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一番高谈阔论,说得我无言以对。见我不再强词夺理,星宇笑了:“妈,照说你也算是一个时尚的人,轮不到我这做儿子的来评论是非功过。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这小子拐弯抹角地批评了我,到最后还不忘调侃调侃老娘!
“你和爸爸就象美国与南联盟,我和苗苗就是驻南联盟的中国大使馆,你把导弹一发发向爸爸射去,炸得天昏地暗,我和苗苗也被炸得血肉横飞。特别是苗苗,他这么小,怎么承受得起这样的伤害?昨晚他吓得一夜没睡,唯恐睡着了家就没有了。直到我教他把户口薄藏起来才安心一点。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苗苗这么小,你怎么忍心伤害他!”星宇的脸色逐渐肃穆起来,提及小儿子,心中不禁有了几分不忍,想起昨晚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更是多了几分内疚。
奔进小儿子的卧室,却没有看到苗苗的身影。今天又不用去学校,这么早,会去哪儿呢?心中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慌里慌张地奔出卧室:“星宇,苗苗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
“他说要是爸爸妈妈离婚他就离家出走。”星宇的话让我忧心如焚,仿佛觉得小儿子已成了流浪儿,象个小乞丐蓬头垢面地伸手向路人要钱。这一闪念让我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抓起电话一阵猛打,拨遍了他平时可能去的地方,也没有得到小儿子的半点音讯。
始作俑者是那个冤家!要急一起急,要死一齐死,这样着急上火的事可不能便宜了那家伙!将电话拨过去,只喂了一声,星宇便抢过电话剪断了我的意图:“爸爸,没事,你忙你的,忙完了就记得回家。”
“妈,爸爸正在商谈生意上的事情,我们现在不要让他分心。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闹得鸡飞狗跳的,值得吗?我们找找再说吧!”星宇镇定自若,他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打着车跑遍了大街小巷,始终未能找到小儿子。因为天气太热,署假乐园关门闭锁,校园里早已是空无一人,游艺室里人满为患,攒动的人头中却没有看到儿子圆圆的大脑袋,问遍了他所有的同学朋友,众口一词地回答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正午骄阳似火,毒辣辣的太阳晒在头上,整得心中鬼火一个劲地往上窜,一口气堵在胸口,觉得人生真是了无生趣!要是没有了儿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什么你强我弱,什么自尊,什么爱情。。。。。。在母子亲情面前全部黯然失色,我只要,我只要我的儿子回来!我只要你回来,我的儿子!
跌跌撞撞地一路寻去,感到自已象个游魂,两只脚就象踩在棉花上一样,感到虚飘飘的。太阳滚下了西山,随着夜色降临,心中不详的感觉愈来愈强烈。正万念俱灰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刘柳。我就象是失去了阿宝的祥林嫂,逢人便想诉说自已的儿子:“刘柳,蔡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看到没有?”
“阿姨,他在‘地鼠’。”刘柳的话就象是天籁之音,我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刘柳的手:“快,快带我去!”
‘地鼠’也算是名符其实,这是一家藏身于地下的电脑游艺室。我们只在地上搞地毯式的收索,却没有想到儿子和我们展开了“地道战”,要不是有知情人通报讯息,我们如何能够找到这个小冤家!
闯进“地鼠”,远远地看见儿子把书包紧紧地搂在怀里,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别人玩游戏。看到他悠哉游哉地在这里逍遥,我心中窜起一股鬼火,跑上前去拎起他的耳朵:“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家里有两台电脑,随你怎么玩都行,偏偏要在这里来当乞丐!”
老板跑过来为儿子救了驾:“他一直只是看,看着看着还流泪了。也不知这小孩是怎么啦?这么一个小人儿,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吃不喝地坐了一整天也不挪挪窝。”老板的话让我心头一震,娘的儿啊!娘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再也不这样了,仅仅是为了你,我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口气忍了算了!
我把小儿子搂在怀里,就象搂着自已失而复得的宝贝,止不住的泪水滚滚而下。
“苗苗,这么热的天又不读书,把这么大一个书包抱在怀里做什么?拿过来,妈妈帮你拿着。”我伸手想把儿子抱在怀里的书包接过来,但小家伙抱得紧紧地不想松手:“不要,我不要你拿!”儿子眼中流露出的惊慌让我心中疑窦丛生,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他这样紧张?
