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虞见着这老太太晕了过去,心里倒还是松了口气,起码暂时不用嫁给连澄了。郎中过来以后说连夫人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待会儿吃了药便会好。连澄心里十分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与母亲顶撞,便忙着催人去给连夫人把药煎好。
“连公子……”卓虞小声地在门外叫了连澄一声,连澄愁眉苦脸地出来后,看到卓虞,说:
“卓虞,实在抱歉,没想到事情成了这个样子,你莫要着急,母亲这边由我来好好劝服,你断不可成了这通房丫鬟。”
卓虞想着这人怎么还惦记着刚才提成亲的事,问:
“你说要八抬大轿与我成亲的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我一直怕你不同意,便想着过些时日再说,谁成想今天母亲突然提出此事,迫不得已,我便说了出来。”连澄诚恳地说。
“连澄,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但我们只能是朋友。”卓虞认真地说,她不想骗连澄,自己确实把他当做朋友而已。
“你是因为我们家里人才会说这些话吗?”连澄问。
“并不是,退一万步讲,就算夫人她愿意,我也不会嫁的,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我特别好的朋友而已。这种感情,与男女无关。”卓虞说。
连澄懂了卓虞这意思,本就是知道她对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可心里还是下意识地想要让对方知道。
“我知道了,卓虞。”
“你先回去罢,母亲那里有我照顾着,你放心她不会再为难你。”连澄说完便立马转身进了屋子,他不想久留,自己好不容易吐露心声后就被无情拒绝,感觉这气氛总是有些尴尬的。
卓虞微微皱眉看着连澄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想着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还不如先回去躲起来,省的在这里招惹是非。卓虞回去还没走两步,便听到背后有人说: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娇滴滴的大小姐了,不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吗?咱们好歹那家世清清白白地在那里摆着,她呢?”
“可别这么说,人家心气儿高着呢。通房丫鬟人家都不入眼,想着成正房夫人呢。”
“以为自己有些姿色就如此清高,也不好好想想自己什么身份!”
卓虞转过身去,看到连夫人房里的两个丫鬟正冲着自己的身后故意大声说话,就是想要她听到。
“有本事当面说,在背后嚼人舌根算什么本事?”卓虞说。
“呦,咱们也没说是你啊,我头一次见这上赶着认骂的。怎么,心虚了?”其中一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嘚瑟地说。
卓虞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抓住那女子的衣领子怒气道:
“你再跟我说一次?”
那人显然是被卓虞这阵仗给吓到了,想不到素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丫头,如今却是如此恶狠狠的样子。
另一人忙在一旁喊:
“你快放开她,你信不信我叫人了!”
“我警告你们,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一个字,我定对你们不客气!”卓虞手中的力气又重了几分,对面那人吓的腿都发软了。
看着自己达成了效果,卓虞便松开了手,白了一眼她们便离去了。夫人她是不能教训,毕竟人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考虑,可这些个嘴碎的人必须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
到了晚上,连澄专门过来看卓虞,一进门发现卓虞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茶杯,连澄笑着摇了摇头,说: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待着,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卓虞听到声音从桌子上爬起,无精打采地说:
“怕是你也来消遣我罢。”
“我可不敢。”连澄连忙摆手。
“今儿个听说了你和两个丫鬟拌嘴,那两人都告状到母亲那里去了,那二人都哭哭啼啼的,好像你一个人欺负了她们似的。”
“那,夫人是怎么说的?”卓虞有些担心,连夫人刚因为自己气的晕了过去,要是再听到这消息,怕是更容不下自己了。
“怎么,你害怕了?”连澄笑着看卓虞。
“那可不是,若是真的,我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连澄看到她这副委屈又不敢发泄的样子十分好玩,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是诓你的,这你都信。若真要是告诉了,你还能好好在这里待着无聊?”
“我看她二人神色不对,便上前询问,原来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情。为了防止她们再去母亲跟前告状,我就说回来亲自处置你,让他们二人不要再去叨扰母亲休息了。”
“你……”卓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自己一方面被嘲弄,可要不是连澄,自己肯定就倒霉了。
“算了,谢谢连公子今日帮我解围,大恩大德,卓虞没齿难忘,若是有下辈子,我愿意当牛做马……”
“行了,若是你真想感谢我,还不如说直接以身相许,那不正好?”
“连澄。”卓虞突然认真地说。
“怎么了?”连澄看到卓虞这幅认真的样子,有些疑惑。
“我……”
“你不要再说你不想嫁给我这种话,更不要说你已心悦良人,我不愿听。”连澄好像是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似的,慌忙说道。
“反正一时半会儿你也离不开这里,为什么不趁机给我一个机会呢?我可以给你我能给的最好的。”连澄说。
卓虞脸色复杂地看着连澄,她虽有些不太理解自己对尉迟靳的感情,但是很确定自己确实不喜欢连澄。
“连澄,你累了,早些回去歇着罢。”卓虞什么也没说,只是回答了这一句。
“嗯,我明日再来寻你。”连澄刚走了几步,又扭头过来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看了卓虞一眼,便回去了。
不知为何,当今日连澄说想要娶自己时,卓虞满脑子想的都是尉迟靳。若他是尉迟靳的话,自己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退缩吗?
不过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尉迟靳怕是不久就要与那公主成亲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