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地面的材料十分讲究以外,这屋内的摆设也尽显这家主人的风格。每个桌椅上都摆放着不同的花瓶,细细去瞧那上面的花纹,便知道这是将一年四季分别呈现在了上面。
连夫人身穿一身黑紫色外衣,上面虽没有什么花纹,可这简单大气的款式愈显她的气质,整个人十分端庄,标志着她在这个家里女主人的地位。
“卓虞给夫人请安。”卓虞缓缓开口,给连夫人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生怕对方会借机挑刺。
“抬起头来。”连夫人说。
卓虞慢慢起身,将头抬起,目不转睛地看着连夫人。
连夫人仔细端详了一下,说:
“长得倒也标志,看着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怪不得连澄那么喜欢你。”
“连公子素日里对下人们都很好,只不过是看我可怜,多照顾了一些。”卓虞连忙低头说道,她估摸着这夫人是极其不好对付的,自己能忍就忍,不要再给连澄添麻烦了。
“你倒是挺识相啊。”连夫人拿起一杯茶,轻轻饮下。
“我说的都是实话,连公子那么金贵的人,怎么可能是奴婢敢靠近的,那是连念头都不敢懂得的。”卓虞说。
“呵呵,你说的怪好听,不过我怎么听说你经常勾引连澄呢!”连夫人语气突然加重,她惯事看不得卓虞这般花言巧语的样子,生气地把那茶杯直接摔到了门外。连澄正匆匆赶来,那茶杯就摔在他脚下,他感觉不妙,又加快脚步冲了进去。
“母亲息怒,何事引得母亲如此动气?”连澄假装不经意间站在卓虞的前面,好护着她让她不受伤害。
“无事,我只是在教训下人而已,你怎么过来了?”
连澄当然在找卓虞的时候,发现她被连夫人叫走了,这才匆匆赶来,不过连澄若要是这么说,怕是火上浇油,便说:
“孩儿近日在宫外得了一些新鲜珍贵的茶叶,想着母亲最喜品茶,便将它拿了过来。”说着让下人把自己刚刚准备好的茶叶放在桌子上。
“我儿有心了。”连夫人听到这话火气顿时也消了大半,多少也恢复了些理智。
“若是这下人笨手笨脚,母亲大可交于我来看管,也省的让您费心。”连澄一边说着,一边往连夫人那边走去,给她按按摩,捶捶腿。
“后院是女人的事儿,你插什么手?”连夫人说。
“不过你来了正好,母亲也有事要告诉你。”
“母亲何事?”连澄有些好奇,停下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
“我听说你还挺喜欢这丫头。”说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卓虞。
“既然你欢喜,不如就将她收为通房丫头,如此一来也可方便照顾你,若是能剩下一儿半女,便将她收为妾,如何?”连夫人说。
像卓虞这种来路不明的野丫头,给连澄当通房丫头都是抬举她,连夫人想。
卓虞听后吓了一跳,还没等连澄开口便急忙说:
“夫人,万万不可!”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你不成?”连夫人威胁道。
卓虞当然觉得委屈了,自己以前好歹也是皇帝,如今却成了这太尉府上的通房丫鬟,实在太掉价。再说了自己只是把连澄当做朋友而已,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不是的,那个公子他,金枝玉叶,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怎么敢去和公子在一起,这实在不妥。”卓虞恳切地说。
连夫人瞥了一眼卓虞,想着这丫头还算是懂点事,没有那么痴心妄想,便说: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提。”
“母亲,儿子不愿意。”连澄低头说道。
卓虞这姑娘哪里都好,怎么可以做自己通房丫鬟?当他的贴身丫鬟自己已经感觉很委屈对方了。若要真的在一起,那就一定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绝不是以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草草了事。
“你不是很喜欢这丫头吗?”连夫人不理解了,怎么他不愿意了。
“儿子在外面认识卓姑娘的时候,便知道她是位极好的人,儿子那时候就心仪于她,可苦于羞涩,未敢开口。”连澄接着说,
“后来卓姑娘遇到了一些麻烦,迫不得已我将她安排在身边,让她委屈做了一名贴身丫鬟。若母亲愿意让卓姑娘从了我,我想正式娶卓姑娘为妻……”
“糊涂!”连夫人越来越听不下去。
“且不说她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再说你的身份可是太尉的嫡子,身份何等尊贵?如今却敢为了一个这样的女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把自己的前程给毁了了!”
“是啊连澄,夫人说的对。”卓虞连忙附和道,她听到连澄这莫名的表白,心里确实非常感动,不过也仅仅是感动而已。
“我自己的前途我自己可以努力过得,不用非靠着别家的大小姐,母亲,我知道您的一番好意,可婚姻之事能不能别再插手了!”连澄有些激动地说。
“好啊!你如今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与我讲话,怕是你嫌弃母亲人老不中用,就如此伤我的心。”连夫人一阵哭天抹地,搞得连澄十分为难。
“夫人,公子,当丫鬟也挺好的,我绝无起半点别的心思。”卓虞十分认真。连澄听到这话却是有些不大痛快了。
“你闭嘴!你个狐狸精,先是勾引我儿子,如今又来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说,你是何居心?”连夫人质问道。
卓虞心想这老太太可真是厉害,一会儿功夫变幻了多张面孔,若不是看在连澄母亲的份儿上,自己怕是早就忍不住要同人吵起来了。
“母亲,您若是要骂卓姑娘,就连儿子卓敏骂吧,本就是儿子先动了心,这与卓姑娘无关!”连澄跪在卓虞的旁边说。
卓虞想着这时候连澄越这么说,连夫人的情绪便会越激动。真看不出来这连澄素日里如此软糯,到了这时候居然态度这么强硬。
连夫人看到这一幕,直接急火攻心,立马晕了过去,连澄忙派郎中来看,卓虞才算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