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是被脖颈间湿氧的感觉吵醒的。
醒来时,她迷迷糊糊觉得,有一只温暖的小白兔,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她憨憨地笑了,心想着,可真是一个调皮的小白兔,竟然趁着她睡觉的时候作弄她。
萧瑶伸手去抓,可是却没有抓到,她也不气馁,继续捕捉,直到抓到它为止。
可是,这怎么不是小白兔呢?
小白兔应该有柔软的身体,毛茸茸的绒毛,怎么会皮毛会这么坚硬呢?倒像是一个男人坚实的肌肉。
萧瑶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到欧阳尘的俊颜近在咫尺。
从未这样近距离地打量他,即便殿上的蜡烛熄灭了许多,可是他的每一寸肌肤,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瞬间,萧瑶的身体紧绷起来。
“皇,皇上……”
“醒了?”欧阳尘低笑,带着足以魅惑众生沙哑:“我还以为,你会这样一直睡下去。醒了更好,可以做一做我们应该做的事了。”
他没有说‘朕’,而是我……萧瑶的脸颊瞬时滚烫起来,不只是脸颊,还有身体。
欧阳尘的动作,早已让她的身体蠢蠢欲动。原来,她的身体比她早一步被唤醒,此刻早已准备妥当,正等着那一刻的降临。
欧阳尘刚要吻下去,萧瑶忽然抵住他的唇,“皇上,不,不要……”
“不要?你觉得,现在你还有机会逃离吗?”
当然没有机会了……
欧阳尘的衣服也已经褪去大半,而她,可谓一丝不挂。现在的情形,早已经不是她能够拒绝的了。
“为什么,是我……”
萧玉兰说,欧阳尘在她的面前说喜欢自己,是真的吗?自古帝王多薄幸,他竟在别人面前说喜欢她,这是萧瑶入宫前想都不不敢想的。
分明在宫外,欧阳尘没有给过自己一次好脸色,他哪里喜欢了,为什么她没看出来?
“那么,你来回答,你为什么选择我。”
欧阳尘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的鼻尖。
“穆沧溟,已经把那日发生的全部与我说了。你拒绝了他,骗了他,这都是因为我,对吗?”
说着话,他的手也不老实。
萧瑶被堵的无言以对。她的问题真的好白痴啊。
为什么会选择彼此呢?因为喜欢呗。
夜色充满了魅惑,他与她的身体交织在一起。他伏在她的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
“尘……”
第一次,她直接唤他的名字。
欧阳尘微愣,咬着她的耳唇说,他真的很喜欢。
萧瑶闭上双眼,微笑着享受着温暖的夜晚。
她以为,这样的幸福,可以一直下去。
然而,一切,却都只是昙花一现……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萧瑶浑身酸痛,躺在被子里。殿上的红烛已经燃尽,她慵懒地睁开双眼。
床边,欧阳尘已经穿戴整齐。明黄色的龙袍,显得他格外英姿帅气。垫肩很长,他的背影看起来分外宽厚。
萧瑶撑起身,用被子遮住自己。
“怎么起来那么早,距离早朝还有一会儿呢。”
欧阳尘侧头。
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萧瑶微笑,起身从身后环抱住他。
“好啦好啦,你去吧,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在这儿等你。”
然而,她的撒娇没有等来一丝回应。
萧瑶困惑,缓缓松开他,欧阳尘则冷冷地站起身来。
“回你的宫中去住吧。也不必等了,从今天开始,你便安心地回宫做你的主子吧。”
他的语气格外冷,与昨晚缠绵时的温柔完全不同。萧瑶不明所以,赶忙披了衣服走下床。
“尘,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执起他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萧瑶没有准备,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抬眸,欧阳尘正双眸殷红地看着她,那眼神,没有一丝怜悯,仿佛要即刻杀了她一般。
“尘……”
“大胆!朕不许你这么叫朕!你不配!”
萧瑶的耳膜都要被这吼叫声穿破了。
她慌了。
不配?那么谁配?
分明昨晚,他还称她做妻子,他还说喜欢她这么称呼他,为何一夜之后,就混不认账?
“你在说什么呀?怎么了尘,我做错了什么吗?”
欧阳尘指着她,手臂都颤抖起来,欲言又止,最后干脆甩袖离去。
可萧瑶却跪身上前抱着他的大腿,死死的不放手。
她有种预感,如果她这么轻易地放手,那么,她这一辈子就都见不到欧阳尘了。
“你生气了吗?为什么?生我的气,至少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啊!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可以改的!”