星宇搂过弟弟的肩膀:“苗苗,这里面有户口本吧?”小儿子咬紧了嘴唇不出声。“你想拿着就拿着,只是别搞丢了?”星宇与弟弟心心相印,两兄弟想共同守护他们自已的家园,看样子早已建立了攻守同盟。
我无奈地望着儿子,心中只想快快把儿子领回家去。
回到家里,匆匆忙忙地弄了几样小菜,小儿子狼吞虎咽一扫而光:“妈,我饿死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吃饭呢!有妈妈真是太好了!有妈妈就等于有饭吃。呵呵!”到底是孩子,以为自已扭转了乾坤,脸上又露出了无邪的笑容。
兄弟俩喂饱了肚子,凑到一块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一些什么,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汉便说要出去轻松轻松,看他俩煞有介事的样子,心中不觉感到好笑,“轻松轻松?怎么轻松?总不会也象他们的老子那样弄一个按摩女骑在身上来轻松吧?”小儿子才多大啊,我心中居然有这种想法!可见是心中有鬼,便处处有鬼了!
儿子走了,家里又清静了下来。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呆着,上网便成了最好的消谴。晃进三月诗话,却见破门正意气风发地与人高谈阔论,双击私聊,把他召入密室私谈,两人东扯西拉地胡侃了一阵,不知不觉心中的阴郁便一扫而光。
他的谈吐真是妙趣横生,难怪《蝴蝶遇上破门》会倾倒众生,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寂寞的,倘若不是遇上破门,蝴蝶还能够这样妙语如珠吗?网上岁月过滤了尘世沧桑,余下的唯有那一份浓浓的醇美,沉浸于这份似兄似友的情意之间,再也不觉得人生苦多。正谈得兴起,门锁转动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一眼瞄去,却见老公携一佳人双双飞进了家门,心中尽管有几分不悦,但本来就是要各自西东的分飞劳燕,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装聋作哑为好。我假装对他们的到来充耳不闻,依然十指翻飞,在健盘上挥洒自已的潇洒人生。
但是,树欲静却风不止,老公大模大样的晃到我的背后,伸长了脑袋盯着屏幕:“这么专注?是什么人啊?破门而入?看这名字就不是好东西!你交的是一些什么货色哟!那怕是搞柏拉图,也拜托你找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撒!”这小子连讥带讽的一番话弄得我七晕八素,恨得银牙紧咬;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你看看人家,多有水平啊!他写的文章让整个三月都为之痴狂了,你有这个本事吗?”我反唇相讥,对站在一旁笑嘻嘻的那个女人视若无睹。
“是不是哦?让我看看,到底是一个怎样了不起的人物,请你把他的大作让我欣赏一下。”老公一副猫捉老鼠的样子,想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哼!门都没有!
我打开三月,迅速点开灌水乐园,跳过《我飘荡的身体》,破门的代表作尽管是这小说,但我可不能让老公看到,这小说有**的嫌疑,要是老公看了,他一定会逮到尾巴大做文章。刻意把《徐志摩与戴望舒的巧合》找出来吓吓这小子。果然,这图文并茂的《巧合》把老公堵得没有话说了。他嘿嘿干笑了两声:“整这些酸叭啦叽的东西还能当饭吃啊?”
我冷笑两声:“精神是高于物质的,你太物质了,还徘徊在低级阶段,怎么会懂得这种高雅的享受!”当着他的红颜知已打得他无处逃遁,我顿时感到一阵快意漫过心头。
“来,来,你到我的书房等我一会,玩玩电脑吧,那台是我专用的。”老公攀着那女人的肩膀,成双成对地闪进了他的书房,居然当着我的面给我难堪,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我咬牙切齿地狠狠剜了他们的背影一眼,一甩头:“什么东西!过去还装模作样,现在扯破了面子,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
正思量着该怎么办,老公又晃到我的面前,干脆伏下身来,贴在我耳边轻轻说:“这个女人如何?”我气得七窍生烟:“滚你妈的!这个女人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老公却十分龌龊地笑了:
“老婆,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婆吧?这个女人与你关系可大了,不久的将来,她将取代你的位置,我们的儿子就将给她喊妈!”这样明目张胆地欺侮我,还不等于把我往死里整吗!我的怒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王八蛋,过去还人模狗样的装孙子,现在总算把本来面目暴露了出来!过去我说你是流氓你还觉得委屈了,你心中掂量掂量,这个词是不是太宽容了!不流坯子!我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居然栽到了你这个垃圾手里!”
