤法,所向无敌,再平西王军中更是武将魁首。却不料,自己连番出了几锤竟被沈牧或是用枪挑开,或是纵身一跃让开招数。
邢保澄见他步法灵巧,长枪用的更是灵动,时而人在左,时而人在右,忽前忽后游走,自己身在马背之上,反成了劣势。
眼见沈牧又到了马前,邢保澄爆喝一声,双腿一撑,借着马匹冲劲,一式“跨海洗天”,飞身而起,冲着沈牧天灵盖砸去。
双锤遮天蔽日,沈牧哪敢硬抗,脚下一侧,划开数步,竟不由自主使出了风行步法。
邢保澄但觉人影一闪,双锤已然落空。
“嘭”的一声,只将那黄土地砸出了一处数尺深的大坑来。
邢保澄微微一怔:“你……竟然是名道修之人!”
沈牧心知已暴露了实力,也不诳语,点头道:“没错,所以……今日你杀不了我……”
邢保澄嘴角忽而露出一抹诡异笑容:“等的就是你认了此事,既然你是道修,那本将也不必畏手畏脚。许久没有动用真炁,今日便拿你来试招!”
沈牧闻言,心中一惊,邢保澄的这话说的分明,言下之意他也是一名修道之人。
刹那间,但听一声爆喝,邢保澄手臂之上凝出一块块健硕肌肉,手中铜锤“咚”的一声相击
,一圈气流以铜锤为中心荡开,气流所致,卷起尘土,邢保澄身后几名追来的从将被气浪掀翻,栽下坡去。
沈牧凝神静气,运炁抵抗,身上的衣衫被吹的猎猎作响。
眼见邢保澄手中铜锤泛着淡淡光晕,沈牧知道接下来的一招,绝对惊天动地,之所以震开旁人,是担心那些士卒瞧出自家主帅并非“凡人”!
只听邢保澄一声怒吼道:“小子,接我这一招!”
话音未落,双锤抛出,划破空气,待着“滋滋”电流之声。
左右双锤之上,各自缠绕了一团闪电,闪电交错,如数百条银色小蛇绕着铜锤飞舞,铜锤来势汹汹,咆哮着冲着沈牧面门飞来。
沈牧双足一顿,拔地而起,纵开风行步直飞冲天。谁料那双锤似乎早有预判,再距离沈牧两尺距离之时,划出一道弧线,直追而上。
这一招,出乎沈牧意料之外,未曾想双锤能够自带“追踪”如影随行。
身在半空,双锤已至,沈牧长枪倒立,冲着双锤来路点去。
“嘭”
一声爆裂。
沈牧身形一晃,但觉腹中一股热流直涌而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击,纵然挡下,却已震的心脉紊乱,气息涌动,胸闷气短,十分难忍。
邢保澄一招得势,伸手召回双锤,凝目冷哼:“瞧着你的修为不过知心境界,能够挡下我这一招,当真令本将心生敬畏。你可知本将已是洞玄境!”
沈牧抹去嘴角残血,强做镇定。道门九境,每一层的实力差距如同天壤之别。沈牧刚入知心,于邢保澄的洞玄境界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毛头孩子挑战一名莽壮大汉。
没想到这邢保澄竟然比自己境界要高,大意了!怪不得他能勇冠三军,以第三境的实力,于寻常的武人比拼,便是不用道法,也是无人可及的。
“洞玄境又何妨,今日沈牧便来会一会你!”沈牧暗自调息,手中铁枪横于胸前,心中盘算该当如何制敌。
邢保澄一声冷哼:“好小子,我便送你去见老祖宗去……”
又是一声爆喝,右足一跺,手中紧握铜锤,如一头蛮牛,直飞沈牧所在。
邢保澄来的极快,他知沈牧修为低于自己,眼下需要将沈牧尽快斩杀,继而才能安心指挥灭火之事。
放走了这小子,自是后患无穷。是故他将平生所学的几招杀招并数使来,为的便是将沈牧锤成一堆肉糜。
有了前车之鉴,沈牧哪敢再接邢保澄的这一锤,只得提枪护身,仗着风行步,让开攻势。
二人转眼之间又斗数招。邢保澄锤法浑厚有力,招数之上带着雷部道炁,每每出招隐有电闪雷鸣狂风怒号之相。铜锤本就是刚猛无比的兵器,再加上这霸道之极的雷部神通,数招之后,沈牧就好似狂风中的一片枯叶,无处着力,风雨飘摇,只有处处防守的份,有哪里有能力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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