欧阳尘深喘了几口气,揪起她的衣领,将她拖拽到床边。手压着她的脖子,他怒吼:“你还有脸问朕!你看看,这是什么!是什么!”
萧瑶抬眸,下一刻,她瞪圆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
只见龙床的喜帕,洁白干净,活像个春末的笑话。
欧阳尘将她揪起来,让她面对自己。
他愤怒地质问:“不可能?到现在,你仍旧满嘴谎话!朕再问你一遍,你与欧阳穆到底是什么关系!”
泪水滴落,萧瑶张了张嘴,最后干脆笑了出来。
“欧阳穆?呵呵,尘,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和欧阳穆,我们倆已经……你在开什么玩笑!进宫的家人子,都是验过身的,若我非完璧,怎么可能入宫?!”
“怎么不可能!整个皇宫都是他的!有了欧阳穆,即便不是完璧又如何?你同样可以混进皇宫,同样可以过来欺骗朕的感情!”
欧阳尘的眼中,也满是泪水,可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你太让朕失望了,朕三番两次地给你机会让你解释,可是你却次次都不知珍惜。你们是觉得,朕十分好欺负十分好骗对吗?!如果不是楚衍悉心调查,我还真的不知道,堂堂丞相府的二小姐,竟然在三王府一住就是十年!”
萧瑶瞪圆了眼睛。
他在查她。
他都知道了。
为什么……
萧瑶紧紧地抓住他的龙袍。
为什么喜帕没有落红,为什么,偏偏要在她侍寝的第二天让欧阳尘知道自己与三王府的联系。
一切充满了诡秘,又极为巧合。
“十年,该做的,你们都做了吧。”
一想到,她从孩童时期,就已经被养在了他的身边,欧阳尘就觉得愤恨。
“萧瑶,朕不在乎你是欧阳穆派到朕身边的人,也不在乎你是萧战城的女儿。朕做出了多般忍让,你却一再越矩。”
欧阳尘丢了她,背着手走出寝殿。到门前时,他冷声说:“朕看在你在宫外救驾有功,不会杀你。只是今后,也不必再与朕相见了!”
殿门关上,发出一阵巨响。
萧瑶颤抖了一下,缓缓跌坐在床边。
不必再相见?
她与欧阳尘,难道就这样完了吗?
……
皇上归来,众将士已经做好了拼死守护皇城的准备,可是欧阳尘的一句‘不抵抗’着实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皇上,这怎么可以!”
蓟太傅首先上前,反驳道:“冥国的军队已经打到了我京城的边上,若是此时收兵,岂不是将东楚拱手让给他人?”
话音未落,许多蓟太傅一党的,都开始纷纷应和。
欧阳尘坐在大殿上,冷冷地看着众人,最终用力敲了敲龙椅扶手:“蓟太傅所言有理!可是……”
蓟太傅立刻不做声了。
欧阳穆双眼微眯,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个欧阳尘和从前的欧阳尘大为不同了。即便他昨天弄了个册封新人的闹剧,可是这也掩盖不了他眼中那帝王独有的眸光。
从前那个懦弱的皇帝,早已不复存在。
事实上,他原本就不相信,欧阳尘会是个无作为的皇上。原来,不过时始终掩盖在他多年来的禁锢中,所以才看起来这般无用。
此番,欧阳尘借口在山谷中兜兜转转了一个月月,他很难接受。可若追究他去了哪里,欧阳穆也不十分清楚。
这样的不确定性,让他的心中越发没底。
“可是,朕请了一位贵客。”
欧阳穆眸光一沉。
众人转身,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城外叫嚣的军队的主人--冥王穆沧溟。
“这!皇上,他可是冥王,您怎能让这种人走进我们的大殿!”
“是啊皇上,此人狡诈多端,皇上万万不能被他利用了啊。”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此人危险,快来人啊,护驾护驾!”
“哈哈哈……”穆沧溟听了众人对他的评价,忍不住大笑起来,“都说东楚人知书达理,少了几分野性,却十足聪明。依我看,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穆沧溟走上前来,单膝跪地,“皇上,冥王穆沧溟前来拜见。”
欧阳尘起身,亲自走下去,将他搀扶起来,“冥王免礼。”
转过身来,欧阳尘对着朝中的大臣们说:“冥王自小便与朕相识,我们是朋友,何谈利用和危险啊?”
蓟太傅竖眉:“皇上!他杀我东楚将士,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皇上如何能和这种人称兄道弟!还请皇上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让整个东楚的百姓和将士们心寒!”
欧阳尘做出了个请的姿势:“蓟太傅所言有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