“老婆,你喜欢气,就气个够吧!等我消失了你就没有出气筒了,呵呵!你还嫌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还以为我非得跪在你面前象狗一样的摇尾乞怜,这回我小试身手才知道,要是没有你这个丧门星挡道,我实在就是钻石王老王啊!我只要招一招手,想跟着我混的女人就会排到宇宙边去了!”
他的话越说越离谱了,我忍!我忍!!我忍忍忍!!!我怒目圆瞪地望着他,一时气得无所适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家伙却还在火上浇油:“这个女人,你也看到了,不比你差吧?比你还年轻呢?人家可是大城巿的美女,不象你这个土包子,拿起鸡毛当令箭,一点点小事都要闹个死去活来,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说,男人嘛,就是要在外面混个风声水起,只晓得窝在家里的男人最没出息了!。。。。。。”
这***还越搞越有劲了!公然想瞪着我的鼻子爬上脸!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霍地一下子站起来,想冲进厨房抓起一把刀子宰了这对狗男女,无奈我一个小女子实在不是这个混蛋男人的对手,他的一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把我箍在了怀里:
“还想杀人啊?我可不想死,这么多年才活明白,我还要好好享受生活呢!”我一双手朝他乱抓,手指划过的地方,一道道血痕历历在目,但他依然紧紧地把我箍在怀里,丝毫也不理会我想把他碎尸万段的决心。
“你不是要离婚吗?我就成全了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要你不是装腔作势摆架子,真心想离婚,哪有离不成的?户口可以到派出所去补办呀!你还是早点去补吧,不要拖得太久,我可是等不及了,我都熬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解放了重获自由身,我巴不得越快越好。。。。。。”我的手被他牢牢地控制住了,再也无法伤害到他,他从背后把我的手紧紧扭住,我的牙齿也发挥不了战斗力,我只有悲惨地嗥嗥乱叫,蹭蹭上窜的怒火让我五内俱焚啊!
“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就不成全你!我不离了!不离婚拖死你!你就是弄一个女人充其量也只能算‘二奶’,正派的女人又怎么会跟别人当小老婆!让你这个流氓终身只配看到高贵正经的女人吞口水,终身只配弄一些婊子来往脸上糊屎!”我愤怒地大叫,恨不得玉石俱焚。
“你还晓得翻手云,覆手雨啊!想不到你这个小女人还象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了!要离的是你,不离的又是你,你再给我说一遍,到底是离还是不离?”老公刚刚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我马上大喊大叫:“拖死你,我要用我的一生来拖死你!”
“呵呵!不离了吧?!那好,你就拖死我吧!”老公把我的身子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把我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我如坠五里云雾,一时竟然有几分不知所措了。待我回过神来,马上又咬又踢地想挣脱老公的怀抱:“王八蛋!你还作弄起我来了!滚你妈的!离就离!离了你正好整一个百花园,闲花野草种一大片也没有人管你!”
老公想用他的嘴巴来堵我的嘴,试了几次,见我张大嘴巴初衷不改,介于前车之鉴,最终还是临阵退缩了,正不知其味如何地扭在一起的时候,门铃响了。
老公马上松开了手:“老婆,求你给我一点面子。在外人面前,你得让我象一个男人,不然,我还怎么出去见人嘛,你看看,我这嘴巴,让你咬成这样,一出去让人笑掉了大牙。”老公象一个小孩那样委屈万分地乞求着我,这小子向来都有演戏的天赋,谁知你是真是假,哼!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老公把赵飞领了进来,那个让老公关在书房的女人应声而出:“赵飞,可惜你来晚一步,不然,刚才这现场直播真是太精彩了!”赵飞搂过那女人:“老婆,只要你看到了,也行嘛,回去好好给我讲讲!”
我象个傻子似的呆住了:“你们是?赵飞,请问她是谁?”赵飞笑得合不拢嘴巴:“她是我老婆啊!森林这家伙真逗,把我老婆弄来和他演双簧,说嫂子是一个醋坛子,干脆来一个以毒攻毒,好好刺激一下你,说肯定能让你迷途知返,呵呵,嫂子,你果真中了森林的阴谋诡计。”
我啼笑皆非地望着这对夫妇,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电话铃急促地响起,老公把电话递给我:“找你的。”
“什么?县医院!好好,我马上来!”生活真是七彩纷呈,这一场还没有落幕,下一场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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