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的传承已断,唯有通过祭火才能再次借住魂力得到传承。
哪怕是男儿也无事,通过祭火考验的巫,比自我延续传承的巫更能让人信服。
这是天选。
“图森,我的儿子,你准备好了吗?”
图森点点头。
图琰将巫留下的龟甲放在他手中,道:“带上这个,这是巫留给你的。”
图森眨巴眼睛,似乎在问为何这是巫留给他的。
图琰只是摸摸他的头,笑笑没说话。
在他毅然决然迎着热浪踏进火台的时候,图琰突然喊到:“天道好生,佑我族类!”
族人跟着大喊:“佑我族类!佑我族类!”
部分族人跪下磕头,祈求上苍怜悯,给她们御魔族一条生路。
没了巫,御魔族也就要就此灭绝了。
这是上古传下的族志,也是变相的诅咒……
除了那些灵修者,引灵族、御魔族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族类,哪个又没有个诅咒呢。
为上苍不喜,为世俗不容,夹缝生存,艰难立足。
大火熊熊燃烧,御魔族人心中也是一团火烧,成功与失败,皆是于此了。
“走吧。”图琰道。
族人不解:“不守祭了吗?”
“不必。昼夜交替之时自见分晓。”
众人都跟着图琰走了,只有图巴和臧淑带着那头大虎守在圣地门口。
守在外面的两人已是做好了收尸的准备,不过也许已经烧成灰烬了没什么好收的。
想着两人解有些戚戚,她们一族就要完了吗?
百年前没了巫,一场天火差点绝了她们御魔族。历史又要再次重演了吗?
这边御魔族气氛低迷,那边的千昼锦也在焦头烂额。
这图兰什么个情况,不会是吃了自己的丹药嗝屁了吧!
三天了都没了回音,不应该啊,那九转秘莲不是她族圣物吗?
齐允羡这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总在厨房搞得叮当作响,她练字都不能安生。之后竟然还搬回了原来的屋子里住,整天板着个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小竹你过来。”
“作甚么!”
小竹气冲冲把扫帚往身前一横。
“我……算了,没事了!”
主子这样也就罢了,这小竹也吃了炮仗了?
千昼锦摇摇头,惹不起她躲得起,正好去找找图兰。
在梅林找了又找,也没能找到之前的入口。
学着图兰跳大神般的舞姿,绕着这几棵树跳了半个时辰,各种姿势都用过了,入口还是没出现。
看了眼自己的一马平川的胸前,是胸不够大吗?
悄悄跟在他身后的齐允羡和小竹脸色难看极了。
小竹道:“公子……这家主似乎不对劲啊……”
本来是来捉奸的,没想到撞见这么一出。那付虞说家主这几日都往梅林跑,害得公子以为家主是来会情人呢。
齐允羡道:“恩。”
好像问题更严重了。
听人说疯病最是难治的,并且医者不自医,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这些日子两位老师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一会儿功夫齐允羡心里就已是百转千回了。
“小竹,咱们去见见尤掌教吧。”
小竹:“啊?好……”
只要给他饭吃,什么都好。
小竹现在觉得有奶就是娘这句话乃至理名言!
齐允羡忧心忡忡带着小竹走了,千昼锦听见一丝动静回头一看。
那块熟悉的大石头可不就出现了吗?!
果然胸口才是咒语吗?
钻进暗道,提了个灯笼,拄着长棍一边敲一边走。
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到了机关。
结果一路上出奇的顺畅,就是出来的那道门有些重,怎么也推不开。
越推越热,越推越急,也不敢随意毁了她们的暗道。
“嘶……这怎么还烫手了呢?”
千昼锦也是无语,这御魔族不会那么丧心病狂正巧将出口接在灶膛吧?!
试探性的运转灵力轻轻破开顶上的出口,刺啦一声,上面的重石板出现了裂纹,千昼锦闻到了一股火烧的焦臭味。
不会吧!不会真的吧?!
“别啊,你可别塌啊,这我到时候没法交代啊!”
一边说着一边往回退。
想起了之前图兰说的这段时间全族戒严,会不会将她当做敌人抓起来杀了。
“轰——”
一股热浪带着烟灰和碎石屑冲了过来,千昼锦运气加快迈步频率跑得飞快。
这暗道太狭窄施展不开,只能靠着自身体能加速冲刺跑。
地上的图巴和臧淑听见动静转头发现火台塌了一半,这还得了,图森还在里面呢!
“来人!不好了!”
图巴扯着大嗓门边跑边喊。
图琰嘴角直抽抽,还让不让她清净点了!
“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地塌了!火台塌了!”
嗯?
图琰一秒严肃,道:“怎么会塌了!你们怎么守的!”
难道是预言出了错了,还是上天不给她们一族留生路!
“愣着干什么?!走啊!救人!”
那也是他的孩子呀!是她推他入的火坑!是她!
这掌祭仪式就是锻经淬骨,浴火重生,绝不能被打断!
等众人匆匆敢来时,地已经完全陷下去了。
完了,什么都完了。
“天亡我族啊……”长老大哭。
族人也是一脸悲痛,图森没了,御魔族也快没了。
提前敢来的族人已经在灭火,可是怎么也浇不灭,圣地早已寸草不生,怕又是一场火劫。
众人瘫软在地,心如死灰。
图琰更是自责不已。
前方却突然传出了咳嗽声,从火里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夜幕下烈火燃烧,迸溅出的火星直上天际,像是给黑夜坠上了橘黄色的星星。
前方的人踩着噼啪作响的木炭一步步朝众人走来,在众人的瞳孔中逐渐放大,清晰起来。
“咳咳……你们这御魔族真够黑心的啊,竟然要烧死图森?!”
千昼锦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骂道。
要不是这火一路追着她烧,她也不会想起灭火来。刚巧就踩到了浑身**昏迷不醒的图森。
这火不一般,要不是她这功力雄厚,灵力充沛,乱七八糟的术法也学了一堆,她这会怕也是跟脚下这块木炭一样了。
外袍已经烧没了,脸上也黑一块红一块,嗅嗅头发也是一股糊味,这一头秀发差点没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